打开隐蔽的侧门后,一条相对狭窄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维修工的员工通道,与外围充满未来感的展览区相比显得朴实无华,金属墙壁上只有基础的照明和标识。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即便是通风管道口也异常洁净,没有预料中的积灰,看来这里的卫生还不错。
陈铃否决了维直接从这里突入核心区的提议。
“维,我承认你的实力,但我们对核心区内部的构造一无所知,贸然闯入很可能陷入重围,甚至…惊动那位魔王。”
她的语气冷静而慎重。
齐月安也表示同意: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搜集情报,而非正面冲突,在掌握足够证据、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她抬手指向上方的通风管道网格,
“这里的管道口径足够容纳一人通行,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陈铃点头,目光扫向通道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终端接口——那是维护清理单元的控制台。
“我们需要地图。”她言简意赅。
梦游者立刻会意,抱着她的电脑终端上前连接。
随着她的操作,屏幕亮起,数据流开始滚动,果然,凭借齐月安之前开启侧门时触发的“特殊权限”,她们成功绕过了基础防火墙,进入了系统深层。
终端里除了必要的维护程序,还存留着许多前主人遗落的私人文件,像是一个数字化的时光胶囊。
她们快速浏览着,其中一份日记式的自述吸引了注意:
「2022年11月11日,又是维护‘黑日’传导臂的一天。这大家伙吃掉的能量够点亮一座城市了,真不知道老大到底想用它做什么伟大的事…不过,比起以前东躲西藏的日子,这里包吃包住还有五险一金,知足了。」
「…听说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不简单,老大当年是把整座浮空岛从大洋彼岸的某个地方‘挖’过来的,下面好像埋着一个上世纪的废弃基地遗迹,‘黑日’就是依托那个现成的大洞扩建的…怪不得总觉得有些角落阴森森的。」
「…今晚值班,又听到通风管道深处有怪声了,像是什么东西在爬…隔壁组的老王说这是基地的恐怖传说,以前死在这里的冤魂不散,哈,我们都是魔人了,还怕鬼?真要碰上了,指不定谁吓跑谁呢…不过,还是有点发毛,下次得申请个伴儿。」
日记里的内容让众人对这座基地的隐秘历史有了更诡异的认知。
“找到了。”
莎莎含糊的声音响起,她调出了完整的通风管道及建筑结构三维地图。经过短暂而高效的讨论,计划迅速敲定:
潜入行政区,通过通风管道移动至办公室行政区上方,安装微型监听单元。
之后尽快在预定时间内潜入档案库,搜寻关于“黑日”真实用途、圣物研究及林晓终极计划的机密文件。
最后设法抵达工业区,与扮演齐月安的凌茹秘密接头,整合双方情报,将所有情报带回地表,通过安全渠道发送给全球应急组织,由更高层级决策下一步行动。
“行动。”
陈铃下达指令。
一行人依次钻入通风管道。
管道内壁光滑,空气循环系统运作良好,只有微弱的气流声。
这里的路比想象中还要安静和漫长,她们经过了一个个错综复杂的管道,这里安静的吓人,有时候下方能看到的房间里只是一片黑暗,似乎已经废弃了很久。
单调的景色带来的是无聊,在狭窄的金属空间中穿行时,维忍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问前面的“幽光语”:
“喂,你这身打扮…挺别致啊。以前是做什么的?看起来不像普通的魔法少女。”
齐月安早已准备好说辞,用幽光语那带着些许沧桑的清冷声线回答:
“家里世代做丧葬行业,兼做些驱魔镇邪的活计,后来家人都不在了,我孑然一身,机缘巧合成了魔法少女,便继续凭着祖传的手艺,行走世间,斩妖除魔。”
她顿了顿,轻轻抚过身上的判官服,
“这身,便是吾之甲胄,亦是吾之信念显化。”
维和旁边的莎莎听了,并未起疑,毕竟维自己那身皮质胸衣加貂裘外套的朋克风变身装扮,也与主流魔法少女的华丽洋裙大相径庭,大家都明白,变身形态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内心的本质。
管道系统错综复杂,如同巨大的迷宫。她们按照地图指引谨慎前进,有时管道会穿过一些明显已被废弃的区域或储物间。
这些地方常年不见天日,黑暗浓稠得化不开,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埃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寂静中总让人觉得有视线在暗中窥探,令人脊背发凉。
当她们行进到一段特别漫长的区域时,周遭的景象变得愈发怪异。
生锈的粗大管道如同巨蟒般盘踞,废弃的机械装置像沉默的骸骨散落在阴影里。
突然——
黑暗中,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充满了疯狂与饥渴,紧接着,一张张扭曲、裂开至耳根的血盆大口在空气中浮现,发出无声的嘶嚎。
周围的管道壁开始如同活物般蠕动、扭曲,空间感变得错乱。
“什么东西?!”
维反应极快,手中特制手枪瞬间凝聚能量,一道炽热的光束射向最近的血眼怪物!
然而,光束竟直接穿透了那虚幻的身影,打在后方管道壁上,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她迅速召唤出巨大的反器材狙击枪,一声轰鸣,特制子弹同样穿体而过,未能造成实质伤害,莎莎丢出的元素魔力弹也如石沉大海,仅仅让那些虚幻的影子波动了一下。
“物理和能量攻击效果甚微,它们不是实体!”
陈铃冷静判断,周身开始涌动漆黑色的魔力,准备发动更强大的精神干涉能力强行开路。
“让我来吧。”
就在这时,“幽光语”齐月安一步踏前,声音沉稳,她抽出那柄古朴长剑,剑身瞬间燃起炽热而威严的镇狱之火。
火焰的光芒如同太阳般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与阴冷,那熊熊燃烧的审判气息仿佛对一切邪祟有着天然的克制。
原本蠢蠢欲动、试图扑上来的血色眼珠和巨口猛地一滞,发出了尖锐而痛苦的无声尖啸,疯狂的气息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此等怨念执念所聚之秽物,交由我来净化再合适不过。”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手中古剑挥舞,赤红火焰如同燎原之势,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血色幻影如同冰雪消融,在凄厉的尖啸中化为缕缕青烟消散。
不过片刻,通道恢复了原本的冰冷与死寂,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焦灼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维吹了个口哨,收起枪:
“酷!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而收起力量的陈铃则是挑挑眉,根据暗号她很清楚眼前的少女是齐月安假扮的,但对方这种独特的仿佛能镇压一切恶鬼的气质却做不了假。
这种力量和已知的谱系都不太一样,尤其是和她那种幽暗诡异的妒火相比,更是截然相反。
她只能暂且先盯紧这个不知道是否值得信任的魔后,对方身上的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就这样,危机解除,小队继续按照计划前行。
她们小心翼翼地抵达了行政区的通风口下方,成功安装了数个微型窃听装置,随后,她们避开巡逻,悄然潜入了此行的重要目标——档案库。
档案库内光线昏暗,只有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一排排高大的档案架如同沉默的巨人,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微尘的味道。
就在她们准备分头搜寻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档案库深处的阴影里。
那人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手里正拿着一份档案翻阅。根据情报,他正是黎星殿第七执行官,代号「强欲」,被称为“博士”的奥拓!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向齐月安等人藏身的区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档案库的大门被轻轻推开。
伪装成齐月安的凌茹,在李炎和苏巧的陪同下,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档案库,仿佛只是例行巡视,恰好与奥拓博士,以及阴影中屏息凝神的真正潜入者们,处于同一个微妙的空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