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去,小学的占地不知比幼儿园大了多少倍,外围被黑色铁栅栏围住,在栅栏的外围是沸沸扬扬的人群,大人牵着小孩,像我这样独自一人额外显眼。
得益于社会治安良好,我可以独自完成报道的任务。
话是这样说的,其他人只需要跟着大人就好了,而我只是一个人,接下来需要做什么我不知道呀!
借助模仿的本能,我开始寻找可以借鉴的人,其实是远远的重复她所走的路径。
目光留意人群,不由得停在了两人身上。
哦哦,好像从哪里见过,是刚刚的车上:
上小学以后,我的上学方式就变成的坐车,是公交,会有很多人的那种。幸运的是,我上车时还有一个空位。
九月早晨的天是蓝的,云是高的。公交缓慢爬上呈凸型的桥,我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蔚蓝天空下平静的河流。
而坐在我对面的姐妹,也如河流般平静。
她们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放在脚下还没拆掉吊牌的书包证实了她们也要步入小学了。很稀奇的是,她们两个竟然十分相似,似乎是双胞胎。这是我第一次见双胞胎,简直就像眼前坐着两个一样的人。
同样的身材,同样的披肩发,同样的衣服,对称的动作,或许只有面部微小的细节的差别吧。
她们正相互依偎着,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窗外的景物不在发生变化,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几乎密不透风的车群。 车内的人很多,但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太多的噪声,我看着她们的睡脸,格外清闲。
我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但是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感受。眼前的双胞胎姐妹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这种血缘的亲密似乎是最坚固的,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也许每个人都能成为“天使”。
等到下车时,天空中的云已经发生了变化。我比双胞胎姐妹率先下车,到最后还是要跟着她们。她们也没有大人带着,但和我不同的是,她们做足了功课,和大人一样熟练。
有双胞胎姐妹的“帮助”,我很快找到了贴有分班名册的大理石墙壁,从上面可以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
我从一行行陌生字中寻找熟悉的字,除了我的名字,我发现我还认识挺多字的,其中有一些可以组成好听的名字。
一年级的教室很好找,刚进教学楼就是了。左转,我数着牌子找到了二班,顺便看到那对姐妹都在后一个教室前停下了,看起来运气还不错。
还没进教室,我就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这不是源于我,而是已经在教室里坐好的其他同学。我走进教室,迎面扑来的是无数的视线,齐刷刷抬头的景象让我微微发怵,我稍稍屏气,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还有稀稀落落的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原本坐下30人绰绰有余的教室,现在被沉重的空气塞得水泄不通。
果然,一切声音都逐渐被哭声所代替,就这样维持了好久好久,直到老师的到来。
好吵。
没有欢笑,没有相互帮助,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理想与现实的矛盾造成的反差形成了让人窒息的空间。
这里是炼狱吗?
在绝大多数人安静下来后,老师开始说明初步小学的注意事项,而我的思绪已经飞到别处了。
坐在我旁边的女生,正在用铅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经过几番确认才看出是人。坐在我前面的,后面的,在我视线所及之处,每个人都不一样,做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不同的事。人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与阅历的增加改变,幼儿园的小孩只会放声哭泣,而我现在身边的人已经学会自己调整情绪。成长是人类的优势,但仅仅日常中的成长只会让一个“正常”到另一个“正常”,凭这样的“正常”是不会诞生“天使”的。
老师训练已久的笑容书写着“职业”,我的同龄人之间的游戏让我无感,本来还有些期待的。
依旧无趣......
虽说如此,小学时代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最直观的是秩序:必须排整齐的桌子,固定的座位和有规律的作息。这让我有被禁锢的感觉,牧羊人的羊只有在规定的时间才有“自由,而身后还有那凶恶的牧羊犬。一天的时间绝大多数都在教室里,每天早八晚八,当一天会被强制做一些事情时,时间的流逝就加快了。
顺带一提,在附小低年级的学生是不需要留宿的,也就是一至三年级,看来还要打扰父母三年了。
老师开始讲一些具体的东西,由于在幼儿园没事的时候看的书较多,所以语文学科对我来说很容易吸收,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说了。
晚上八点才放学,但是普遍提前两个小时就能完成当天的任务,之后会被给予在一定范围内的自由时间,而我还是一如既往的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除了不可抗因素。
走廊里声控灯一闪一闪的,有时声控系统也是不错的玩具。
几名学生争先恐后的想让刚熄灭的灯亮起来,有的用力跺脚造成很大声音,有的喊破喉咙,其中甚至还有女生的尖叫。
对于这些占据走廊要道的行为,我自然是贴着墙走过。我看看自己瘦小的身体,不认为我可以被撞到后不会飞出去。
好不容易远离“危险团体”,迎面走来的是两个一摸一样的女孩,她们手挽着手,一路说说笑笑。
“嘿!”是比较活泼的声音。
“嘿。”是比较内敛的声音。
我没想过她们是在叫我,毕竟我不相信还有其他认识我的人,所以等到她们站在我面前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车上那对双胞胎,帮了我“大忙”的姐妹。
每天早上的公交车上,总会看到这对双胞胎姐妹,有时她们会靠在一起打盹,但更多时候她们会盯着我看,目光相当热切,我每次都会刻意避开。她们脖子上各个挂了个牌子,上面直接写了“姐姐”或“妹妹”。可是就算把牌子换一下,也不会有人分辨出来的。
“啊啊,你是那个......那个,在车上,超漂亮的女孩子!”挂有“姐姐”牌子的女孩如此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