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晓宇站在规则晶石窗棂前,目光穿透永恒黄昏的流光,投向虚无深处某个坐标。三周地狱般的锤炼与灵魂撕裂的煎熬,此刻沉淀于身,化作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那盆角落里的苔藓,翠绿如妖异之眼,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茉莉幽香,无声地提醒着某种他无法理解、却真实存在的羁绊。混乱的思绪被强行压下,深潭般的眼眸中沉淀的灰烬凝定如铁。枯萎星环,熵兽巢穴,风暴的“锚点”——那里翻涌的混乱与湮灭,必须被斩断。
没有告别,没有知会。他走向房间中央,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对着面前凝固的空间,如同握住一匹无形的厚重丝绸。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硬生生撕裂的巨响骤然炸开!他五指所向之处,坚固无比的规则晶石空间壁障,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蛮横地撕开一道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沸腾银光的裂口!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裹挟着足以瞬间碾碎星辰的恐怖能量,从裂口外汹涌灌入!冰冷的房间内,永恒黄昏的微光被彻底吞噬,只剩下裂口外那无边无际、死寂冰冷的宇宙深空,以及远处一片扭曲、暗淡、散发着不祥吸光波段的巨大星环轮廓——枯萎星环!
寰晓宇黑色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那沸腾的空间裂口。在他身影完全没入的刹那,被撕裂的空间发出痛苦的呻吟,如同拥有生命的创口,银光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猛地向内坍缩、弥合!最后一丝空间乱流被掐灭,冰冷的规则晶石墙壁光滑如初,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微弱空间震荡,以及那盆角落苔藓在乱流冲击下微微摇曳的翠绿叶片,证明着此地的空间曾被蛮横地撕开。
***
宇宙的冰冷与死寂,瞬间包裹了寰晓宇。没有空气,没有声音,只有绝对的真空和远处星辰投来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微光。枯萎星环横亘在视野尽头,它并非由璀璨星辰组成,更像是一圈由无数破碎行星残骸、被引力强行扭曲的空间褶皱、以及浓稠得化不开的暗物质尘埃共同构筑的、巨大无比的死亡绞索。星环内部的核心区域,空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不断蠕动变幻的浑浊感,如同活物腐烂的内脏,正是熵兽的巢穴所在。
寰晓宇的身影悬浮于虚空,渺小如尘埃,面对着那吞噬光线的巨大星环。他没有呼吸,神力在体内无声流转,隔绝着宇宙的严酷。意念微动,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无声无息地撕开前方的空间介质,以一种超越了物理法则限制的速度,朝着星环核心——那蠕动浑浊的“锚点”激射而去!
越是靠近星环核心,空间的异质感便越是强烈。仿佛陷入粘稠污浊的泥沼,无形的阻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混乱气息。光线在这里被扭曲、吞噬,视野变得模糊不清。死寂被打破,一种低频的、仿佛无数虫豸在腐朽尸骸中啃噬摩擦的窸窣声,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无孔不入地钻进识海,挑动着最原始的厌恶与不安。
陡然间,前方那片蠕动浑浊的空间如同沸腾的油锅般剧烈翻滚起来!
“嘶——嘎——!!!”
刺耳欲裂、混杂着无数种扭曲生物尖啸的噪音猛然爆发!空间壁障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被从内部撞破!
第一头熵兽钻了出来!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强行聚合的、由腐败血肉、粘稠黑油、尖锐骨刺和不断开合、流淌着脓液的畸形口器组成的可憎肉团!混乱的肢体在虚空中疯狂扭动、增生、又溃烂,散发出浓烈到足以污染神智的腐烂恶臭!它身上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闪烁着油腻虹彩的粘液护膜,那是高度凝聚的熵增法则具象化,任何有序的能量或物质接触,都会被其迅速分解、同化、归于彻底的混乱与死寂!
紧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十头、百头!如同捅开了腐朽地狱的蜂巢!密密麻麻、形态各异却又同样令人作呕的熵兽群,从破裂的空间壁障中疯狂涌出!它们嘶吼着,蠕动着,彼此碰撞、撕咬、融合又分裂,混乱的肢体和流淌的污秽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幅活生生的地狱绘卷!那低频的啃噬声瞬间被放大亿万倍,化作足以震碎星辰的混乱狂潮,裹挟着足以污染神明灵魂的腐烂恶臭与熵增力场,如同毁灭的海啸,朝着孤身闯入的寰晓宇席卷而来!瞬间将他渺小的身影彻底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污秽与疯狂之中!
视野被扭曲蠕动的肉块、流淌的脓液、闪烁的虹彩粘液彻底遮蔽!混乱的嘶吼与啃噬声浪冲击着耳膜(或者说,直接冲击着灵魂)!腐败恶臭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熵增力场,如同亿万只贪婪的微小蠕虫,疯狂地试图钻透寰晓宇体表流转的神力屏障,分解他的力量,污染他的神躯,将他拖入永恒的混乱与腐朽!
寰晓宇深潭般的眼眸中,沉淀的灰烬骤然被点燃!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致冰冷的、如同宇宙寒流般的绝对杀意!【死亡之瞳】全力开启!左眼深处,灰烬沸腾燃烧,那道暗红色的竖痕如同撕裂虚空的伤口,清晰浮现!
视野瞬间穿透了层层叠叠、蠕动扭曲的熵兽污秽之躯!在他眼中,这些混乱的聚合体不再是不可名状的怪物,而是由无数混乱纠缠的能量节点、法则冲突的漩涡、以及维系其存在的核心“熵核”构成的精密(或者说,精密的混乱)网络!致命的弱点——那些能量冲突最剧烈、结构最不稳定的节点,以及深藏于污秽肉块深处、如同跳动黑色脓疮般的“熵核”——在【死亡之瞳】的视野里,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无比清晰!
杀戮的意志如同决堤的冰河,瞬间席卷全身!他不再压制,不再抗拒,反而主动敞开灵魂深处那扇紧闭的门扉!
“来吧。” 冰冷的意念在识海回荡。
轰——!!!
禁锢于“终焉·毁灭”与“消逝·日”中的亿万亡魂,如同被彻底点燃的火药库,积压了无尽岁月的痛苦、怨恨、不甘与毁灭欲念,化作实质的黑色怨念洪流,轰然爆发!它们不再是撕扯寰晓宇神志的毒蛇,而是被那冰冷的杀戮意志强行收束、驯服、熔铸为纯粹毁灭力量的燃料!亡魂的尖啸不再是攻击,而是为毁灭奏响的、最癫狂的赞歌!
寰晓宇的右手,握住了“终焉·毁灭”惨白的骨柄。
没有惊天动地的蓄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前奏。他只是极其简单、直接地将右臂由下而上,斜斜地挥出。
挥刀的动作,快到超越了时间的刻度,仿佛只是一个意念的具象化。
一道光,从他挥刀的轨迹上诞生。
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光。它无法用颜色形容,非黑非白,非冷非暖。它是“有”与“无”的界限被强行抹除的瞬间奇点!是“存在”本身被彻底否定的终极宣告!
这道光出现的刹那,整个枯萎星环核心区域,时间、空间、光线、声音……所有能被感知的规则,都陷入了绝对的凝滞!疯狂嘶吼的熵兽、飞溅的脓液、蠕动的肉块、闪烁的虹彩粘液……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被按下了绝对静止的按钮!唯有那道斜斜掠起的光,成为了这凝固死寂画卷中,唯一“运动”的存在,也是唯一“存在”本身!
【万象归寂】!
这是寰晓宇全盛时期,融合了【死亡之瞳】的绝对洞察、双刀亿万亡魂的极致怨念、以及自身杀戮神力本源所化的终极一刀!它并非物理层面的斩击,而是对“存在”概念本身的终极裁决!
光,无声地掠过。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轰鸣。
被光掠过的空间,如同被最高明的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是破碎,不是湮灭,而是彻底地、概念性地“归寂”!空间本身、空间内充斥的暗物质尘埃、混乱的力场、以及那些被凝滞的、形态各异的熵兽……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光掠过的瞬间,失去了“存在”的资格,彻底化为最原始、最虚无的“无”!
那道斜掠的光痕,如同宇宙本身被划开的一道绝对虚无的伤口!伤口边缘光滑无比,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到极致的“空”!伤口内部,是比宇宙背景更深邃、更冰冷的绝对虚无,没有任何能量,没有任何物质,甚至连“空间”和“时间”的概念都不复存在!只有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无”!
光痕蔓延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超越了光速的桎梏。它斜斜地贯穿了汹涌而来的熵兽狂潮,贯穿了它们身后那蠕动浑浊的巢穴空间壁障,贯穿了巢穴内部更深邃、更污秽的核心区域……
时间凝滞的假象消失。被光痕“归寂”的路径之外,那些幸存的熵兽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它们疯狂扭动的身躯猛地僵直,身上流淌的虹彩粘液护膜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瞬间消融!构成它们躯体的腐败血肉、骨刺、脓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溃散!仿佛维系它们存在的某种核心法则被那一刀彻底斩断,它们从混乱的聚合体,迅速还原为一堆堆迅速腐朽、化为宇宙尘埃的烂肉与污秽!凄厉到极点的、混合着痛苦与彻底消亡恐惧的尖啸,如同垂死的亿万虫豸最后的悲鸣,在虚空中形成短暂而恐怖的声浪,随即又迅速衰弱、沉寂下去。
那巨大的、不断蠕动浑浊的熵兽巢穴,如同被戳破的、灌满了脓液的巨大肿瘤!一道光滑无比的、贯穿了整个巢穴核心的、斜斜向上的巨大虚无伤口,清晰地烙印其上!伤口内部是绝对的“无”,而伤口边缘,巢穴的结构如同失去了支撑的烂泥,开始大块大块地崩塌、溃烂!浓稠污秽的、仿佛活物般的黑紫色液体(或许是血液,或许是别的什么)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崩塌的缺口处疯狂喷涌而出,在虚空中迅速凝结、挥发,散发出最后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寰晓宇依旧保持着挥刀斜掠后的姿态,悬浮于虚空。右手中的“终焉·毁灭”惨白的骨刃上,无数细小的、扭曲挣扎的亡魂虚影正缓缓沉入刀身,发出满足又疲惫的、几不可闻的低吟。他周身狂暴肆虐的杀戮神力与亡魂怨念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重新沉入体内,只留下一种近乎真空般的冰冷与死寂。
深潭般的眼眸中,沸腾的灰烬缓缓平息,重新沉淀下来。左眼那道暗红的竖痕隐去。一击。仅仅是一刀。枯萎星环的熵兽巢穴,这个宇宙中混乱风暴的“锚点”,其核心已被彻底贯穿、摧毁。残余的熵增污染和那些侥幸在刀光边缘苟延残喘的低阶熵兽,已不足为虑,宇宙自身的净化机制或后续的清理力量足以应对。
任务完成。
然而,就在这绝对力量宣泄后的极致寂静中,就在那巨大虚无伤口边缘,最后一块污秽的巢穴结构彻底崩塌、化为飞灰的瞬间——
一缕极其清冽、纯净、带着阳光与晨露气息的茉莉幽香,毫无征兆地,再次清晰地萦绕在寰晓宇的鼻端。
如此突兀,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它穿透了虚空中残留的浓烈恶臭,穿透了亡魂低吟的余韵,如同一泓清泉,注入这片刚刚被极致毁灭洗礼过的、冰冷死寂的虚空。
寰晓宇挥刀后纹丝不动的身影,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深潭般的眼眸深处,那刚刚沉淀下去的灰烬,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炽热的火星,骤然剧烈地翻涌起来!困惑、惊疑、一丝被强行压抑却在此刻猛烈冲撞着冰封心防的悸动……复杂的情绪如同海底火山喷发前的暗涌。
他猛地转头!【死亡之瞳】瞬间再次开启,灰烬沸腾,暗红竖痕浮现,冰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疯狂地扫视着周围每一寸虚空!扫过那巨大的虚无伤口,扫过正在崩塌溃散的巢穴残骸,扫过飘散的污秽尘埃……
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冰冷的宇宙尘埃、正在挥发的污秽液体、以及那绝对虚无的伤口本身,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更没有任何能散发出如此清雅幽香的存在!
那香气,却依旧固执地萦绕着,如同一个温柔的幽灵,缠绕在他的鼻息之间,甚至比在规则晶石房间中感受到的更加清晰、更加……靠近。
幻觉?亡魂反噬更深层次的侵蚀?还是……力量透支后产生的精神异象?冰冷的理智在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为这无法解释的现象寻找一个合理的、冰冷的答案。
但灵魂深处,某个被那一刀【万象归寂】短暂劈开的冰层之下,那个被埋葬了太久太久的名字,伴随着这缕魂牵梦绕的幽香,如同沉眠的种子被惊雷唤醒,带着不容忽视的悸动,猛烈地撞击着他的心防——贝利·利尔。
寰晓宇紧握着“终焉·毁灭”刀柄的手指,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微微颤抖着。他伫立在虚空,面对着那正在缓慢崩塌、归于死寂的熵兽巢穴废墟,如同化作了一尊冰冷的宇宙雕塑。唯有那深潭般眼眸中剧烈翻涌的灰烬,以及鼻端那缕挥之不去的、清冽纯净的茉莉幽香,证明着这尊雕塑内部,正经历着怎样一场无声的风暴。
***
规则晶石门扉无声滑开,冰冷的孤寂混合着永恒黄昏的微光,扑面而来。寰晓宇的身影踏入,沉重的门在身后悄然闭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房间依旧空旷,冰冷,死寂。壁龛中的双刀沉默,矮几上的旧茶具温润。训练场极限的疲惫、枯萎星环那贯穿虚无的一刀、以及最后那萦绕不散的茉莉幽香……所有的喧嚣与力量,都随着门的关闭,被强行隔绝在外。留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仿佛被宇宙本身遗弃的冰冷孤独,如同涨潮的海水,无声地、缓慢地重新将他吞没。
他走到晶石窗棂前,巨大的窗户外,虚空乱流无声流淌。他摊开右手,掌心朝上,五指缓缓收拢,仿佛要抓住那窗外永恒变幻的流光,又仿佛只是感受着掌心残留的、挥出那【万象归寂】一刀后,力量彻底宣泄后的虚无感。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力竭,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他沉默地站了许久。目光穿透虚空,没有焦点。最终,他缓缓转身,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脚步无声地走向房间深处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他蹲下身。
晶石浅盆中,那丛翠绿的苔藓依旧生机勃发,紧紧抓附着粗糙的盆壁。但寰晓宇的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了那浓密翠绿的最中心——
一点极其微小、却纯白得耀眼的……花苞。
它怯生生地探出翠绿的苔藓丛,只有米粒大小,紧紧闭合着,形态玲珑,如同最无瑕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在永恒黄昏微弱的、缺乏温度的光线下,它却仿佛自身在散发着柔和纯净的微光,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圣洁感。
那缕清冽纯净、带着阳光与晨露气息的茉莉幽香,正是从这纯白无瑕的、紧紧闭合的微小花苞之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无声地弥漫着整个冰冷的房间,轻柔而坚定地缠绕在寰晓宇的鼻息之间。
寰晓宇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冰冷的晶石地面透过衣料传来刺骨的寒意。他深潭般的眼眸,死死锁住那一点纯白。那沉淀的灰烬之下,是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困惑、惊疑、冰冷的理智与某种近乎荒谬的悸动疯狂撕扯!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伸出右手。指尖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颤抖的迟疑,一点点靠近那纯白的花苞。指尖在距离花苞仅有一寸之遥时,停住了。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那微小花苞上散发出的、并非温度,而是一种奇异的……生命力场。纯净、温和、带着阳光的暖意和晨露的清凉,与他灵魂深处那缕幽香带来的抚慰感同源!它微弱却无比真实,如同一个初生的小小灵魂,在冰冷的规则晶石囚笼中,微弱而倔强地呼吸着。
寰晓宇的手指,最终没有落下。
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指尖悬停在那纯白花苞的上方。深潭般的眼眸中,剧烈翻涌的灰烬似乎被这近在咫尺的、纯净的生命力场所触动,缓缓沉淀下来,化为一种近乎冻结的、深不见底的凝视。
冰冷的房间内,唯有那一点纯白的花苞,在翠绿的苔藓中心,散发着柔和的微光,以及那浓郁、清冽、带着无尽温柔与守护意味的茉莉幽香,无声地弥漫,将角落这片小小的空间,晕染出一圈与整个冰冷死寂的囚笼格格不入的……静谧光晕。那光晕,仿佛隔绝了万古的寒冰与杀戮的尘埃,只余下一点纯净的、亟待绽放的……希望。
寰晓宇如同亘古矗立的冰山,凝固在这微光与幽香的边缘,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冰封万载的灰烬之下,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那一点纯白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