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的脸色好像不算很好,要不要我搀扶您一下?请您稍微注意一下前面的台阶,如果不小心摔下去的话,那您在我心中的光辉形象就毁掉了。如果一个战士没有按照常理死在战场,却反常的死在了这种和平的地方的话,那我是无法向其他人传颂……”
吕贾龚棋伸出手示意正在说话的陵菓闭嘴,脸上露出了稍稍有一些不耐烦的表情,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让陵菓搀扶着走下了最后一级楼梯。
虽然这样对女孩子是很无礼的,但重点在于吕贾龚棋已经连续两个月一直听这类话了,无论多么好的奉承连续说两个月,再虚伪的人也会感到一些不适的。当然说起一切的开端,那是两个月之前的有惊无险归来以后的事情了,简单概括就是陵菓把他当做神来看了。
她甚至还是个狂信徒。(指在班级里给吕贾龚棋创立了后援会)
顺带一提吕贾龚棋至今不明白,自己的后援会是怎么开起来的。
虽然很是匪夷所思但事实依旧如此,因此作为一个正常的高中生吕贾龚棋,作为一个不想要站在风口浪尖的人,他毅然决然地开始劝说陵菓别做傻事,整个过程大概经历了有一个月吧,尽管吕贾龚棋尽力阻止这种近乎狂热的冲动行为(实在是太中二太……了),不过就结果来说吕贾龚棋失败了。
至于具体失败的原因?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吕贾龚棋无法辩出他无法成为她心中的神的理由,毕竟他不能通过辱骂自己或者自爆来达到这个目的不是吗?而且每次的争论准确来说,那完全就是陵菓的单方面对他洗脑。
所以最终吕贾龚棋放弃了,比起劝说对方他开始优先让自己清醒,毕竟要是真的被洗脑就完了,两个人至少得有一个正常一点不是吗?
在终于走下最后一级楼梯以后,吕贾龚棋就势坐在了台阶上,随意地拍了拍身旁的地方示意陵菓坐下,在看到陵菓确实乖乖的坐在他身边以后,吕贾龚棋轻轻地咳嗽一声后说道:
“咳……我想关于这个问题就不要再探讨了,毕竟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吗?你坚持你的看法,我坚持我的立场,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好了,说正事吧,今天晚上没有任何的悬赏任务,难能可贵的事情发生了——我放你一个假期。顺便也要自己办一些事情去。”
“前辈您需要我的帮助吗?私人请求的话……”
“不,我不用。”
说完这句话以后,吕贾龚棋侧身递给陵菓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然后站起身子离开了。
……
静谧的黑色夜幕悬挂在他的头顶,四周的一切就像之前的样子。孤身一人坐在这个地方,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这个地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开这个地方,或许是因为直觉,或许只是自作多情的坚持。
直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后肩膀,然后将那人自己的面庞凑到他耳旁说道:
“好久不见?应该这么说吧……感谢你为我妹妹做的一切,我欠你一个人情。老大就在你的背后,你自己转身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吕贾龚棋轻轻地点点头然后转过了身子,看向自己背后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那个人。
“是来加入我们的吗?”
“骗自己也需要一个限度啊,大叔……目前你就不要想了,不过以后的话,呵,谁说的准呢?”
“那么请问处于敌对阵营的吕贾龚棋,现在想要见我这个阵营BOSS是为了什么呢?刺杀?”
“别闹了大叔,真动起手来我肯定打不过你,这打赢的胜率甚至低于我劝降你的几率……所以为什么?我记得你当初可没有告诉我你会建立一个……集团?”
“当然了,你会告诉别人你的所有想法吗?扪心自问然后推己及人,我走到这一步还不是你这孩子逼着的……现在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让两个世界融合的,我有选择吗?”
吕贾龚棋沉默了许久,虽然有些无奈但他确实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因为他知道这都是他自己做的事情。不过实话实说他真的没想到这件事情影响会这么大,真的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可事实已经是这样了,他也没有办法改变,只得是又问道:
“您真的觉得这样做好吗?你这样做和叛国有什么……”
“我们真的是叛国吗?孩子,别开玩笑了,这是物种之间的战争——人类与非人类。知道这次战争的源泉是什么吗?我告诉你那种东西叫做恐惧与不理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能力者的待遇早就变成了非黑即白了,他们已经没办法站在灰色那里了,这就是你不知道的黑暗。”
“但真的就没有其他的道路了吗?并非是矫情,你真的有把握吗?而且按照现在的社会学来说,您是错误的……我知道这很不让您开心,但事实如此,没人想和国家的军队动手。”
“哈哈,龚棋你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可是非常清楚这里是不会轻易动军队的。变革不止在这里更在别处,即使那群外国人自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相信我他们仍旧不会介意咬这边一口。至于你的组织,那确实是个麻烦,但是它已经从内部开始瓦解了不是吗?不必和我说讲和和平了,你要明白不需要有一群人,只要有一个人怀抱着敌意,那就必定会有战争。”
“除非有一个外力对吗?”
“是的,但这个外力不存在,所以我们又何必畏畏缩缩?”
“真正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一场不同的物种相互不理解也不愿理解,所形成的种族斗争。”
“大叔,你太极端了。”
“孩子,你太幼稚了。”
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在此刻达到了巅峰,但两人却也各自没了话语,只是盯着对方。
谈话最终还是破裂了,就像是吕贾龚棋一开始估计的那个样子,未来变得越来越不可知了,他第一次开始担心社会的变革到底会带来什么。
战争,在普通人和能力者之间;不解,在两个物种之间。
就像是正义执行者说的那样,导火索已经引燃而引燃他的,正是他自己的举动。
“最后给你个好消息如何?龚棋。”
“什么?”
“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以及,这次的水不要淌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