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长椅上,吕贾龚棋呆愣愣地望着天空不说话,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但当我们转到他的正面,看见他极其痴呆的面容后,我们就可以从表面上排除这个选项。至少远处的观察人员是这样想的,此时的他正在本子上记录着吕贾龚棋的行为。
他已经观察吕贾龚棋整整一个星期了,从入院到现在这期间,吕贾龚棋表现的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了,他每多观察吕贾龚棋一分钟,他就越能确认自己的想法一分钟。
眼看远处的太阳又要落山了,他便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合上了本子,随便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靠着,然后继续眺望着吕贾龚棋的一切行为。今天又是很无聊而且和平的一天,他心中是这么想的,风轻柔的吹过他的脸颊为他带来了一丝清凉,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主人!那个监视您的人睡着了的说!’
小丛雨趴在吕贾龚棋的肩膀上,偷偷地向后望去接着就对吕贾龚棋这么说道。
“嗯,我知道……我大致能聆听到他的心跳变得缓慢了,看来并不是装睡,他应该是真的休息了。好了,他那边现在由我监视,小丛雨你和我说说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一个多余动作,只是呆愣愣的坐在原处,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傻子。在被全副武装包围的疯人院中,谁也不会猜到这个人会用这种方法与外界联系,直接突破了组织与政府的重兵把守。
点点头,小丛雨转过身坐在了吕贾龚棋的腿上,随着吕贾龚棋一起望着远处的天边:
‘首先是如主人的预料那样,您的关系网的全部资料彻底被白旭洁和那个人抹清了。再就是您姐姐那边,吾已经说服她不要打扰您的计划的说,并且在最大程度上让她拦住了您的兄长……您知道您的兄长打算做什么的说?’
吕贾龚棋没有接着她的话茬,只是继续眺望着天空。
‘他差一点打算带着整个家族复出,然后拉着全部底牌跟组织翻脸,只为了您的性命能够保住……您不会死的对吧?’
因为吕贾龚棋并没有回答她上个问题,因此在自说自话结束之前,她还是忍住不住再次向自己的主人询问了这个问题。吕贾龚棋仍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抬起伤痕累累的右手摸摸小丛雨的头说道:
“大哥他这样是真的不理智,为了一个人他可能会葬送更多人,哈……真不像是一个负责任的家主会做的事情,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果断撇清关系的……不会的,我不会死的,欠下的约定稍微有点多,我怎么也得还完再死。”
小丛雨叹了一口然后将吕贾龚棋的手拿开,转身趴到了对方的怀里然后说道:
‘哈……主人你永远都只坚持自己的说,明明听从吾的劝告能让您更加轻松的说……哈,有您这样的主人真是吾辈三生不幸,但为什么吾辈竟然不后悔的说?’
顺势将小丛雨抱住,尽管从别人的视角看来这就是一个S.B的行为,他像一个慈爱的父亲一样摸着他的头然后对她说道:
“可像我这种人只要活着就注定不会轻松不是吗?我一不是官二代,二不是富二代,无忧无虑就是瞎扯的东西。再恶心点说我还不招大部分亲戚待见,学习成绩一般父母却充分相信我,你怎么会觉得背负别人信任会的人很轻松呢?”
顿了顿,吕贾龚棋并没有急于往下说,因为身后监视他的人醒了。如果问是怎么知道的,回答就是他的心跳声变得稍微有些急促了。
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睡着而感到了慌张……吧?不过现在的心跳声又变得稍微不是那么急促了,应该是在庆幸我没有离开……呼,对能力的掌控越来越熟练了,真的是越熟练越觉得很可怕,再这么下去我还会是我吗……啧!艹,这声音真大,不行我得赶紧再用一次……
以上便是吕贾龚棋内心中没说出的全部话语,他的的确确是听到了上述的心跳,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能在没看到的情况下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主人?您为什么不说话了?’
小丛雨还并不知道后方的人已经醒了,因此就带着有些不解的语气这样询问道。
没有回答她,只是向后努努嘴,小丛雨会意的爬到吕贾龚棋的肩上,露出小脑袋偷偷地向后望去,然后又慢慢地滑溜回了吕贾龚棋的怀中说道:
‘主人,更远处的地方有另一个人在监视着您,手中拿着的是望远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说!吾辈是时候该离开了,您自己要多保重的说……’
吕贾龚棋第一次做出明显的点头动作,然后忽然就开始站起身子手舞足蹈起来,后方监视的人见此也是立即就冲了上来,直接按住了瞎比划的吕贾龚棋,更远处的那人则是直接去叫来了医生。
在一个谁也没来得及在意的高度,小丛雨背着身子望着吕贾龚棋飘出了疯人院,尽管确实有些不舍,但鉴于还被交代了更重要的事情,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快步离开这里。
……
“镇静剂呢!镇静剂呢!?医生!您快点我要按不住他了!”
“来了来了!嘿,给我老实一点吧!呼……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被注射了镇静剂后的吕贾龚棋迅速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趴在地上昏了过去。刚刚压着他的人此时才慢慢的起身,锤了锤自己的腰部后他又擦了擦满头的汗水:
“呼,这气势比昨天还猛啊!医生,您真的确认贵院的药能治好他吗?我怎么觉得他越来越狂躁了?而且邪门的是每天都是这个时间……”
医生也喘着粗气,因为他是从远处背着医药箱子跑过来的,稍微缓了口气他才回答道:
“我就没有听说过有人能把与精神创伤的神经病治好的!就算有那也不是一周就能完成的事!哈……不过他这样子也确实有些奇怪啊……你们还没找到他的家人吗?”
“没有,也是邪了门了,这人的一切资料就跟被洗过了一样,我们如何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前额叶切除手术真就非得要家属同意吗?”
“废话,说好听叫这个,不好听就叫失去人性手术……行了,赶紧把他抬回病房吧,别想这有的没的了……”
监视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抗着吕贾龚棋向着他的房间走去了。
谁也没看到,吕贾龚棋在被抬起的那个瞬间,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