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面前的“老者”一起朝着不知何处进发着，郑纤瑶和上官黎仍旧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前者是因为对方的声音和长相不符合，后者则是因为没想到世界上真的会有兽人的存在。
“怎么了？两位吐露出的气息显示两位对老夫的存在很不解啊……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老夫可以回答你们，如果这样可以让您们稍微安心一些的话。”
该说是兽人的直觉很厉害吧，在没回头看两人的情况下，“老者”如此说道。
两人稍微先是对视一下，然后各自点头接着重新看向“老者”同时脱口而出道：
“请问龚棋他还活着……”
“死了。”
根本不打算给两个人希望，“老者”直接简单明了的回答了两人，接着却又像是在挑逗两人似的，他又带着一股莫名的语气补充道，
“或者说没死？很抱歉，吕先生的事情不能这么简单下定论，等两位到了地方就能知道了。”
重新燃起了希望，两人的眼中久违的有了神采，脚步也更加坚定了。
……
说起这个已经盖棺的问题，还是郑纤瑶首先找出的疑点——那是她在把执行吕贾龚棋死刑的录像看了三十遍，先是连贯再是不停地暂停看最后逐帧看才发现的疑点：
整部时长不到两分钟的录像，有至少三处的模糊：第一次在子弹击中吕贾龚棋头颅的时候，第二次在他完全贴倒在地的时候，第三处在他进焚化炉的时候。
换作普通人没准会以为是摄影的失误，但是执拗的郑纤瑶比起这种半吊子的解释，恐怕更宁愿相信吕贾龚棋还活着，于是她便把设想报给了上官黎。上官黎在了解郑纤瑶的想法后，先是无奈地骂她傻后便要来了电子版的录像，并在第二天两人见面时询问她说：
“呼……你是疯子吗？我看了整整一晚才找到，你有这个时间再去做些别的调查不好吗？他怎么可能会在那么严苛乱来的条件下活……呼，行了，也算是我傻吧，信了你的邪……”
郑纤瑶本来也有想着按照约定第一时间把信息报给豹猫，不过由于联系不上也就放弃了。
……
“是吗，真的很谢谢您的回答……至少算是有些希望了吧，纤瑶。对了，此外我很惊讶于您这样的种族居然真的存在，之前我也只是从都市传说听过……您的族人还多吗？”
首先从欣喜中回过神来，上官黎想起了最开始自己好奇的问题，出于一个情报贩子的职业操守，他下意识地如此打听着有关兽人的情报。
“老者”摇摇头，稍微放缓了脚步等到二人与自己齐肩的时候才回答道：
“很抱歉，我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这有关我们一族的生死存亡。请放心吧，我们不会主动接触外面的社会的，这点我可以保证，所以请您放弃套取我族情报的打算吧。当然私人问题我还是稍微可以回答一些的，你说是不是小姑娘？”
“老者”侧头用慈祥的目光看向了郑纤瑶，郑纤瑶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因此也是赶紧礼貌地回答并询问道：
“是的，吧？很抱歉我刚刚有些走神，没有听清您们在说什么。那个您方便透露一下您的年龄吗？我看您的外表和您的声音并不是很搭……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好奇。”
“老者”爽朗的笑笑，对着身旁尚未气馁，仍旧打算问一些情报的上官黎打趣道：
“哈哈，怎么样年轻人，你还不如个小姑娘会问问题。这个问题的确是可以回答的，老夫今年大概是350人类年的岁数吧？怎么了，很吃惊吗？我族的平均寿命……抱歉是秘密呢。”
不给机会直接封死上官黎想说的话，“老者”又看向一脸吃惊的郑纤瑶，询问她是否还有想问的问题，如果没有的话就要加快脚步了，夜晚的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木讷的摇摇头，郑纤瑶看着“老者”开始下意识地思考着时间的意义，逐渐一种绝望感从她的心底升起。如果不是上官黎及时拍了她的头，郑纤瑶恐怕会直接陷入梦魇之中：
“喂喂喂，纤瑶你不要听那个老头话啊，同样也不要去思考那些关于时间的问题，不然调查到一半同伴就疯了我可受不了，那东西压根就没有任何意义……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作为人类只要活好我们的就好了，别再往后看了，那后面是你我不需要看到的东西。”
从莫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郑纤瑶点点头然后便低下头缄默不语，直到五分钟后：
“能力者也是人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你们的寿命也……”
“不知道，也不在意。生而为我，倍感抱歉。”
可能是看郑纤瑶又有些伤感的神色，上官黎看着夜空随手摸了郑纤瑶的头补充道：
“骗你的，其实我们和人最大的区别只是能力和变怪物的风险而已，所以不必在意这些东西，即使龚棋不在我也会继续陪你走到最后的。我答应你，以我这个情报贩子的信誉。”
将对方的手轻轻地拿下，也看向天空的郑纤瑶向上官黎道了谢：
“谢谢，但我多希望说这话的人是他……或者女性版的你也不是不可以哦？”
……
“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作为你的主人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呃，主人您说吧！只要是魄知道的就一定会回答您，这是魄作为您的仆人应尽的责任。”
“你的上一个主人，活了多久？”
“唔……很抱歉，您是我的第一任主人，虽然我的确能看到您什么时候死，但很抱歉我不能说出来，因为那样一切就会变成盖棺定论了……请不要担心，魄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活的更久是吗？你在尝试更改我的生命线对吗？就像是当初筱婕小姐帮你我和契约时说的那样——你会不择手段的让我活下去，尽管不知道原因。”
“……很抱歉，主人，魄不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您请说。”
“你是在什么岁数逝去的。”
“在您逝去的时候逝去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