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迷彩服，抬头确认乌云的确要遮住月亮了，律带着第二人慢慢逼近了逆流的工厂。在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两人偷偷摸摸地将防化服埋藏在了这里。
“王，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谨慎吗？您指的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如果对方真的是在弄一些含有辐射的物质，防化服不第一时间穿上也是没用的……我认为您应该先撤退，然后……”
向后轻轻地摆摆手，律机警地看着前方正重复着机械动作的巡逻人员，确认了对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存在后，他做了一个向后撤退的手势。第二人见状后轻轻地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趴在沙地上，一步一后退地“倒车”爬回了最开始沙丘的位置。
分别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尘，两人又重新坐回了沙丘后的隔热垫上，打开早已经准备好的热饮，律这个时候才抬头看着月亮小声回复道：
“很有必要，弄不好那东西能直接引起战争，更可怕的是这个战争还不是局部冲突，根本可以说它就是指的是世界大战。至于计划具体是什么，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至于防化服的作用是预防万一，我的能力在我疲劳时没办法完全遏制这些辐射。”
第二人点点头，从身旁的补给箱中拿出两份压缩饼干和两袋果酱，他熟练地将果酱涂抹在了饼干上，并将其中一份果酱和饼干递给律，第二人简直像是一个保姆一般。
一大口咬下去直接咀嚼，可能是因为吃道了一嘴碎渣沫子，以及被甜的要命的果酱糊住了喉咙，第二人赶忙抄起杯子大饮一口，才勉强将口中的食物送下去：
“哈，这果酱还是甜的让人难受，我还以为她会多少改一些呢。王，您问吧。”
看到第二人的表现后，律拿着饼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小心翼翼地将抹着果酱的饼干送到鼻子前闻闻，他尝试性地舔了一口，然后就将饼干上与果酱接触的部分切下扔到了一旁：
“唉，下次别再让小零做果酱了，虽然要补充糖分但也不能这样补充……那就说回刚才的话题吧。二，对于能力者能力的提升这一事情你是怎么看的？实话实说就可以。”
稍微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第二人看着律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我记得您和我们说过这件事情的，您告诉我们能力者的能力的确是可以提升的，但是那种提升是存在一个瓶颈上限的，一般的情况下是无法超越上限的。如果正常的能力者真的强行超过那个上限，他们的下场基本都是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赞许地点点头，律将最后一点饼干吃完，端起热饮轻轻地啜饮一口然后说道：
“没错，我是这么对你们讲过。能力者与普通人最大的区别仅仅只是能力，以及几乎是必然变成怪物的结局而已。能力会对我们的精神造成负担，所以能力者间的战斗是很少会有长时间拉锯战的。精神崩溃的临界点就是能力者的上限，越强大的能力者所处在这个临界的时间就越久，变成怪物的可能性也会成指数爆炸一般上升。”
稍微又停顿了一下，律将盛有热饮的杯子盖上盖子，重新又放回了补给箱当中，接着有从里面掏出了两套厚厚的御寒衣服，将其中一套递给了第二人，
“所以能力者如果想逼近上限，就必须要先锻炼身体来让自己精神充沛，正常的情况下是这样的，但也总有非正常的情况不是吗？曾经的组织内有一个‘天才’，他提出了通过基因变异的方法突破上限，解决问题的同时还保证能力者的意识不会崩溃。”
有些匪夷所思地盯着律，第二人显然是不能理解这种脑瘫的行为，他根本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提出这种不要脑子的设想，因此直接就带着有些讥讽的语气说道：
“可他应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吧，王。这种东西几率实在是太低了，并且根本没办法拿其他实验动物代替，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用活生生的能力者来试验，可这……太……”
“反人类，对吧？所以他的计划以及一切的资料都被封存了……”
帮第二人把没说完的东西补充完整，可在那之后他却没有急于继续说下去，律拿出暖水袋并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在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他示意第二人也把手放上来，在对方恭恭敬敬地也把手放上来后，他才慢慢地继续说道：
“只是封存啊……后来那个计划还是启动了，用的方法是最简单的核辐射。那也是双方第一次合作的重头戏，在当时我也参加了那个计划，只不过显然我是个残次品，当然我这个净化辐射的畸变挂坠能力也是那时候得到的。”
联系现实后听出了律在话语中包含的隐秘信息，第二人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王，您的意思是现在之所以有附加挂坠能力，起因就是您这一特例吗？还有，您的意思是这种实验真的有成功品对吧？那它还……”
律有些惆怅的点点头后却又摇摇头，接着他少有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回复道：
“的确有个成功作品，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选择这么做的吧？他已经死了，但连尸体都没能剩下来，死之前我甚至都没再能见到他。你猜我上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稍微回忆了往昔，一道闪电划过了第二人的脑海，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对方，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慌张与失措。律却只是淡然地点点头，慢慢地将后辈靠在了沙丘上，看着天上刚从乌云的遮蔽中逃出的星星与月亮，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是他，就是他——吕贾龚棋，他为我带来了他的消息，在一个几乎不应称作是正常世界的地方。之前我拉拢他是因为他的父母很照顾我的家人，我不想让如此纯真的父母受伤；至于之后，恐怕一半原因是因为他帮我做了我不想做的事情（把能力者摆上明面），以及带来了他的消息吧……好了，你的疑问我解答完了，对我的解释还满意吗？”
“谢，谢谢您……王，我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一下。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