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长官,在距离外环200米处,发现了吕贾龚棋的踪迹。以目击证人的描述来看,他并非是从包围圈内出去的,而是从更远的地方回来的,至于监控录像则是如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拍到,初步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异常,请问要重新派人彻查吗?长官。”
面露喜色地接过报告单,筱家的指挥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后,像是不过瘾似的直接将脸贴在了报告上。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后,他才放开了报告单,将它递给了简军长,满脸都是那从心底迸发出的极致愉悦的表情。
有些厌恶的看着自己的同僚,简军长特意掏出手套戴上后才接过报告单,为了不和这张被人亲吻过的纸有太近距离的接触,他甚至戴上了平时怎么也不愿戴上的老花镜。
“哈哈,老简!这次是你错了吧!你那关于吕贾龚棋有同伙的理论从根本上就是错的,报告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是从外面‘闻腥’而来的!我甚至可以判断,他一定是早就跑出了包围圈,而且时机还多半是在上次咱们有目击情报那次。我早就告诉……”
并没有继续在听同僚的长篇大论上浪费时间,简军长皱着眉头思考着上面的内容,在反复多次地看完报告纸后,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感到不合理的地方有点多:
第一点: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才把他的母亲带来不过一天,他就已经闻讯而来了,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需要更多的时间才对,现在简直就像是他就在附近似的。
第二点:无论怎么看,单枪匹马的从包围圈中救人都是不现实的,所以至少应该有些援军在内或者在外,可现在所有的目击证词全指向他只有一个人,这实在是太蹊跷了。
第三点:监控摄像头又坏了,或者说是没有拍到任何东西,这一点就像上次他的突围一样,吕贾龚棋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谁也不知道,他一定是有着没亮出的底牌。
第四点:一切又重新回到了第一点,实在是太快了。从他们实施抓捕到押送过来,最多也就只过去了十八小时,并且这一切还都是秘密中进行的,即使是内部人员也没有几个知道的,他吕贾龚棋到底是怎么反应过来的?这一切就好像是他故意让他们这么做的似的,整个联合的搜查队好像不知不觉中就走上了他所安排的道路。
想到这里一阵恶寒传遍全身,简军长少见地有些畏惧了。即使是过去那些被称作料敌先知的敌人,也没办法独自一人做到这种地步,他们至少还需要用士兵逼着对手按自己意愿走,吕贾龚棋直接是用情报散露的方式诱导他们这么走,一步步拉着他们不知去往哪里。
其实仔细想想不难发现,所有关于吕贾龚棋的动向情报,几乎都是他个人表现出来的,然后被别人目击到,并且永远是只有人目击而没有监控拍到,他们没能从任何百分百可靠的途径上,找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动向,真实性这个地方就有了很大的问号。
如果能咬定目击者是他的人,那一切或许会简单很多,但事实却是在他们的调查过后,这些提供证词的人,几乎都是筱家分散在各地情报人员,也就是说他们叛变的可能性已经可以标为零,他们绝不会因为一个家族的通缉犯而自寻死路。
问号没有因为思考变小,反而在梳理之下变得越来越大,简军长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如果和他的这位同僚交流这种想法,以现在的情况他多半是会说简军长想多了,吕贾龚棋就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城府?再说无论他有着怎样的准备,他不可能不去救他的母亲,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愤怒的市民会对这位元凶的母亲做什么?
啥?你说人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顺着舆论法不责众呗,至于政府层面随便找个人背黑锅就得了,反正人都是你市民杀的,没追究你们的责任就够好了,上面已经让人当背锅侠了,市民再傻再愚蠢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吕贾龚棋还能屠城为母亲报仇不成?真这样的话原本质疑他没罪的那群人也就完了,毕竟他已经制造了屠杀惨案,那些同情他的舆论阵地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一个杀人犯外加被舆论所指责的人,他要怎样才能孤独地活在世上呢?
他终究会自杀,无论他死在哪里,怎么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家族来说,他死了。
这就是简军长在当面问出上述问题后,所得到的筱家指挥员的所有回答。
黑,十分的黑,并且缺德到了极点,完全可以称作是杀人诛心。
“那个,两位?外面为什么会这么吵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随手递给对方一副手套后,简军长无视了仍旧在自嗨的筱家指挥员,直接将那份报告单递给了特尔特小姐,并且在对方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礼貌地询问对方的看法。
“唔,这种事情我不太清楚啊……但他是怎么突围出去的呢?按照您包围圈是‘天罗地网’的说法,外围人员当中会不会有内鬼呢?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为什么他会忽然回来呢?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的话,应该是会越跑越远才对吧?”
看着莫名其妙的特尔特小姐,简军长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她人质的事,于是便打算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可当话到嘴边时他却又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对方那清澈不含杂质的眼神。犹豫再三过后,他选择了笑着打着哈哈糊弄过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她的纯真被毁。
……
“唔,是前辈的母亲被抓了……那个自称李叔的没能完成承诺。呼,算了,果然除了前辈以外的人都不怎么可靠呀……得亲自去保证一下阿姨的安全,不能让重压之下的前辈再有更大的负担!嗯……到底要不要留活口?虽然前辈之前嘱咐过我不要伤人,但是那个要求的有效期限已经过去了……果然还是按照韵致大哥的建议吧,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帮助前辈!加油,陵菓!你可以的!”
“第一个问题,你们押送的人去了哪里?第二个问题,他们押送前辈的母亲是要做什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想死个痛快还是让我花八个小时对你用尽我的逼供手段?时间只有三十秒,不给所有答复,我就帮你回答第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