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手上戴着的一次性手套,迅速将它的翻面用以擦拭板砖上的血迹,陵菓一边这样做着一边慢慢地走到了,那唯一一辆挂着锁,封着窗户的大货车前。
毫不犹豫就是一板砖拍下去,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便将锁头毁坏;用手拉拉车把手,发现打不开后便抬起板砖,又是毫不犹豫地一板砖拍了下去,刹那间火星飞溅,原本是在车上自带的门锁,此刻正呈自由飞翔的状态快速远离。
有些期待的用力将门拽开,她叹了口气便又将门重重的撞上。一边将那些死狗一般的人拖到远处,一边依次打开了每辆车的邮箱盖子,并用板砖把口子挨个砸大,毫不拖泥带水。
在将最后一个人也拖走后,她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打火机,先是把自己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点燃,接着就把仍旧在烧着的手套扔进了油箱口。
迅速地向前扑倒,完美地躲过了身后的一连串爆炸,殷红的火光舔舐着仍有些暗淡的天空,接着便是呛人的浓烟升起。
起身拍去衣物的尘土,没有沾染丝毫血迹的陵菓,回头看向仍在燃烧的车骨架,默默地将手中的打火机扔了进去,现在她已经彻底抹去了自己曾来过的痕迹。没有人会知道到底是谁袭击了这个车队,那些昏倒的队员们唯一能记住的,只是在自己昏倒前曾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拜陵菓的能力所赐,这次搜查进行的很顺利,不过遗憾的是,她仍旧是没有找到吕贾龚棋的母亲。这已经是第六个经过这附近的车队了,她已经开始怀疑对方更改了押送路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就会变得有些糟糕了。
此外更糟糕的一件事是,现在还有其他人也在袭击车队。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但很显然的是他比陵菓的动作快了不止一倍,在陵菓刚搜查完五个车队的时候,他就已经突袭了至少二十个车队,并把车队上所有的人都伤到了不及时抢救就是死的地步。
但这件更糟糕的事情也并非只带来负面影响,它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带来了正面影响的:至少现在军方以及筱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吸引到他那里了,陵菓的行动比起一开始的估计不知轻松了多少倍,而且需要排查的车辆也少了很多很多。
文儿哇,文儿哇,文儿哇~
陵菓看向了那辆正在远去的救护车松了口气,这证明那个可怕的存在仍旧没有找到吕母。不过她仍是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贴心的拨打急救电话通知救人,这毫无疑问是在暴露他的行踪,如果真的是要救吕母的话这样做显然是不合适的,。
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陵菓随手接通了吕韵致打来的电话,向对方阐述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翻动纸张的声音传来,吕韵致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给出了唯一合理的解释:
“对方应该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吸引对方的注意,最后将阿姨她所在车辆的行踪一逼出来。我看了眼拨出求救电话的位置,那些位置呈一条斜线分布,将通往城内的路线一个接一个的封死了,因为救护车是不会给他们让道的,那些可都是耽搁一点就会死的人,这完全就是在逼着后面的车队放弃此路,一点点把剩下的车全部赶到那最后一条路。你小……”
没等吕韵致把嘱咐的话说完,陵菓就挂断了电话,拿出卡在腰带上的路线图,用指甲轻轻将已被封锁的路线一一抠破,不多时她就发现车队只剩下最后一条道路。
举起路线图对比着自己的位置,十秒钟后陵菓便将地图重新卡在腰带上,翻身就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用着最简洁的路线前往了这最后一处路线的所在地。
“对方应该并不知道我已经把这几条路也封锁了,那么也就是说在信息上我是占有很大的优势的……这次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否则等他赶来的话,我是没有把握能在保全阿姨的情况下将他击倒的,而且要面对的联合搜查队的敌人也会增多……呼,不能让前辈失望,一定要在尽量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完成任务!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前辈也会原谅我的吧……”
……
没有用多久便到达了最后一条路段,陵菓爬上树梢眺望着远方,没有五分钟的时间,便已经看到了点点光亮——至少有三辆车并排走在前方,这说明对方的确是加强了兵力。
慢慢地移动到离路边最近的树梢上,在车队经过时一跃而下,噗通一声便砸在了车顶上,原本就紧张万分的司机瞬间就拉响了警报。霎时间所有车辆同时停了下来,从每辆车当中都滚出几个端着步枪的人,几个趴在地上几个躲在车后的死角,瞬间就将这条路段的每个方向都死死地架住,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毫不犹豫地进行交叉分批次开火。
“什么情况!?”
“报告长官,我在开车的同种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车顶上,因此拉响了警报!”
“三班!到前面去搜查是什么情况!其他人给我架住喽!”
八个人背靠着背慢慢挪向了打头的车辆,但却在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停住了脚步。班长用眼神示意其中两人后,那两人便点点头然后迅速地靠近了拉响警报的车辆,一个人踩着另一个蹲下的人的肩膀便翻上了车的顶部,警惕地他俯身靠近了一处明显的凹陷后,一边观察着眼前,一边瞟着前方的道路说道:
“报告,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车顶的确是有被什么砸过的,还有,前边的路上好像有……”
一声沉闷的倒下的声音后,上面的人不再回话,底下的副队长如临大敌地喊叫道:
“回话!回话!2号,我命令你们回话!全部队注意,敌袭,是敌袭!”
在副队长紧张地盯着车辆上方时,细心的队长忽然发现,就在自己身旁车辆的车底,那里正在一点点地往外流着暗红色的液体,他的脑子一瞬间就变得空白,刚想喊出什么话,却发现一阵剧痛与枪响顶替了他将要喊出的话:
“车……啊!”
几位队员痛苦地向前扑倒在地上,他们的两条小腿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子弹打穿了,迸射出的血迹甚至掩盖了那些原本从车底下流出的血液,结果除了在嚎叫着的班长外,甚至没人知道射击的方向是哪里。
在车队指挥员的怒吼声中不甘心地倒在地上,班长忍住剧痛费力地望向车底时,一阵寒芒映入了他的眼帘,除此之外便是一把卡在车底的唐刀,以及一个浑身是血单手端枪,单手挂住车底且面无表情的人,血液正是从他的衣物中滴出来的。不过仅仅只在片刻之后,那人便在班长的注视中,不知怎地忽然就消失在了车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