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一杯咖啡吗?刚刚才煮好的,建议你趁热喝掉提提神。你的脸色很差,我的盟友。”
“算了吧,你这咖啡煮的还不如汉斯……难喝的要命,你是直接用白水兑的机油吗?啊,对不起,是我冒昧了。请问这是直接拿新鲜的褐色泥土块冲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哦,我又不是你的老妈,我哪里会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如果你想要的话,还是自己去煮这杯该死的咖啡吧!至少在十岁之前,盟友你都是很喜欢这个口味的。”
有些难以置信地挑挑眉毛,吕贾龚棋再次尝试着喝了一口,然后就完全地确认了,这东西根本不是给人喝的。随手把杯中的咖啡泼洒出去,他又重新为自己做了一杯香浓可口的咖啡。闻着沁人心脾的奶香味,吕贾龚棋十分满意地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将手中的杯子扔给对方向后靠倒,一张软软的沙发随机就出现在了他的后方:
“所以能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我记得上次我陷入这种状态的时候,可是直接失去意识了啊……为什么这次会直接到你这里来?而且你给我那杯咖啡并非是你现用现做的吧?你花了多久时间等我,还顺道煮了这杯咖啡……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并没有急于理会吕贾龚棋的疑问,他只是再次为吕贾龚棋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递了过去。在后者有些疑惑地接过咖啡杯时,他也向后坐了下去,一把小巧而玲珑的椅子蓦然出现并接住了他的身体。
向前弓着身子轻轻地吹吹仍在冒着热气的咖啡,他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也没多久,大致也就是你刚到筱宁剑的房间那会儿。至于你越来越看不懂我这件事,我的盟友,我认为这是你的问题。因为究根追底来说,我就是你本人。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越来越不认识自己,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走向那条路,你已经陷入了一个很有趣的迷茫陷阱之中呢,我的盟友。”
稍微考虑了下对方概括的准确性,吕贾龚棋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啜饮一口那杯难喝的咖啡,却发现此刻的它竟意外地美味,完全不像是刚刚他所品尝的那样,吕贾龚棋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杯中的咖啡,在确认了对方的确没有换咖啡以后,他便又喝了一口:
“啧,果然是量的原因吗?这东西完全就是消磨时间的利器,大口喝就是最差的体验,小口喝就是最好的体验……原来的我这么喜欢享受吗?简直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谁说不是呢,盟友你又不记得,没准还真的是这个样子:明明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却意外地像一个年长的老头,不光是说话的气质还是做事情的习惯。可偏偏在做起事情这方面,却意外地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真是个怪家伙不是吗?”
相视而笑,两个人都是一边笑着一边拍着自己大腿,直到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分钟,吕贾龚棋才勉强停下了大笑,用手背擦了擦眼边笑出的泪水,缓了口气才说道:
“你不也是挺有趣的嘛,一天到晚总是板着个脸有什么意思,多像这个样子不好吗?行了行了,不瞎扯了,谈谈正事吧:万一结晶化后的我打不过筱宁剑那老家伙怎么办。能帮我想个好点的办法吗?我可不想到了这最后的关头掉链子……”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笑的更加灿烂了,甚至连手中的咖啡杯都已经拿不住了,因大笑而不停抖动的手,几乎已经将杯中的咖啡全部撒出来了:
“哈哈哈,我的盟友,你总是这么有趣呀!讲什么笑话呢,它怎么可能会输呢?以我对于筱宁剑的了解,现在他差不多应该已经被它逼入绝境了吧?虽然他留下的那手的确很强,但是那也只是对于除你以外的怪物呀,我的盟友!都已经事到如今了,你难道还是只认为自己是个普通的怪物吗?别开玩笑了,普通的怪物早就应该死在被追杀的时候了。”
无言的看着张开双手,面露意味极其不明的微笑的另一个自己,吕贾龚棋深深地吸了口气,刻意地跳开了这个话题。眼神偏离,他抿着嘴巴说道:
“可刚刚我使用它的能力的时候……”
“你管你刚刚的做法叫‘使用’?别开玩笑了,我的盟友……你那种做法叫压制才对。除了它急速构造的能力,你刚刚难道还用了其它属于它的能力吗?你只是在压制它而已……回答盟友你最初的问题吧,这次之所以和上次不一样,是因为这次是你主动进入晶化状态的,而非是被动进入这个状态的。对于一个主动叫自己出来玩的父亲,无论是哪个孩子都会感到开心的不是吗?你以为它的年龄很大吗?想想你开始晶化的时间……它能有一个月大吗?它诞生于你,也来自于你,你自然是它的父亲,孩子会有叛逆期这不是常见现象吗?”
稍微顿了一下,他便将一副实况画面展现在吕贾龚棋所看向的方向:“他”的身体正在疯狂地进攻着一个厚厚的冰墙,破碎的冰块在“他”的四周飞溅,恐怕再要不了半分钟,这堵墙壁就会被“他”硬生生地破开。
此时它的手中甚至任何工具都没有,只是用挂满结晶的手硬生生地刨开了这层冰障。它对于力量的运用与爆发力的持续时间,都远远超过了吕贾龚棋。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它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父亲而已,所以它才会去毫不犹豫地杀掉筱宁剑,所以你在使用它时,才会不得不消耗精力去压制那种杀戮的冲动……作为一个父亲,你开了一个坏头,因此充满怨气的它会以最残忍最解气的手段折磨筱宁剑,但不会急于杀掉他,因为你(父亲)曾呵斥了它的这种做法……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赶紧离开这里重新掌控身体吧,我给你看的画面是五分钟以前的,现在的筱宁剑正被压在它的底下呢……”
虽然还有什么想说的,但迫于情况看起来的确很紧急,吕贾龚棋只得选择先闭上眼睛,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一种从天空重新坠落回地面的感觉传来。
“如果可能的话,帮我个忙,另一个我……帮我找个机会,让我和他谈一谈。我想去接受他,并非是作为我的孩子,而是作为另一个我自己。谢谢。”
这便是他考虑出的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