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混蛋,你的答复呢?选择道歉还是说选择死在我手底下?我可是为了你才特意恢复意识的呀……别让我觉得我是在做蠢事。你用来治疗的符纸已经用完了吧?要不然你怎么会老老实实地被我压在身下打呢……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该好好地谈一谈了吧?”
在把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后,吕贾龚棋才终于在它有进一步的动作前,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身上被覆的结晶开始一点点脱落,吕贾龚棋的脸终于又重新露了出来。看着已经惨不忍睹且半死不活的筱宁剑,吕贾龚棋勉强挤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如上问道。
勉强睁开已经被打到肿胀的眼睛,在确认了自己眼前的不再是一大片结晶后,筱宁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刚刚他闭上眼的那个瞬间,几乎是同时感受到了脖颈处的冰凉,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劫后余生的他只感到一阵深深地疲惫,全身上下已经不剩任何力气了:
“你想谈什么,就说吧……呼,我累了,的确是我输了。除了这张嘴,其他的地方都被打折了……精准且狂暴的力量,恐怖且几乎无穷的再生能力,还有什么是结晶化后的你做不到的?明明几次都被我打到只剩下些许残肢,却总是能快速重生……你到底把你的心脏藏在哪里了?咳,呃,肋骨好像扎进肺里了……你的时间不多,要问快问。”
其实不光是筱宁剑几乎到达了极限,吕贾龚棋这边也是快要到达极限了:在取回身体控制权的那一刻,他差点就累到昏过去,手中的刀都险些拿不住直接掉在地上。所有结晶化后它所做出的动作,修复自己所消耗的精神力,都在他取回控制权的瞬间反映出来,那种酸爽直接就把吕贾龚棋疼到了无比清醒的状态,逼着他强撑着精神把事情办完。
“第一,撤销对于筱筱她一切的家族内控诉;第二,撤销对于筱筱她的追捕令;第三,禁止今后进行,对于筱筱此次事件任何一种形式的追责;第四,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向她道歉,亲口给我承认你做错了;第五,绝不准向阿姨追究任何责任。”
有些无奈地笑笑,筱宁剑用尽全力点了点头后却又摇了摇头,偏着头看向一旁的建筑,他的瞳孔逐渐开始变得有些浑浊,意识也开始有些不清晰:
“后两个我可以答应你……我建议你先录个音,我已经快不行了,周围开始越来越冷了……至于前三条,很抱歉我也做不到,这是长老会的决定,仅仅作为家主是无法撤销的。唔,四肢开始失去感觉了……如果你想要前三条实现,那就得让他们重新投票,超过半数……”
“那他们在哪里?告诉我,我去让他们重新投票……”
将自己手中的刀插在一旁的地上,吕贾龚棋为了不让自己也趴下去,正死命地拽着刀柄不松手,但即使是这样,他仍旧是咬着牙问出了上面的问题。
筱宁剑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但他仍旧是看清了吕贾龚棋的现状,所以便只是带着嘲讽和无奈的意味笑了笑,然后一边慢慢地闭上眼睛,一边用逐渐减小的声音回复道:
“哈,就你这个样子,还是放弃吧……至少得给妍妍她留下一个倚靠呀……如果你真的还能动的话,就到楼上我上面抽屉里,拿走那几张卡吧……里面的钱足够你们两个过一辈子的了……呼,它的密码,密码是……”
一股暖暖且滋润内心,给人以继续奋斗下去的希望的感觉,正从他的额头扩散向四周,原本意识已经接近完全丧失的筱宁剑,此刻竟又慢慢地缓了过来,身上原本被打骨折的地方,竟也开始慢慢复原起来,没用多久的时间,他就被从死线那边被拉了回来。
睁开不再肿胀的眼睛,因为才开始恢复没多久,所以他仍旧是没有多少力气的,因而也只能尽力仰起头,看向已经勉强站起身子正转身离开的吕贾龚棋,他并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也不怎么清楚对方打算去做什么。像是找到根源似的,恢复些许力气后,他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额头,在那里感受到了一种极其熟悉且怀念的手感:
“这是……”
“你女儿的特供恢复符咒,呃……全世界可是就仅此一张呀!便宜你这个老混蛋了,本来我是打算自己留着用的……这可是花了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最终画出来的符咒,比起你那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不知好了多少倍!看看你们之间的差距吧,还不如自己女儿的老废物。”
头也没回,吕贾龚棋已经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墙壁旁,在伸手开始攀爬之前,他用极其自豪和骄傲的语气,留下了上面的话。并在爬到一半且筱宁剑已经恢复坐起来的能力时又说道,
“既然你没法帮我达成前三条要求,那我就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我要去找找那群不投票的老东西,让他们知道知道,天已经变了啊!留给他们的选择已经只剩下两个了!别想着你自己有资格只给筱筱她留下一个选项,有些选择题还轮不到你我去干涉,得让她自己来做。”
用力拽住窗框把自己拉进去,重新扶住窗框站起来,他侧头看向了后方的筱宁剑最后说道:
“准备准备吧,多买几个骨灰盒,多挂几个挽联,我可不是尊老爱幼的人。既然那个长老会里有那么多的污垢,那我就得好好帮你洗一洗了,还得是大清洗啊!”
重新回头看向堵在门口的林子,吕贾龚棋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只是慢慢地攥着长刀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对方,然后在还有两米距离时停下了脚步,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你也只有两个选择,你选哪一个?”
耸耸肩无奈地笑笑,他侧身为吕贾龚棋让开了一条路,同时还向身后挥挥手,接着便听到了有许多人将物品放在了地上的声音,很显然他是给身后的队员下了命令。
当吕贾龚棋走出房间时,发现走廊已经被全副武装的队员所占满,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而且原本在他们手中的武器此刻也正被放在了地上。
“你走错方向了,吕贾龚棋,长老会的所在地在另一边。这是地图,然后地上的东西里既有武器也有补给,你看着拿就好了。我会帮你拦下去往那边的任何人,祝你一路顺风。”
没有多问,吕贾龚棋只是随手拿过地图,然后就用刀尖戳地,在撑住自己后蹲下身子拿了几样东西,接着便将它们塞入了自己的口袋。在打开地图确认了自己该怎么走以后,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个站满了人的走廊,走廊中的队员都自发地为吕贾龚棋让开了一条路。
不多时,吕贾龚棋一瘸一拐但却又充满压迫力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的转弯处。
“呼,他还真像你说的那样了,真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诶呀诶呀,我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全体听令,拿好武器,将任何一个想去那边的人都给我拦下来。”
……
“菓,筱宁剑和阿姨那边就麻烦你了,这边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我没事,这次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