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身的疲惫从床上爬起来,吕贾龚棋在甩甩头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待自己已经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他便眯着眼翻动那本正摊开在枕旁的记录书,在确认页数已经打到自己昨天睡前的位置后,他才随手拾起一旁的书签夹进去,最后合上了这本记录,并将它压到了另一本才被找出来没多久的薄本的上面。
在从一摞旧书中翻出薄本前,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被卡在同一个位置了:因为他着实是看不明白记录上那些冗长、乱序且无意义的文字与符号到底代表着什么。尽管明摆着是有特定规律的加密,可他无论进行怎样的尝试,结果也都是无法破解。
并非是没有通过网络的手段去解决,而是网上常见的任何方法都无法解决,所以他才不得不逼着自己去解码。不去寻求上管黎帮助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并不能保证内容是适合其他人知道的,记录总是在较为关键的部分进行加密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顾虑并不能帮他破解,因此在进行了接近一周的无用功后,就在昨天他最终还是决定去求助上管黎。不过在有所行动前,吕贾龚棋在小丛雨的提醒下,还是选择了进行最后一搏——去把那厚厚的一摞书翻一遍,看看是否有任何转机。
结果就是他找到了这个薄本,上面详细地写着加密内容的所有破解方法。
这种方法总结来说就是简单但却恶心——几个基本步骤打乱顺序然后套着圈来,原本是起无意义作用填充的符号,在乱序组合下就变成有意义的,结果每一段字翻出来的句子通常都是原文句子数量的三倍左右。
就整本记录的厚度而言,吕贾龚棋毫不怀疑写完它至少需要两三年,再把它们用手法加密又得用四年左右。也的确去找过初稿,但可惜的是把屋子翻了好几遍后,他仍旧是没找到;再结合已经翻译完成的文本来看,他只能认为这东西就是初稿。
……
‘主人,虽然很想再让您发呆歇歇,但今天是开学日的说……您该去洗漱然后吃早饭了,您的寒假作业已经被姐姐她装进您的书包里了,请不要忘记带上。’
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吕贾龚棋再次摇摇头,把思维从记录的破解中拉了回来。在确认自己已经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后,他站起身拍了拍酸痛的肌肉:
“啧,真能闹啊……昨晚我的身体又给那家伙疯了多久?”
‘不到一分钟的说……但那个运动量,吾想主人您大概等时间内是做不到的说……简直就是怪物的说……’
苦笑着点点头,吕贾龚棋揉着自己的肩膀,晃晃悠悠地就走向了卫生间。也不问里面有没有人,仍旧有些迷迷瞪瞪的他进去后就直接开始洗漱。刷牙、漱口然后是洗脸梳头,当他完成一切并准备小解的时候,才刚注意到有人正低头蹲在那里。
“呃,啧……抱歉,我自己扇就行了。对了,记得早点去学校,我晚点走。”
在响亮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后,吕贾龚棋转身快速离开了洗手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便将记录和薄本放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
“小丛雨,你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一下……”
‘吾辈刚想告诉您,主人您就已经进去并开始洗漱了……因为主人您那熟练且流畅的动作,吾辈根本就没机会插上嘴的说……姐姐她原本也是打算提醒您一声的,可您实在是太熟练了,她也没能插上嘴的说……主人,您的脸还好吗?’
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担心自己,这个巴掌只响不疼,然后就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后,俯身从床底抽出一块面包和一袋牛奶,一边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当好哥哥这个身份,一边撕开包装袋吃起早餐来。实在是太尴尬了,他还并没有厚脸皮到可以若无其事地去和陵菓一起吃早餐。
‘虽然并不是很想打扰主人您思考人生,但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的说……如果是想和姐姐错开的话,现在就已经可以走了。主人,在缺席将近一学期之后,再在开学日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郑纤瑶姐姐和华子哥哥他们会担心的。’
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吕贾龚棋将垃圾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后,便起身背上了书包。临走前转头看了看书架的顶层,在稍微思考了一下过后,他还是走过去将上面藏着的匕首带在了身上(没有鞘)。
“总感觉今天会用上这东西,果然还是带在身上吧,毕竟有备无患啊。啧,最好还是不要用上为好,不然就太麻烦了,我可只想做个上课混日子睡觉的普通学生啊……对了,得跟玫琳说一声我出去了。说起来玫琳这几天没拉我胡闹……啧,转性子了?”
……
漫步在去往校园的路上,吕贾龚棋看着四周学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情感,他甚至差点已经忘记了,上次自己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地走大街上是什么时候。尽管时间只过去了半年左右,但他却已经开始禁不住地叹气了。
“哈……我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啊,如果不是还要上学,我都快要忘了自己只是个高中生了……时间没过去多久,事情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啧,这车怎么开的这么莽?就不能看着点学生吗?要是真撞着人就完了……嗯?这里什么时候开了家白事……艹!”
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来自身后的猛烈撞击,便已经直接让他飞摔进了那家店铺里。好几个花圈都被压在了他的身下做了缓冲,但即使这样一口鲜红的血液仍是直接破口而出,剧烈且突然而来的疼痛险些让他喘不上气来。
尝试着站起身来的瞬间,他便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接着便听到了极其大的轮胎摩擦声以及打轮声——显然对方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咬着牙抬头看向转弯后飞驰回来的面包车,吕贾龚棋用最快的速度勉强看清了司机的面貌,然后便果断地抽出了已经**入的匕首,被拔出的带血瞬间将其变为了一把长刀。在将刀尖狠狠地戳到地上的同时,吕贾龚棋便借助这份力将自己甩到了店内更里面的地方。
在落地一瞬间,他借势一刀劈碎了身旁的大理石骨灰盒,直接用刀将碎片冲着司机的面门挑了过去。开车的人在看到吕贾龚棋逃进里面的时候,就立刻下车要追,但当他刚跳下车的时候,面门便直接重重地吃了一块碎石。
一声近乎是哀嚎的鸣叫过后,他伸出毛茸茸的手捂着面门迅速逃离了现场。
喘着粗气的吕贾龚棋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将手中的刀甩向了面包车的驾驶室,然后便向后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眼前最后的情景是满脸焦急并呼喊着什么的小丛雨,以及一个慌张的女性,正用不停抖动的手拨打着某个电话。
“啧,兽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