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啊筱家主,你知道你现在究竟有多失态吗?”
“当然,你那位朋友完全有资格让我失态,她应该就是现任兽人的实际领袖。兽人是王权神授,尽管有君主但也就是个吉祥物。你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没有急于回答对方的问题,吕贾龚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划着轮椅便将酒瓶拿来又为自己斟满,接着才直视着对方的目光的回答道:
“缘分。不过我倒是真不知道兽人还有个君主,我原本以为瑕她就是个普通的神官呢,没想到实际上居然身处如此高位……果然还是不想和她牵扯太深,但又不能装看不见。”
赞同的点点头,筱宁剑将酒一饮而尽,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没有追问这十分离谱的回答。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刀鞘,他顺着桌子推给了吕贾龚棋:
“既然你不打算说就算了,这把刀鞘你拿好了,怎么用你自己研究,刀你自己留好。小心点,你在探究的事情很危险,不仅是对兽人,更是对那些曾经包庇它们的人,这是你第二次玩火,粉饰的太平不一定就是错的。还有记得虚张声势的话可以说但还是少些吧。”
“喂,怎么就……”
“你对我的无礼我可以接受,这是我应得的,但你在涉及使用暴力的话时,完全就是虚张声势。尽管作为一个败将这么说很逾越,但你的想法还是有些幼稚,并不是所有的都值得你去考虑,去思考怎么拯救……你把它们当作人了,这是很冒险的做法。我并非在轻视你的手段,我只是在忠告你不要尝试去插手兽人们的事物,它们不值得。”
咋舌声传来,却并没有伴随着反驳声,吕贾龚棋偏头看向窗外,默默地考虑着这句话的分量,筱宁剑也并不急于听到回答,一起与他看向了窗外。
如果没有翻阅过那份文本,吕贾龚棋多少还可能会借曾经的胜利反驳——他确实做到了兼顾所有“人”,但当真的通过文本了解过兽人这个种族,并且听到了筱宁剑的反问与小丛雨的严词警告后,吕贾龚棋无可避免的产生了质疑与动摇。
过了近十分钟后,两人同时叹气转头重新看向对方,年少者率先开口道:
“感谢,我会考虑的。请问您还有其他关于瑕的信息吗?时间差不多了,请长话短说。”
别开目光看向窗外,眼神逐渐开始游离,筱宁剑像是回忆往昔般说道:
“别尝试和那个巫女正面对抗,你多半会死的。十五年前我曾与它正面交战过,胜负未分——当时我独自耗尽了它四根尾巴的力量后,战斗便因为某些原因终止。那可是巅峰的我,虽然经验不及现在但力量可是不差火候的,你还坐着轮椅就别多想了。”
极其认同的点点头,吕贾龚棋摊开双手耸耸肩膀表示自己又不是傻子,然后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趁着剩下不多的时间,他最后补充说道:
“我又不傻,才不和她正面打嘞。您就已经很可怕了,通过您的描述我对瑕就更不敢怠慢了。时间不多,我最后问个问题结束这次地会话吧:她这个尾巴的力量是怎么计算的?”
“战斗能力全方位变为根数的平方,最终我是和强化了30倍的它战成了平手。”
愣了一下,吕贾龚棋不可置信地看看面前的手下败将,又看了看身边漂浮着并在不断点头“嗯呣“的小丛雨(自称和不知道第几任主人斩杀了上一代兽人巫女)后缓缓说道:
“见鬼了……呼,你们都是怪物吗?”
……
“方哥,要不咱们还是撤退吧?粮食已经快要吃完了,又出去的那两个也没能回来,再拖下去恐怕……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个小据点,丢了就丢了,上面也不会说什么的,人命关天啊!”
没有搭理这位心急如焚的下属,方青衣只是俯身将自己办公桌下的地板暗砖掀开,提出了好几袋子面包以及些许简单的医疗用品交给对方,注视着两人将手伤包扎上后才说道:
“走也不是现在能走的,难道你们打算把伤员丢下?等待支援吧。人员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共还剩下九个人,能战斗就剩下五个人了,如果按负伤情况的话,应该只有您了。”
轻轻地点头,示意对方可以退下去了,方青衣在二人走出房间后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叹着气,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补给撑不了多久,士气低落,暗处的八个摄像头只剩下了两个,空气中独属于兽人的腥气越来越浓重,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逃跑?
摇摇头,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答案。兽人如果想回来,就一定是要踏过这里的,因为“门”的钥匙就在这里,一旦让它们拿到钥匙出了门,后果就不是死十几个人这么简单了——在大多数人已经忘记兽人们存在的年代,被它们发起一场毫无防备的突袭战争。
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方青衣头疼着它们到底是怎么知道钥匙的位置的——最好的结果也是有内鬼,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其他存放点全被摧毁只剩下这里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更坏的二合一就是了。
可无论是哪个结论,也不是现在该去思考的了,他现在必须得去看望一下自己的下属们了。在这个下属刚刚建议自己跑路,并且得知只有自己没受伤的节点,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吸气起身开门离开,木质的地板发出吱呀声,昏暗而狭长的走廊闪烁着明灭的光,伴随着的还有滋滋声。方青衣皱皱眉头,若无其事地将房门撞锁上,缓步走向医务室。
吱呀,滋滋,滴答
并不长的一路上伴随他的只有这些,直到他站立在医务室面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扭动。
“你还没进到这里面吧?医务室可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门是能灼烧兽人的。”
“钥匙就在这里面吗?方哥。”
松开已经转动的把手,方青衣转身看向手上缠着绷带的下属,
“这么安静——你在食物里下毒了?”
耸着肩将双手摊开,
“你会把最好的筹码销毁吗?”
稍稍松了口气,方青衣已经看到了下属身后出现的数个红色圆圈,
“什么时候?”
有些无奈,他后退到它们的身后,
“才放进来的,老张他还挺碍事……”
“我在问你背叛的时间。”
腥风随着轻声嗤笑声袭来,他(它)这么反问道:
“你听说过,人类与兽人的子嗣吗?”
……
“玫琳姐,麻烦你去看一下,好像有人在敲门……”
“嗯,我知道了,小少爷,我这就去。”
“菓,你也一起去,小心些。”
“明白。”
踏踏踏
“怎么了,玫琳姐,你怎么这么慌……你怀里的是……?”
“哈……小少爷!怎,怎么办?!她好像快不行了!”
“菓!药箱子!”
“前,哥!拿来了!”
用尽力气轻轻地拉住对放,像是怕那根救命稻草只是南柯一梦一般。
“请您,救……九,我和唔吕姐……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