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幽灵们再次集结于一处,但对于它们中的很大一部分而言,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各位都到了。”贝拉罗莎于房间的中心现身。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青年站在昏暗灯光的阴影中。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曾经在这里朝夕相处。或是出于自愿,或是迫不得已,我们来到了这里。”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我们是在为魔女服务着的。魔女曾经继承并运作着这个古老的组织。它的创始人们早已被历史遗忘。”
“我们为她服务,也同时延续了这个古老的组织。”
“魔女已经死去。”
“魔女已经死去,她与所有人订立的契约却并没有跟着一同消失。但契约需要一个继承者。”
“继承者只能是另一个魔女,而她也确实留下了这样一位。”
“她拒绝了。”
“她拒绝接受这些契约,我们并不会特别去过问这原因。对于我们而言,只有一样东西是真实的,那就是契约真的已被解除。”
“契约被解除了,我们从此就不再对她负有任何应当承担的责任。契约被解除了,在同一个瞬间,这个古老的组织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同时,我们对于这个古老的组织而言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就是我们所期望的,当这束缚被最终解除时,我们失去了那些本就不属于我们的责任,我们又一次获得了自由。”
“在维斯孔蒂家族的领地内被组织起来的幽灵,过去一直都是由幽灵贝拉罗萨在组织统领。贝拉罗萨从比安卡·玛利亚那里获得了授权。由于比安卡·玛利亚已经死去,契约也已经消失,所以授权也早已消失。而又因为幽灵贝拉罗萨重新获得了身躯,并且决定舍弃这个名字,以贝拉罗莎为名重新开始,所以,被组织起来的幽灵不再有统领者。”
“我们都期盼未来,而未来已经在我们面前展开了。我们要开启未来,就必须要结束过去。”
“作为继承了前任统领幽灵贝拉罗萨的意识的存在,我,贝拉罗莎在此宣布,组织下属的幽灵的分部,就此解散!”
“……”
在台上短暂站立了数秒之后,贝拉罗莎转身离开了那里,沿着台阶走了下来。
“……”她在沉默中环视着在场的幽灵,然后——
“结束啦!结束啦!还摆着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干什么,宴会开始了开始了!”
“呜呼!”幽灵们瞬间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下一秒,大厅里的灯光就被全部打开,本来被陈列摆放于各处的木桶和高脚杯们在灯光下显现出了它们的真面目。
“祝贺我们,祝贺大家!这次是真正的不醉不归。”贝拉罗莎直接把面前的杯子倒满了:“谁能把我喝倒了,谁就愿意怎样就怎样!魔女留下来的东西,请务必不要吝啬!务必不要吝啬!”
“呜呼呜呼呜呼!”欢呼声此起彼伏,真正的庆典开始了!
……
“自由了!自由真好!”
“真好真好!敬您一杯!”
一圈幽灵把幽灵菲尔德围住了,轮番上来敬酒祝贺。
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幽灵菲尔德转过身来:“克里斯!怎么样,让我来看看……”
酒桶的边上有一个标签,上面有标有几个字母:贝奥罗。
“不错不错。大概算算,也有将近40年时间了。”
“配置齐全,保存的也很好。”青年掏出了一个木龙头,随即把底部旋了进去。再打开木龙头时,诱人的碧绿色液体流了出来。
“敬您一杯。”
“好,干杯!”菲尔德向边上的幽灵们招呼了一下:“大家也都来!”
“各位不用担心库存问题。只需要告诉大家一点:这些酒不在维斯孔蒂的账上。”
“是这样。”一个幽灵过来插话:“我很早以前在这任职时,有闲的时候就会整一点。后面这简直成了一项传统。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一桶就是我刚来的第二年酿制的。”
“请畅快地喝吧!”
觥筹交错之间,大伙举杯相贺。
幽灵切尔斯特找了过来,和菲尔德大致传递了些什么。之后,菲尔德转过来对青年说:“贝拉罗莎阁下找您。”
“有什么事吗?”
“没有,她好像是找你来喝酒。”
“把她喝倒呗。”一旁有幽灵起哄:“我记得她好像说‘谁把她喝倒了,谁就愿意怎样就怎样’。这是个机会呀!拿下她!”
幽灵们有意撮合着,也许它们是被这庆典的氛围所感染。
“去吧去吧!等你的好消息!”菲尔德推了青年一把,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青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回了一个礼:
“承蒙关爱。”
“这个,我估计还真做的到。”
幽灵们用看英雄出征的眼神目送着青年离开,向会场中心的那张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