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子感到一阵无力，她抬头对着空气喊道：“莉莉安！这下该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看着她吧？”
光芒一闪，莉莉安再次现身，漂浮在优子身边。美慧的目光立刻被这个精致绝伦的Q版小人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莉莉安看着优子，语气带着一贯的玩味和不解：“小优子啊，咱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在意一个与你生活毫无交集的人类的死活呢？魔族收割能量，人类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
美慧闻言，竟然也点了点头，仿佛认同这个说法。
优子坚定地摇头：“我做不到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我受不了！”
美慧看着优子，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复杂，不知是觉得她天真，还是感到一丝微弱的触动。
莉莉安摊摊小手：“好吧好吧。既然你坚持。根据咱对人类浅薄的了解，他们想要自杀，通常是因为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心理上的。”
优子立刻看向美慧：“美慧小姐，你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吗？或许……可以聊聊？”
美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很正常，正常到……活不下去了。”
莉莉安对优子说：“看吧，她不想说。人类有时候就是这么别扭。”
优子不放弃，盯着美慧问道：“那……要怎样做，你才答应不再自杀？”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美慧内心的某个开关。她原本死寂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股强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恨和暴戾！她猛地坐直身体，语速极快，如同宣泄般低吼道：
“不自杀？好啊！很简单！”
“把我那些该死的、天天勾心斗角、甩锅抢功的同事全部暴揍一顿！再把那个秃顶、油腻、整天性骚扰还克扣奖金的上司的恶心脸打爆！把他那地中海仅剩的几根毛全拔光！”
“然后回家！把我那个生了我却只会赌博酗酒、现在还想把我卖给债主抵债的混蛋父亲四肢打断！”
“再把隔壁这个天天噪音骚扰、嘴贱无比的家伙的嘴巴打烂！”
“然后！找到我学生时期那些霸凌我、毁了我青春的混蛋！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打爆！”
“最后！”她喘着粗气，眼神疯狂，“给我足够多的钱！多到我能远离所有烂人，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样，我就不自杀了！”
这一连串充满暴力色彩的愿望如同连珠炮般砸过来，让优子听得目瞪口呆，眨了眨豆豆眼，好不容易才理清重点，试探着问：“所以……你最主要的需求，其实是……钱？”
美慧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软下去，有气无力地说：“是……如果我足够有钱，我就可以请人去打爆他们，然后远走高飞，过清净日子了。”
优子立刻扭头看向莉莉安，眼神期待：“大统领！你有钱吗？很多很多的钱！”
莉莉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呢？咱是魔族大统领，魔界的货币在人间能用吗？难道你要我拿灵魂结晶或者深渊矿石去人类银行兑换？”
优子想了想魔界的那些特产，沮丧地低下头：“哦……那没办法了。”她转而看向美慧，握了握拳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有气势的表情：“我没钱。但是！我可以帮你去打爆他们！我力气还挺大的！”她对自己的魔族力量颇有信心
莉莉安立刻泼冷水：“喂喂！小优子！你想被魔法少女当成重点打击目标，吊起来当陀螺抽吗？你现在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干这种大规模伤人事件！”
优子缩了缩脖子：“哦……对哦，要低调……”
莉莉安的小脑袋歪了歪，突然，她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啊！咱想到个好办法！小优子！”
“是什么？”优子好奇地问。
莉莉安漂浮到优子和美慧中间，笑嘻嘻地说：“你把你的力量借给她不就行了？让她自己去打爆她憎恨的人！这样既满足了她的愿望，又不用你亲自出手，还能让她帮你收割绝望能量，一举三得！”
优子茫然：“我？我怎么借力量给她？”
“当然是签订契约啦！”莉莉安说道，“你别忘了，你是一只纯血魔族！是可以通过契约，赋予人类少女魔女之力的！就像……嗯，就像那些魔法少女的契约差不多，不过咱们是魔族版本的！”
说完，莉莉安看向美慧，补充了一句：“虽然……这位小姐年纪好像有点大了。”通常签订契约的都是年轻少女。
这句话立刻引来了美慧的反驳，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地坐起来：“我今年才二十！大学毕业的年纪！虽然……我确实没上过大学。”后半句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卑。
优子没在意年龄问题，她看向美慧，认真地问道：“美慧小姐，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成为魔女，获得力量，然后……答应我，不再有自杀的想法？”
美慧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她谨慎地问：“成为魔女……就不用工作了吗？不用面对那些恶心的人和事了？”
莉莉安插嘴道：“作为人类的身体，你仍然需要金钱来购买生存必需品。但是，成为魔女，你就能拥有实现你刚才那些愿望的力量！当然，代价是，你可能需要对抗魔法少女，不过打不过可以跑嘛~”
美慧抓住了重点，再次确认：“所以……还是不能完全不工作？”
优子尝试给出建议：“你可以换个工作啊！换个不需要复杂人际交往、不用应酬的工作，比如……嗯，网上的工作？或者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手工？”
美慧苦笑：“可我需要钱，很多钱。我家里那个混蛋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刚才打电话就是逼我回去，他就是想把我卖掉抵债。”
优子一听，怒火上涌：“居然有这么可恶的父亲！我建议你回去先把他打成残废，这样他就没法再去赌博害人了！”
美慧担忧地说：“那欠的那些债主……”
优子拍了拍胸脯，此刻倒是很有魔族的气势：“怕什么？把债主也一起打一顿！用力量解决问题！别忘了，我们可是魔族啊！讲什么人类的法律道理！”
这番话，仿佛为美慧漆黑的世界打开了一扇充满暴力但似乎行之有效的窗。她心动了，看着优子，犹豫着问：“那……该怎么签订契约？”
莉莉安见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张散发着淡淡硫磺味和魔力波动的暗黄色羊皮纸卷轴，上面布满了扭曲的符文。她将卷轴展开，说道：“很简单！小优子，你在契约指定的位置滴一滴你的血。这位美慧小姐，在上面用人类的文字写下你的真名即可。”
优子依言，用指尖在尾巴尖的桃心上轻轻一刺，挤出一滴蕴含着魔族气息的血珠，滴在卷轴一角。那滴血迅速被羊皮纸吸收，形成一个复杂的印记。
美慧看着那神秘的卷轴，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莉莉安贴心地提供了一点点魔力引导在指定位置，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秋丰美慧。
当她最后一笔落下，羊皮纸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幽紫色光芒，将两人笼罩。光芒中，无数细小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涌入美慧的体内。她感到一股暖流席卷全身，某种束缚被打破，又某种新的连接被建立。片刻后，光芒散去，羊皮纸也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契约，签订了。
优子好奇地问：“莉莉安，这契约上具体写了什么内容啊？我怎么感觉……好像分了一部分魔力出去？”
莉莉安一本正经地解释：“契约的主要内容呢，就是这位秋丰美慧小姐获得了使用你部分魔力的权限。她现在算是你的‘契约魔女’了。而你嘛……”她顿了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现在就相当于是她的‘契约兽’兼魔力提供者啦！”
“哈？！”优子傻眼了，“我自己还要用魔力呢！分给她了我用什么？”
“你笨啊！”莉莉安用小手指戳了戳优子的额头，“你只是把魔力的一部分使用权给了她！她消耗的魔力源头还是你！而且，她利用这力量去制造混乱、收割的绝望能量，大部分也会通过契约反馈给你啊！你这是稳赚不赔的投资！”
优子眨了眨眼睛，努力理解这复杂的关系，最后恍然大悟般总结道：“哦！我明白了！感觉就像是在打工！我是正式员工，负责提供核心生产资料（魔力），美慧小姐是外包的业务员，负责开拓市场（制造绝望），而大统领您……就是公司的大股东，坐享分成？”
莉莉安满意地点点头：“嗯~理解得很快嘛！小优子有前途！”
但下一秒，莉莉安突然板起小脸，故作严肃地看向优子：“不过，你刚才好像把咱们魔族的商业……啊不，是战略机密，透露出去了哦？”
优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啊！咱……咱不是故意的！”
而刚刚签订契约、正感受着体内微弱魔力流动的美慧，听着这一魔一小魔如同讨论公司业务般的对话，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