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观战的美慧忍不住惊呼。
“夏魅子,大统领有事情叫你。”此时米拉对美慧说道,随即便挥手开出通往魔堡的传送门。
“大统领?”夏魅子心中疑惑,但还是进入了传送门之中。
夏优子勉强扭身,骨刺擦着她的手臂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和火辣辣的疼痛。她痛呼一声,脚下不稳,被另一条横扫过来的藤蔓结结实实地抽在腰侧。
“唔!”夏优子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抽得离地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砰”地一声摔在几米外的碎石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长鞭也脱手飞出,落在不远处。
“噗嗤。”一旁观战的雫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抱着胳膊,小脸上写满了不过如此的嘲讽,“傻优,你的鞭子甩起来像软毛掸子,打人?给魔物挠痒痒还差不多。”
夏优子摔得七荤八素,腰侧和手臂疼得厉害,听到雫的嘲讽,又羞又气,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
米拉的声音平静地传来,听不出喜怒:“起来,优子。战斗还没结束,魔物可不会等你。”
那株植物魔物正蠕动着,朝她摔倒的方向移动过来,藤蔓蓄势待发。
夏优子咬着牙,忍痛爬起,捡回长鞭。她知道米拉说得对,在这里倒下,可能真的会受伤甚至更糟。
“好好加油吧。”米拉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在说:这就是实战,没人能替你挨打。
夏优子的战斗训练,在挨打与挣扎中,正式开始了。
……与此同时,在玄界的另一端,某座巍峨、风格阴森而华丽的巨大城堡深处。
夏魅子独自一人走在空旷、回音缭绕的走廊里。
走廊两侧墙壁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幽蓝色火焰,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旧书和冷香混合的气息,寂静得让人心慌。
进入米拉前辈的传送门后,她被一位沉默的、穿着黑色铠甲的魔物守卫引领至此。听米拉前辈说,大统领要单独召见她这个新来的小魔女夏魅子?
夏优子她们被米拉带去了荒原训练,而她,则被带到了这里。
对于要面见魔族最高统治者这件事,夏魅子心里充满了忐忑和恐惧。大统领……那是何等存在?小说里都是动辄毁灭世界、视众生为蝼蚁的终极反派吧?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捏死了?或者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直接处理掉?
各种可怕的想象在她脑海里翻腾,让她每走一步,小腿都有些发软。
终于,守卫在一扇极其高大、厚重,镶嵌着狰狞恶魔浮雕和不知名黑色金属的巨门前停下。守卫侧身,做出请进的手势,然后如同雕塑般肃立一旁,不再有任何表示。
夏魅子看着这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大门,心脏狂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门。
门比她想象中轻盈,无声地向内滑开。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压迫感的威压从门内弥漫出来,让她呼吸一窒。
门内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大厅。地面铺着暗红色的、绣有繁复金色纹路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远处高高的台阶之下。
大厅两侧矗立着许多造型奇异的雕像,有些像是扭曲的生物,有些则是抽象的符号,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影影绰绰。光线主要来自大厅穹顶垂下的几簇幽白色水晶灯,以及墙壁上更多的幽蓝火焰,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光影斑驳,更添神秘与肃穆。
而大厅的尽头,是一排高高的、由某种苍白巨兽骸骨雕琢而成的台阶。台阶之上,是一个更加巨大、威严的骸骨王座。此刻,王座被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色雾气所笼罩,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轮廓端坐其中,看不清具体样貌。
那团黑雾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极致诱惑与致命危险的威压。仅仅是被那目光扫过,夏魅子就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膝盖发软,几乎要当场跪下去。
她强撑着,一步一步,沿着红地毯走向台阶。脚步声被厚地毯吸收,只有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终于,她在台阶下方停下,仰头望着那团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雾,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黑雾中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一个沙哑、性感、带着慵懒磁性的女声缓缓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寂静的大厅,直接钻入夏魅子的脑海:
“夏……魅子。”
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和直击灵魂的穿透力。夏魅子最后一丝强撑的勇气瞬间溃散。
“噗通”一声,她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冰冷光滑的地面上,额头几乎触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参、参见大统领!”
黑雾中沉默了片刻,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些许无奈的轻叹。
“起来吧,小家伙。”莉莉丝的声音依旧慵懒,但似乎少了点之前的压迫感,“咱们魔族,不兴人类那套跪拜礼。就算见到地位高的同族,通常也就是躬身致意罢了,最多最多也是单膝下跪。你这……倒是实诚。”
夏魅子一听,总不能说她是被大统领吓跪下的吧?那样只会彰显她的软弱,夏魅子有些微颤的半起身子。
“罢了。”莉莉丝似乎懒得在这种小事上纠结,直接切入正题,“夏魅子,咱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任务?大统领亲自下达的任务?夏魅子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大声保证:“是!保证完成任务!”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尖利。
“呵……”黑雾中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玩味,“啊啦,倒不用急着保证。连任务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打包票?万一咱让你去单挑魔法少女总部呢?”
“啊?”夏魅子傻眼了,单挑魔法少女总部?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呵呵,开玩笑的。”莉莉丝的语气似乎轻松了些,“放松点,小魅子。任务完不成也没关系的啦,这种事情很常见。新手上路,总有失手的时候。你只需要尽力去做就行了,明白吗?”
“明、明白!遵命,大统领!”夏魅子连忙应道,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听起来,这位大统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说话语气甚至算得上和气?这跟她对魔族大统领的刻板印象……丑陋、暴虐、残暴、冷酷、说一不二——有点对不上号。
但就在她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黑雾中的莉莉丝仿佛能洞悉人心般,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调侃:
“怎么,小魅子?是不是觉得咱跟你想象中那种青面獠牙、动不动就吃人的魔族头子不太一样?不用把咱想得那么难看吧?”
夏魅子心头剧震,吓得魂飞魄散!她她她……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读心术?还是高位魔族的能力?她赶紧再次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对、对不起!大统领!我不是故意的!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请您恕罪!”
“行了行了,别动不动就请罪。”莉莉丝似乎有点不耐烦这种战战兢兢的态度,“把这次任务好好完成了,咱就原谅你刚才那点小小的不敬,如何?”
“是!我一定努力完成!”夏魅子如蒙大赦,赶紧答应。
“嗯,听好了。”莉莉丝的声音稍微严肃了一点,“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大致就是这些。细节和具体执行方式,你可以自行斟酌。任务期限,暂定半个月。半个月后,无论成果如何,返回玄界汇报。有问题吗?”莉莉丝最后问道。
夏魅子仔细消化着任务内容。听起来,这更像是一个非战斗任务。这让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只要小心谨慎,似乎……可以试试?
“没有问题了,大统领!我一定尽力完成!”夏魅子这次回答得认真了许多。
“很好。”莉莉丝似乎满意了,“那么,作为对你乖巧接受任务的奖励,也为了让你在执行任务时多一分保障……”
她的话音未落,王座周围那浓郁的黑雾忽然分出一大团,如同有生命的黑色绸缎,迅疾而不失轻柔地朝夏魅子飘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啊!”夏魅子惊呼一声,眼前瞬间被黑暗笼罩,只感觉一股冰凉而磅礴的魔力涌入体内,但并不难受,反而像清泉流过干涸的河床,滋润着她的四肢百骸。同时,这股魔力似乎在引导、激发着她体内某种沉睡的力量。
“冷静,小魅子。”莉莉丝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安抚的意味,“接受它,引导它。这是咱赐予你的一次‘催化’,能让你更稳定地掌握魔化变身,并且……送你一点小礼物。”
夏魅子闻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去感受、去配合那股外来的魔力。她能感觉到,自己与体内那股属于魔族的力量联系变得更加清晰、紧密,仿佛一层隔膜被打破了。
夏魅子不受控制的魔化变身了,幽紫色的光芒从她体内迸发,比以往更加凝实、顺畅。
光芒中,她的衣物被替换,身材变得更加窈窕修长,一套以深紫色和黑色为主、点缀着银色纹路的露骨色孽魔女裙装包裹住身体,裙摆如同绽开的紫罗兰。
长发变成更加深邃的暗紫色,额前一对小巧精致的弯曲恶魔角生长出来,瞳孔也变成了魅惑的淡紫色。
然而,变化并未停止。在那团黑雾的包裹和引导下,她感觉背后肩胛骨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痒和灼热感。紧接着,一对小巧的、覆盖着细腻暗紫色鳞片和薄膜的恶魔翅膀,突破衣物(魔力幻化的衣物自动适应了变化),在她背后缓缓舒展开来!翅膀不大,翼展约一米多,形态优美,边缘有着淡淡的荧光,微微扇动间,带起细微的气流。
“这……这是?”夏魅子又惊又喜,她能感觉到这对翅膀并非装饰,而是真正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蕴含着奇妙的浮空和飞行能力。
黑雾缓缓散去,露出其中已经完成变身、背后多了一对恶魔小翅膀的夏魅子。她新奇地控制着翅膀轻轻拍打,身体随之微微离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涌上心头。
王座上的莉莉丝似乎轻笑了一声:“人类不是很向往飞翔吗?这对‘夜灵之翼’算是咱送你的小礼物,能让你在空中飞行,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快去熟悉一下这种感觉吧。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夏魅子感受着背后翅膀传来的力量,心中对这位大统领的恐惧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感激和敬畏。她恭敬地向王座方向行了一礼:“是!多谢大统领!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