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移动的自由！每天四小时的监狱生涯终于看到了尽头！
这个诱惑对莉莉丝来说太大了。尽管知道格莱娅肯定另有所图，但一想到能摆脱那阴暗的仓库，她还是可耻地心动了。
“……行吧。”莉莉丝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回答，感觉自己签下了一份丧权辱国的条约，“需要多少？什么时候开始？”
“感谢您的深明大义。”格莱娅的措辞永远那么正式且让人火大，“首次抽取量约为30毫升，现在就可以开始。后续两次间隔24小时为宜。”
现在？！在这仓库里？莉莉丝看着周围冰冷的矿石箱，感觉更憋屈了。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抽完早点解脱。
“哼，快点。”她伸出胳膊，扭过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格莱娅似乎早有准备，从那个万能口袋里掏出了规格更大的采血瓶、止血带、消毒用具，甚至还有一个……软垫？她将软垫放在一个平整的矿石箱上，示意莉莉丝将手臂放上去。
“这样可以提升舒适度。”格莱娅解释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明书记录。
莉莉丝：“……” 我谢谢你的贴心啊！
冰冷的酒精棉擦拭过皮肤，带来一阵战栗。止血带扎紧，血管微微凸起。比上次更粗的针头刺入皮肤，轻微的刺痛感传来。
莉莉丝紧紧抿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逐渐被暗红色血液填充的水晶瓶。30毫升听起来不多，但看着自己的血被一点点抽走，感觉还是有点怵。
格莱娅的手法依旧专业利落，但这次过程似乎刻意放慢了一些。她的手指偶尔会轻轻调整一下针头的位置，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擦过莉莉丝的手臂内侧。抽血过程中，她甚至还会用另一只手，非常轻地按压莉莉丝手臂上的几个穴位，美其名曰“促进血流，减少淤青”。
那种微凉指尖带来的、若有若无的按压和触碰，比针尖的刺痛更让莉莉丝心神不宁。她全身僵硬，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实验台上的肉。
【搭档，放轻松点，你紧张得肌肉都绷紧了，反而更疼哦。】圣剑难得说了句人话，【就当是被蚊子叮了……虽然这只蚊子有点大，还附带按摩服务？】
莉莉丝根本放松不下来！尤其是格莱娅就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采血过程，呼吸几乎拂过她的手臂。那副金丝眼镜下的目光，仿佛在分析每一滴血液的成分和活性。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终于，格莱娅利落地拔出针头，用棉球按住针眼。“好了。请按压五分钟。”
莉莉丝立刻想抽回手自己按。
但格莱娅却先一步用手指覆上了棉球，轻轻按住了她的针眼处，力道适中。“我来吧。您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缓解头晕。”
莉莉丝确实感觉有点轻微的头晕和乏力，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失血后的正常反应。她想反驳，但格莱娅已经非常自然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慢慢坐回椅子上，另一只手则始终稳稳地按着她手臂上的针眼。
这个姿势……几乎是半圈着她，距离近得过分。
莉莉丝能闻到格莱娅身上那股冷冽的墨香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能感觉到对方手指透过棉球传来的微凉温度和稳定的按压感。她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头晕的感觉似乎更明显了。
她想推开格莱娅，自己来按，但身体却因为那点失血后的虚软和莫名的心慌使不上力气。
“您脸色有些苍白。”格莱娅低头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关切？“建议稍作休息，补充一些糖分。我准备了蜂蜜水。”
她说着，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一个保温杯，递到莉莉丝嘴边。
莉莉丝看着杯口冒出的热气，闻着甜腻的蜂蜜味道，脑子有点懵。这军师服务也太周到了吧？从软垫到按摩再到蜂蜜水……这真的是那个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格莱娅？
她下意识地就着格莱娅的手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水滑入喉咙，确实舒服了不少。
【叮！检测到宿主接受外部关怀行为。被动技能“口是心非”触发微弱效果：血糖水平小幅回升，虚弱感减轻。】
还有这种效果？莉莉丝愣了一下。
格莱娅看着她喝完水，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些，才慢慢松开手，将棉球交给莉莉丝自己按住。“五分钟后即可取下。首次血液样本品质极佳，非常感谢您的贡献。”
她将那一大瓶暗红色的血液小心收好，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莉莉丝按着手臂，看着格莱娅那副心满意足（虽然脸上看不出来）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蜂蜜水而产生的微妙感觉瞬间烟消云散。果然，这家伙最关心的还是她的血！
“剩下的两次……明天再说！”莉莉丝没好气地站起来，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她失血又失态的地方。
“明白。明天同一时间，我会准备好一切。”格莱娅从善如流地点头。
莉莉丝哼了一声，快步走出仓库，感觉脚步还有点虚浮。这自由的代价，未免也太沉重了点！
她没注意到，身后格莱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格莱娅推了推眼镜，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留影水晶，回放着刚才莉莉丝脸色苍白、略带脆弱地靠坐在椅子上、接受她喂水时的画面。
指尖轻轻划过水晶表面，格莱娅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而深邃的弧度。
“反应数据收集良好。依赖性初步建立实验……进展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