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台那场失败的侦查和尴尬的肢体接触后，莉莉丝感觉自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面对格莱娅时。那冰凉手腕下奇异的搏动感，和格莱娅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契约的谜团像根刺扎在心里，不拔出来她寝食难安。
【叮！侦查任务：契约的痕迹（失败）。惩罚生效：未来七天内，宿主靠近格莱娅一米范围内，将触发其随身警戒魔法。】
系统的提示音像丧钟一样敲在莉莉丝心头。头顶冒花？脚下闪光字？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她就觉得人生灰暗。但同时，一股不服输的倔强也冒了出来——越是这样，她越要搞清楚！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她就不信抓不到格莱娅的马脚！
于是，莉莉丝开始了她自以为隐秘的“迂回侦查”行动。
行动一：投石问路。她拿着一份故意写错几个数据的防御工事报表，去找格莱娅“审核”。
“这里，还有这里，计算方式有待商榷。”格莱娅用红笔精准地圈出错误，语气平淡无波，甚至没有多看莉莉丝一眼，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对方正试图将身体前倾，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她脖颈、手腕等裸露皮肤处逡巡。
莉莉丝一边胡乱应着，一边拼命瞪大眼睛，试图找到任何类似符文的痕迹。可惜，格莱娅今天穿得格外严实，连风纪扣都系得一丝不苟。
“还有事吗，莉莉丝大人？”格莱娅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晃得莉莉丝眼花。
“没、没了！”莉莉丝像被捉住的小偷，抓起报表落荒而逃，差点在门槛上绊一跤。
行动二：创造独处。莉莉丝以“商讨重要战略”为由，将格莱娅叫到书房，并“贴心”地关上了门，营造出密闭空间。
她先是装模作样地讨论了几句边境哨所的布置，然后突然用手捂住额头，身体晃了晃：“唔……突然有点头晕……”
按照她看过的那些俗套故事，这时候对方应该会立刻上前关切搀扶，她就能趁机……嘿嘿。
然而，格莱娅只是站在原地，冷静地看着她：“您最近训练强度过大，可能有些疲劳。建议减少甜食摄入，并保证每日八小时睡眠。需要我为您调配一些宁神药剂吗？”
莉莉丝：“……不用！” 装病计划，卒。
行动三：深夜探班。莉莉丝决定趁格莱娅在实验室熬夜研究时，偷偷在门外观察。她像只壁虎一样贴在门缝上，努力倾听里面的动静，眼睛瞪得酸涩。
【搭档，你这姿势好像不太优雅。】圣剑吐槽。
“闭嘴！我这是在收集情报！”莉莉丝在心里反驳。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毫无征兆地从里面被拉开了！莉莉丝收势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去——
迎接她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带着墨香和淡淡药剂味的、略显单薄的怀抱。格莱娅扶住了她，镜片后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幽深：“莉莉丝大人，这么晚了，有何指教？”
莉莉丝的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站直身体，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借口：“我、我睡不着！出来散步！对，散步！正好走到这里！”
格莱娅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看莉莉丝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情，没有戳穿。“夜晚风凉，请注意保暖。如果失眠，我之前给您的安神香薰或许有用。”
莉莉丝：“……” 完败！
接连受挫让莉莉丝无比郁闷。她瘫在房间的椅子上，感觉格莱娅就像个密不透风的堡垒，根本无处下手。
【叮！检测到宿主侦查行动屡次受挫。建议调整策略：利用惩罚机制进行反向侦查。】
系统的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莉莉丝。对啊！惩罚是靠近一米内触发警戒魔法！那魔法总得有源头吧？如果她能顶着那社死的惩罚，快速靠近并记录下魔法发动的瞬间，是不是就能捕捉到能量波动，甚至找到符文的激活点？
这是个馊主意，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为了情报，拼了！
莉莉丝开始规划“自杀式”侦查行动。她选定了餐厅作为行动地点——那里空间相对开阔，方便她“意外”靠近，也方便（在出丑后）迅速逃离现场。
午餐时间，莉莉丝故作镇定地吃着东西，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坐在对面、安静用餐的格莱娅。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等待时机。
当格莱娅起身去拿调味料时，莉莉丝看准机会，也猛地站起来，装作要去拿水，脚步“不经意”地一滑，整个人向着格莱娅的方向歪倒，手臂“慌乱”地向前伸，目标直指格莱娅的后背——按照她的计算，这个角度和速度，足以让她进入一米范围，并触碰到格莱娅的身体，或许能感应到些什么！
来了！要触发了吗？头顶冒花还是脚下闪光？莉莉丝屏住呼吸，已经做好了社死的心理准备，同时暗中激活了藏在袖子里的微型记录装置。
然而，预想中的尴尬魔法并没有出现。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格莱娅黑袍的瞬间，格莱娅仿佛背后长眼一般，极其自然地、微不可查地向旁边挪了半步，恰好让莉莉丝的手擦着她的衣袖划过，扑了个空。同时，她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莉莉丝的肩膀，帮她找回了平衡。
“小心地滑，莉莉丝大人。”格莱娅的声音平静无波，扶在莉莉丝肩上的手温暖而稳定，与她平时的微凉截然不同。
莉莉丝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没触发？为什么？距离绝对够了啊！难道系统出错了？还是格莱娅……
她猛地抬头，对上格莱娅的目光。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里，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无奈？还是……纵容？
“您最近似乎总是容易‘失衡’。”格莱娅松开手，语气依旧平淡，却意有所指，“或许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莉莉丝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格莱娅转身继续去拿调味料的背影，感觉自己像个在舞台上卖力表演却无人喝彩（甚至被看穿）的小丑。
她失魂落魄地坐回座位，连薇欧拉叽叽喳喳地跟她说话都没听进去。
格莱娅坐回对面，慢条斯理地继续用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莉莉丝没有注意到，在桌下，格莱娅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正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黑袍的布料——那里，靠近她心脏的位置，一个极其复杂的、隐没在布料纹理中的契约主符文，正散发着只有她自己能感知到的、微弱的灼热。
【反侦查记录：宿主尝试利用惩罚机制进行接触侦查。规避成功。接触意图：明显。心率及体温数据采集完成。对契约波动无感知。警惕性提升，但手段依旧缺乏技术含量。】
格莱娅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借着杯子的遮掩，目光再次扫过对面那个垂头丧气、一脸挫败的银发龙娘。
看来，需要给她一点新的“线索”了。总是让猎物一无所获，游戏也会失去乐趣，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