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模糊视线，
玫瑰花瓣的馥郁馨香与宁霜浔身上清冷的雪松气息奇异交融，一同萦绕在游秋鼻尖。
湿透的薄衫根本阻隔不了肌肤相触的惊人弹性和热度，
直到温热的水流包裹两人紧贴的身躯，她才回过神来。
游秋的手腕被宁霜浔攥得生疼，
惊慌抬头，
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
水珠顺着宁霜浔精致的下颌线滚落，滴在游秋因惊吓而微微张开的唇边。
那双眼里，翻涌着太多游秋看不懂的情绪。
幽深、戏谑、还有一种……近乎灼热的掌控欲。
时间仿佛凝滞。
还是游秋最先从那诡异温暖的氛围中惊醒过来。
像是被烫到一般，从宁霜浔松开的钳制中抽回手，
随即手忙脚乱地从浴盆中爬了出来，带起哗啦一片水声。
浑身湿透，杂役服紧紧贴在体表，曲线毕露。
头发上还滑稽地沾着几片玫瑰花瓣，水珠不断从发梢衣角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摊水迹。
游秋脸颊烧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根本不敢再看浴盆中的宁霜浔，只能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
“宗、宗主赎罪！弟子……弟子不是故意的！”
“如此毛手毛脚，如何当好杂役？”
宁霜浔依旧慵懒地靠在浴盆边缘，
目光寸寸扫过游秋湿身后，愈发显得纤细的身材。
那惊惶无措的模样，像只掉进陷阱的幼鹿，
反而更能激起人心底某种隐秘的破坏欲和占有欲。
她居然……
对师尊这副模样有了感觉……
但注视并未维持太久，
宁霜浔挪开视线，伸手指向一旁的紫檀木衣柜：“柜中有干净衣物，自行取用。”
游秋自觉有些冷，连忙小跑过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换下这身湿衣。
打开柜门，里面整齐挂着的，却并非寻常衣物。
而是做工和用料都极为考究的月白色法袍与常服——那分明是游秋上一世惯穿的衣物！
游秋的手僵在了半空。
宁霜浔……竟然还留着她的衣服？
甚至还放在自己的寝殿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夹杂着更深的愧疚和茫然。
“磨蹭什么？”宁霜浔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游秋猛地回过神，不再多想，
胡乱从里面取出一件看起来最小的月白中衣。
虽然对她如今这副身体来说，依旧过于宽大。
啧，她以前身材那么好干什么！
但总比没有好。
游秋抱着衣服，下意识想找一个隐蔽的角落更换——
“站住。”宁霜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宗、宗主何事？”游秋僵硬地转过身。
这小崽子……还有什么事要自己做！
只见宁霜浔伸出一指，落在游秋此时所站立的地方。
旋即淡漠开口：“就在此处换。”
……
……？！
游秋一双杏眼瞪得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浴盆中好整以暇的宁霜浔。
“宗主，这是否……”
“是否什么？”宁霜浔不怒自威，一双美目瞪来。
游秋上下嘴唇嚅嗫着，眼中因震惊和羞愤，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光。
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委屈。
但游秋仍是坚定地望向她：
“宗主……这、这于礼不合！”
“哦？”宁霜浔微微挑眉，指尖轻轻拨动着水面上的花瓣，语气平淡却恶劣，“本座的话，就是礼。要么换，要么……你就这样湿着身子回去。”
游秋咬紧下唇，憋住这副身体委屈的眼泪。
遥想她穿越玄渺界千年，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还是在她一手养大的徒弟面前！
逆徒！真是逆徒！
委屈和恼怒如同潮水般涌上，眼眶迅速泛红，水雾氤氲。
最终还是秉持着男子汉不落泪，硬生生将其憋了回去。
如此情形，
游秋死死低着头，转过身，背对着宁霜浔开始解开身上湿透的杂役服。
光滑白皙的脊背，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
骤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冰冷却又灼热的视线，如同芒刺在背。
逆徒，看为师就这么起劲吗！
胡乱套上那件月白中衣，袖长及指尖，衣摆没过臀。
俨然像是偷穿大人衣物的小孩。
宁霜浔看着那熟悉的衣物，穿在如今这位娇小师尊的身上，
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
竟然觉得有些“合身”。
游秋系好衣带，依旧不敢回头，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宗主……若无其他吩咐，弟子……可否先行告退？”
她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哗啦水声。
游秋的心猛地一提。
紧接着，是赤足踩在光滑地板上的细微声响，
一步步，
不紧不慢地靠近。
游秋全身僵硬，手指紧紧攥着宽大的袖口。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肩膀，带着沐浴后的温热湿气，
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身体扳了过去！
宁霜浔不加任何掩饰，站在她面前。
毫无保留。
一片洁白。
“替本座擦干。”
游秋：“……”
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宗主喊她过来，她只是跟谢青昭在一起呼呼大睡。
这只是一个……
“擦。”宁霜浔的声音告诉她，这并非幻梦。
游秋眉睫颤抖，指尖捏着那条布巾，
双眼死死闭着，根本不敢睁开。
只能凭借感觉，慢慢伸出手，用布巾包裹住宁霜浔的手臂，机械地擦拭着。
触手所及，是细腻如暖玉、却又劲韧十足的肌肤。
她的动作僵硬而笨拙，心跳如擂鼓，全程偏头闭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因为紧张和羞愤而不停颤抖。
宁霜浔垂眸，看着眼前少女紧闭双眼，满脸通红，
一副被迫承受却又脆弱可怜的模样，
心中的快意与另一种欲望交织翻腾。
师尊……你可知，你这副模样，更能引人犯事？
整个过程漫长而煎熬。
游秋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每一秒都是折磨。
晚上的澡白洗了，这会又紧张得一身汗！
直到为宁霜浔披上最后一件外袍，系好腰带，游秋仍旧不敢放松。
生怕宁霜浔下一句让她去寝房。
“好了，你可以走了。”
宁霜浔终于大发慈悲。
游秋如获大赦，连礼都忘了行，几乎是落荒而逃，抱着自己那堆湿衣服，踉踉跄跄跑出了宗主殿。
头也不回。
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宁霜浔缓缓走到殿门前。
方才游秋跌入浴盆的触觉似乎历历在目，
让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羞辱她，欺负她，看她狼狈，
确实有趣。
但……似乎还不够。
……
游秋一路小跑，夜风吹在她滚烫的脸上，
却丝毫无法驱散那令人窒息的羞耻和委屈。
生怕惊动可能熟睡的谢青昭，
她轻轻推开杂物间的房门。
只见清冷的月光从狭小的窗口漏进，恰好洒在那张小脸上。
谢青昭并没有睡，只是抱着膝盖，坐在草席上，
空洞的双眼“望”着门口的方向。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那张皎白的脸立刻转向这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盼。
“游秋姐姐？是你回来了吗？”她小声问道。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游秋还是将身上整理一番，才走了过去，轻轻抱住谢青昭的脑袋。
谢青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
但还是感受着脸颊那片温暖与柔软。
“游秋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游秋声音闷闷的。
她想不明白，宁霜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此羞辱一个杂役……
“青昭，还是你好……”
谢青昭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游秋情绪上的低落。
于是笨拙地拍着游秋的背：
“游秋姐姐不累，青昭在这里陪着你……”
“游秋姐姐是不是被欺负了？可是……我根本帮不到游秋姐姐……我好没用……”
“哪有！”游秋双手下滑，转而捧起谢青昭的小脸，“你就是最有用的！以后谁敢说你没有，我第一个跟他急！”
“嗯，游秋姐姐也最好了。”
两个无依无靠的少女，在这狭**仄的杂物间里相拥。
互相汲取着唯一的温暖和慰藉。
但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
夜幕之中始终有一道视线死死盯着二人。
宁霜浔的神识穿透窗棂，将屋内两人相拥取暖的画面尽收眼底。
她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
更想要看到师尊被迫分离后的表情。
“呵。”
一声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