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与凰火在游秋血管中疯狂互相冲撞撕扯，
两股互不相容的洪流在她经脉中肆虐，
以至于游秋的皮肤时而因寒毒蔓延而变得青紫僵硬，
时而又被体内自行抵抗的凰火炙烤得一片通红。
“唔……呃……！”
没有玄凰主动出手干预调和，
游秋只能凭借自身微薄的修为和顽强意志，硬生生承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极致痛苦。
然而，玄霜暝血蛇于现在的游秋而言，太过霸道，
侵蚀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凰火自行抵御的速度。
虽不至死，但疼痛是实打实的。
这种修炼方式是游秋年轻时未曾体验过的，
但宁霜浔在上一任系统的引导下，几乎都是用这种近乎自我摧残的方式磨砺。
游秋只看宁霜浔的痛苦神情，并不知其遭受怎样的煎熬，
如今换位思考，才知其中足以让人绝望的艰辛与痛楚。
“冷……好冷……”
迷迷糊糊间，游秋身体本能蜷缩，
双手不受控制地想要环抱住自己，寻求一丝暖意。
最终却只激起一阵锁链的“哗啦”声。
镣铐将她无情禁锢，固定为门户大开的姿态，只能无助地颤抖。
又因剧烈挣扎，
以至于她纤细手腕处，娇嫩的肌肤被粗粝的金属边缘磨得红肿破皮，
渗出点点血珠，在冰冷药液中晕开淡红痕迹。
宁霜浔一直负手静立在她身旁，
面容平静，但那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游秋，默数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等待着时机。
一息、两息……
直到第三息刚过，
游秋的身体猛地剧烈痉挛起来。
“咳……啊！”
游秋喉间溢出一种被极力压抑、却依旧显得撕心裂肺的痛苦呜咽声。
万针扎心也不足为过，
蛇毒穿过血管，深入心腑。
宁霜浔眼神微凝。
她知道，这是寒毒要在游秋体内“分枝”了。
此过程非常人能够忍受，
故而在坚持过后，体质会有质的飞跃。
游秋先是感到心脏一阵刺痛，
毒性逐渐深入，如同植物的根系般散开，分出无数枝桠向四周扎去，
所带来的痛苦将会是先前的十数倍！
“呃啊——！”
游秋只觉心脏像是被无数根冰针刺穿，
接着又在她体内急速蔓延，
狠狠戳刺着她的肺腑肝肠。
那种由内及外的剧痛，几乎要将她的意志彻底撕碎。
饶是游秋意志力再强，修为不够，
在这种凶毒面前也是活受罪，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破音痛喝。
宁霜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一下，
这种痛苦，她也曾亲身经历过。
直至今日，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依旧记忆犹新。
明明自己只是将曾经承受过的痛苦“回报”给施加者，
但看着游秋那因机制痛苦而扭曲的苍白小脸，
她心底深处，竟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丝不忍。
游秋痛得几乎发狂，皓齿紧咬下唇，溢出滴滴血珠，
甚至想要咬破舌尖，利用剧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此时此刻，被内部痛觉麻痹的她，怕不是要连整个舌根一起咬掉。
没等她咬下，一只微凉的手先一步捏住游秋下巴，
力道恰到好处地迫使她张开嘴。
“唔……唔……”
撒娇般的嘤咛含糊不清地响起，
但宁霜浔是不会让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的。
于是将自己的拇指横着抵在游秋的上下齿关之间。
‘咬吧。’
她心中默许。
游秋早已被痛苦折磨得失去理智，
只能紧咬口中软肉来压制痛苦。
于宁霜浔而言，就算是全力撕咬，对她而言也不过是幼犬磨牙，
只是有些微的痒意和压力，
能清晰感受到游秋呼出的气息灼热而混乱，唇齿也不受控制地颤抖。
顺着拇指拂过她心尖，
难以言说的瘙痒。
像是某种邀请。
“呜……呜呜……好疼……”
意识恍惚间，游秋再也维持不住先前那般从容，
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滚落。
许久未有过的痛觉竟让她一时间难以承受，
曾经的道尊谪仙，因为一点点疼就掉泪，说出去也不怕遭同行笑话，
而且还是在自己唯一的徒弟面前。
混合着脸上的冰霜与水渍，
蛇毒带来的痛苦和濒死感彻底击溃了她强撑的防线。
像一只受伤的幼兽，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
却被镣铐拉扯着，只能发出无助的啜泣和铁链碰撞的悲鸣，
丝丝鲜血顺着手腕落入药液中。
游秋翕动着嘴唇，意识恍惚间想要开口求救，
哪怕只是一个字。
但宁霜浔的拇指却轻轻压住了她的舌根，让游秋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
一副凄惨有脆弱的模样。
此情此景，也让宁霜浔心底那丝不忍再次放大，
但更多的是，
看到对方完全按照自己掌控而走，展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模样，
生出一种隐秘快意。
想必此时的滋味就和游秋表面所显那样软糯。
差不多了。
宁霜浔冷静地判断。
即使依照游秋的意志能挺过去，从而使得修行根基大幅提升。
但……她要的不是一个完全靠自己挺过去、更加坚韧独立的游秋。
她要的，是一个在她掌控之下、需要依赖自己才能度过难关的游秋。
“吐出来。”宁霜浔对着神识海中的玄凰下了命令。
早已吸得肚皮圆滚的小火鸟不敢怠慢，
连忙张开嘴，吐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蓝丸。
这是它汲取蛇毒中剩余灵气凝结而成的精华。
与此同时，外界的宁霜浔抬起一只手，掌心覆盖淡淡灵光，
轻轻覆在游秋的胸口膻中穴上。
游秋体内那些正在疯狂“分枝”，摧毁肺腑的寒毒瞬间被震碎瓦解。
那股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剧痛也如潮水迅速退去。
小蛇也顺势回到宁霜浔衣袖。
巨大的反差让游秋浑身一松，仿佛刚从无边炼狱被拉回人间。
紧接着，宁霜浔手指轻弹，禁锢着游秋手腕的镣铐“咔嚓”一声自动弹开。
失去支撑，游秋脱力地向后软倒。
宁霜浔适时附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轻松地将这个浑身湿透、不断轻颤的少女打横抱了起来。
游秋额前的发丝已被冷汗彻底浸湿，黏在苍白的小脸上，
她虚弱地半睁着眼，眸子里水雾氤氲，却有些失焦。
身体还因残留的痛苦与恐惧而止不住地轻轻痉挛。
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宁霜浔用灵力轻柔地拂过游秋全身，瞬间蒸干所有水渍，
低头对上游秋那双迷蒙无助、带着劫后余生的眼睛。
随即俯下身，冰凉的唇瓣几乎贴着游秋耳廓，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低语：
“已经没事了……”
“我在这里。”
“安心睡吧……”
这轻柔的安抚击碎了游秋最后一丝强撑的意识。
她下意识用尽最后一点力量，
攥紧宁霜浔胸前的衣襟。
将极寒后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那带着冷香的怀抱里，
像寻求庇护的幼崽，不自觉地往温暖源贴近了些。
一声极轻极轻、带着疲惫和安心依赖的呢喃，从她唇角溢出：
“嗯……”
随后，便彻底陷入昏睡当中。
见状，宁霜浔缓缓抬起头，
舌尖沿着唇线划过。
接下来，她该怎么品尝师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