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魔女是后世人给她的头衔。
世人皆知她是迄今为止魔力最强大的人类，为追求终极魔法险些令整个大陆崩溃，最终由帝国皇帝卡里古拉与星穹预言者卢修斯联手，才将她封印。
可谁又知道，如今大陆上近半的法术、术式和魔阵，其实都出自她之手？
在意识到对方的真实身份后，顾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久，他开口道，“听起来似乎不错，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我到底能为你具体做些什么。”
顾言继续说道，“毕竟我现在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家族支撑，连自保都难。”
虽然她说需要他帮忙解除封印，可万一是要用凯恩特家族的血来献祭呢？千年前的凯恩特家族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同盟，还是仇敌？
如果自己仅仅是个用完即弃的道具，那他宁可现在就被了结。
薇尔涅淡淡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无情的人，既然你选择加入我，那我自然会保证你应有的权利。”
她稍作停顿，继续道，“至于你失去超凡力量的问题，对别人来说或许棘手，但对我——薇尔涅而言，根本不算麻烦。”
待薇尔涅说到此处，顾言忽然想起了那个传闻。
这本来是记录于一本叫做《索罗之言》的书上，虽然它上面记载了很多隐秘的故事，但大多数都是野史，当初顾言也是为了让系统有作用，才去看了那本书。
而在之上就曾经记载了关于薇尔涅的部分事迹。
千年前，她研发出了很多堪称超越时代的东西，比如说之前莉迪亚所使用的魔枪正是她发明的，上面所刻录的魔法纹路，可以让普通人也可以使用魔法。
她所研制的魔法回转纹路是差点开启了魔法纪元的东西，如果她的成果成真，那么如今，将是一个拥有各种魔法驱动的世界。
薇尔涅说道，“我会给你设计专门的魔法纹路的，而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就好了。”
听罢，顾言低声笑了笑，“听起来好诱人啊，我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必要。”
薇尔涅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
她伸出手腕，上面浮现出一道复杂的红色魔纹。
“我们说这么多，仍无法确保彼此真诚。为此，我们需要签订一道契约。”
顾言眉头一挑。真巧，他也有个契约要签——只不过来自系统。
不过对方要是签订契约的话，顾言的契约可就不一定能签上了，毕竟对方只要远远施法就行，自己的话还需要接触。
“是什么契约？”
“一种主仆契约罢了。”薇尔涅也不隐瞒。“虽然是主仆契约，但也只是必要时刻，我会强制控制你的行为，平常我是不会多加干预你的活动的。”
她直言不讳道，“如何呢？”
“说到底，我还是你的傀儡啊。”顾言失笑道。
“你失去了力量，家族覆灭，正被人追杀。若想复仇，唯有依靠我。”薇尔涅语气转冷，“坦白说，若非你是凯恩特家族除你父亲外最后的血脉，我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能让你重获力量、亲手复仇，而你只需在我需要时助我破封。这交易对你而言稳赚不赔。更何况——”
她声音渐沉，“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
她说的没错。如果此时拒绝，恐怕当场就会没命。签订契约虽然丧失部分自主，但至少能活下来，日后或许还有转机。
难道你就不能委曲求全一下，暂时丧失了自主权而已。
你说的都对，我没有拒绝的必要.........
但我怎么能答应呢！
顾言心中冷笑。
“不如这样，我保证不会背叛你，绝对按照你的指示办事，但是你不要给我签订契约。”
薇尔涅摇摇头，“我刚刚都说过了，我们之间并没有坚实的互信基础，契约是必要的。”
她又说道，“你怕的不就是丧失自我吗？可能我刚才表述的不清楚，这契约不会真的让你毫无自主权的，只要我封印解除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为你解除契约，而且为我解除封印，完全不会丢掉你的性命。”
听她这么说，顾言面色不变，话风一转
“签订契约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绳子解开，有些紧了。”
只见薇尔涅摇了摇头，“解开的事，还算等你签订契约之后再说吧。”
“为什么？”顾言发问道。
薇尔涅皱眉，“你的问题好多。”
“不不不，”顾言笑道，“我只是好奇，毕竟你没有什么绑着我的必要，你的实力远超于我，而我更不可能逃出去，为什么还要捆住我。”
似乎感受到了顾言话中那抹轻视，亦或者是顾言那表现出来的轻松模样刺激到了她。
薇尔涅蹙眉道，“似乎是我刚刚的话让你产生了误解，让你觉得我是一个温柔的人。”
她红瞳中掠过一丝冷意，“顾言，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与我签订契约，助我破除封印。之后，你能得到远超期望的回报。”
“二，拒绝契约。我不会强迫你，但会将你永久囚禁于此，直至我需要你血脉破封之时再放你出来。”
至于第二条路最终结局如何，她虽未明说，但意思再清楚不过——
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若不合作，封印破与不破，你都难逃一死。
“其实……我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顾言忽然慢悠悠地开口。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绳子应声脱落——他竟然自己解开了束缚，活动了一下发僵的手腕，站了起来。
薇尔涅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这一幕。
“别动！”
顾言冷声喝道，同时从衣袋里掏出一枚不起眼的护符。看到这东西还在，他暗自松了口气。
能够横跨半个帝国，从帝都边境偷渡过来，就算路上除了莉迪亚，没有人追杀他，但这一路上劫道偷窃的那是一个都不少，就这样还能出来的顾言自然不是什么纯粹的废物。
他将护符举在身前，对着薇尔涅说道，“不要轻举妄动，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了吗？这不是我的，是莉迪亚之前在帝国境内时偷偷放在我衣服里的。它的作用只有一个，追踪！”
顾言冷笑道，“她以为我发现不了？我是怕我将它丢了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应！”
不等薇尔涅回应，他迅速继续说道：
“见识过你的实力后，只要莉迪亚不傻，就一定会申请支援。以帝都那帮人对我的‘重视’程度，一晚上时间，足够他们调派人手赶到这里了。”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已经顺着这个信号找上门来了。我死不死的无所谓，但要是让他们发现……千年前的‘灭世魔女’正要破封而出，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薇尔涅盯着他手中的护符，声音冰冷，“你在威胁我？”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行。”顾言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但薇尔涅说自己并非实体，只是魔法凝聚的幻象——那她很可能真的没察觉到这枚隐藏的追踪符。她再强，也终究太过自负，漏算了这一层。
更何况，她绝不敢真的杀他。若顾言死了，她还得去帝国的黑牢里找他那个老爹来破封，而这是不可能的。
“我劝你别乱动什么手脚，”顾言瞥了一眼薇尔涅悄然背到身后的手，语气警告。
“我对法师的基础常识还算了解。你现在只有五阶法师的实力，而五阶及以下……都只是魔力的量变，尚未发生质变。”
“说白了，也就是说我现在要一头撞死，你是拦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