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虽然皮劳说得轻巧，但顾言心里门清，实际情况指不定有多麻烦。
此刻，两人正一前一后走在离开地下城的路上。
多日不见阳光，顾言被洞口透进来的光线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他眯了眯眼睛，看向身旁正在忙活的皮劳。
对方正专注地进行着某种伪装。顾言趁他没留意，在心中默念了一声“系统”。
光幕悄然展开，浮现在他眼前。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系统的运用还相当粗浅，许多真正的作用根本没能发挥。
第一次契约时就莫名多出个“契约度”，具体有什么用至今没搞懂，结果上次又莫名其妙涨了一点。
契约度提升会不会解锁新能力？比如现在只是个“基础魔法亲和”，以后还能升级？
顾言暗自猜测。
就在这时，一旁的皮劳已经完成了伪装。
他原本精干的身形像是吹气般膨胀起来，脸颊圆润、肚腩微挺，转眼变成了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富态、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走了。”皮劳扭了扭脖子，声音也浑厚了不少。
他们自然没有马车可用，但也不可能靠双腿走过去，那太掉份了，何况也不是谁都能像埃拉那样擅长钻地跑路。
皮劳嘿嘿一笑，故技重施。
熟悉的黑紫色物质从他袖口涌出，迅速包裹住两人。但与上次直接传送不同，这一次，顾言虽被包裹，却仍能看清外界，只是整个视野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黑紫色滤镜。
“抓紧了，这就出发。”皮劳怪笑道。
下一刻，顾言只觉得周遭景物飞速倒退，树木、石块仿佛被拉成模糊的色带。更诡异的是，他们时而竟像是直接穿过了巨石或树干——就如同彻底融入了阴影，在其中穿行。
简直像在坐一辆没有实体的幽灵车。顾言默默联想到。
若此时有人在外观察，便会看见一团难以名状的黑紫色物质，正以一种非人的速度紧贴地面、沿各类物体的表面掠动，宛若一道有生命的影子。
这能力确实棘手。顾言本就对皮劳没多少信任，此时亲眼见识到这手阴影穿梭，心中警惕更添几分。
不过……现在的我，倒也不算毫无还手之力了。
[阿尼莎的移动货摊]
这便是他如今的底气。
这东西原本的能力，是能根据“客人”的心中所想，最大限度地还原出对应的物品。说白了，它给的都是原版的赝品——但即便如此，也堪称逆天，简直是个低配版的“王之宝库”。
可就像“洗白弱三分”的诡异定律，这货摊真到了顾言手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再也不能像客人那样随心所欲地许愿索取，虽然能让它恢复原本的摊布形态，却失去了“顾客”的身份。他现在顶多……算个“临时店员”。
这怎么行？难道我顾言费了老大劲、背了巨债，就搞来个废物？
倒也不尽然。
顾言发现，这货摊如今竟能“吞噬”别的超凡物品——准确地说，是能将能级低于它的超凡物件捕获、吸收，并化为己用！
就像之前那个拼接人偶一样。
所以，如果以后有哪个不长眼的，以为他顾言好欺负，想用超凡物品暗算他……
顾言不介意让他尝试一下被牛的感觉。
“你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皮劳有些疑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当然。”
顾言面不改色的说道。
当然是一点都没有听到，你刚才有在跟我说话吗？
见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皮劳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不行啊，这次任务得好好完成。
一念至此，皮劳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强调一遍，“记住，我们这趟过去，首要任务是在黑石镇重新建立一个联络据点，不是去查那个什么‘血肉永生’的老底。没必要的话，千万别主动招惹他们，更别起冲突。”
嗯？
顾言略显诧异地瞥了皮劳一眼，心说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你來提醒我别惹麻烦。以你这家伙的性子，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多拉点仇恨才好。
“你在想什么？”皮劳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咧嘴笑道。
顾言转回头，面不改色，“无事。”
皮劳也没深究，接着说道，“那个邪教，其实不用我多废话吧？这种玩意儿，你一个人类，总比我这个魔族要熟悉得多。”
那倒是。论起搞宗教，人类确实是“遥遥领先”。
虽说这个世界确实存在所谓的神灵，但顾言内心对此向来嗤之以鼻。
顾言对于一切高高在上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你要是穿的是裙子的话，或许可以另当别论。
所谓神灵，也不过是强大一些的生物罢了，只要力量足够强大，神灵也照样能杀给你看。
话归正题，表面上看来这血肉永生的教会就是一个普通的邪教，没有超凡力量，但肯定不是这样，表面是最不可以相信的东西，就算是一个九阶的强者，那你也可以说他看起来像个人。
如果这邪教真的没有超凡力量的话，那怎么可能将这联络据点给连锅端了。
不过对方不一定是故意对他们不利的，这地方有些复杂，说不定人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这个地我们管了，你都不准把手伸进来。
所以....顾言暗自思忖，他们其实不必太着急。肯定会有别的势力按捺不住，抢先出手试探……
顾言在心中如此想到。
“先在这里停一下吧。”皮劳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
“前面有条河，绕不过去。”
有条河？过不去？顾言挑眉。这阴影穿梭的能力……怕水？
当然，一条小河不可能真拦住他们。只是原来那种高效的赶路方式行不通了。两人简单粗暴地找了个浅滩蹚水过河。
“前面没多远了，而且从这儿开始人烟也稠密起来，再用那招容易暴露，”皮劳甩了甩靴子上的水，“我们直接走过去。”
顾言自然没有异议，“行，你是指挥，听你的。”
翻过最后一道缓坡，黑石镇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只一眼，顾言就忍不住在心里“嚯”了一声。
这哪里是什么小镇？分明已有了城市的雏形！
高大的木石结构城墙沿着地势起伏，虽略显粗糙，却足够坚固。
墙内，高低错落的房屋鳞次栉比，大多是用木头和粗石建成，屋顶铺着厚厚的干草或暗色瓦片。
几条主干道还算宽阔，足以容纳数辆马车并行，此刻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
正如皮劳所说，这里是交通枢纽。道路上尘土飞扬，车辙印深深浅浅。商队的马车络绎不绝，载着捆扎结实的货物，车夫吆喝着，挥动鞭子驱赶着驮马。
“繁荣....”皮劳低声自语，目光扫过这派繁忙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