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转生了孩子们~)
(前排提醒,本文属于变百。另外,主角前期混乱中立,中期开始立场是混乱邪恶,并非正义的。)
萧楚南把最后一本数学练习册塞进书包里面。
教室后排的吊扇还在慢悠悠转着,扇叶上积的灰被夕阳照得清清楚楚。
他看了眼手机。
现在,是下午六点十分,比平时放学晚了二十分钟,就是因为班主任拖了堂,说是要讲上周模拟考的错题……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讲的。
书包带子有点松了,他单手拽着勒紧,另一只手摸了摸口袋里的五十块钱。
这是早上在小区垃圾桶旁边捡的空饮料瓶卖的钱,是用来给萧雪买她念叨了好几天的草莓蛋糕的。
那家蛋糕店就在回家路上的拐角,这个点还没关门,但得走快点,不然草莓可能就被挑完了。
“哥,你今天要是晚回家,我可就吃泡面啦!”出门前,萧雪趴在门边说的话还在他的耳边飘着。
小姑娘今年初一,比他小五岁,父母走后就只剩他们俩了。
萧楚南低头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石子滚进草丛里,惊飞了两只躲在里面的麻雀。
学校门口的公交站挤满了人,大多是接孩子的家长,手里拎着奶茶或者零食,絮絮叨叨问着孩子在学校的事。
萧楚南绕开人群,没走平时常走的大路。
大路人多,但要绕远十分钟,他想快点回去,所以选了那条穿小区的近路。
这条路他走了三年,白天很热闹,但一到黄昏,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路上就没什么人了。
今天更是很安静,连平时总在楼下叫的那条黄狗都没见着。
萧楚南心里莫名有点发紧,他加快了脚步,书包在背上轻轻晃着。
就在他走到第三个单元楼拐角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硬底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很轻,但很有节奏,一下一下跟在他后面。
他下意识回头,没有人。
只有楼道里透出的暖黄色灯光,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萧楚南皱了皱眉,刚想继续走,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像是被什么硬东西砸了一下,不是很重,但麻意瞬间窜遍全身。
他踉跄着往前扑了一步,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能看到两个黑色的影子从旁边的树后走出来,个子很高,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连帽子都压得很低,遮住了脸。
其中一个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手指冰凉,力气大得吓人。
萧楚南挣扎着踢腿,膝盖撞到了对方的小腿,但对方像没感觉一样。
另一个人已经绕到他前面,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布,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布上还有股刺鼻的味道……
意识往下沉的前一秒,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萧雪还在家等着他,他不能出事!
“放开……我……”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挤出几个字,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萧楚南躺在了一张硬邦邦的铁床上,身上的校服被换成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布料粗糙,磨得皮肤直发痒。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方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光线刚好够照亮他躺着的这片区域,再远一点就是浓得化不开的黑。
空气中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比他之前在小区路上闻到的浓十倍,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他想动,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
金属做的镣铐锁在床的四个角上,镣铐边缘贴着皮肤,冰凉得刺骨。
他挣扎了一下,镣铐发出“哐当”的响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醒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黑暗里传来。
萧楚南猛地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戴着一个蓝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萧楚南的声音有点哑,喉咙干得发疼。
他试图坐起来,但镣铐太短,只能勉强抬起上半身。
白大褂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翻开手里的文件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盯着他:“萧楚南,十七岁,市三中高二学生,父母于两年前因车祸去世,现与妹妹萧雪同住,住址是……”
他报出的地址正是萧楚南家的地址,一字不差。
萧楚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们调查过他,而且调查得很清楚。
“你们想干什么?我家没什么钱,我妹还在家等着我,你们快放我回去!”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既有恐惧,也有对妹妹的牵挂。
他失踪了,萧雪发现他没回去,会怎么样?她会不会哭?会不会自己出门找他?
还有……自己会怎么样……
难道会被这群人噶腰子吗……
白大褂终于合上了文件夹,走到床边,蹲下身,眼睛和萧楚南平视:“钱?我们不需要钱。我们只需要你做个实验,很简单,只要配合我们,就能活下去。”
“实验?什么实验?”萧楚南往后缩了缩,但床就这么大,他根本没地方躲。
“等下你就知道了。”
白大褂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在那之前,别乱动。”
门被关上的瞬间,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惨白的光线照得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萧楚南这才看清,他所在的房间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屋子,而是一个实验室。
四周的墙上嵌着很多金属柜子,柜子里摆着各种玻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裹住了他。
他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逆天实验……
现在,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萧雪……”他小声念着妹妹的名字,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他害怕自己会死,更害怕再也见不到萧雪……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萧楚南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喉咙干得像要裂开。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刚才那个白大褂,而是两个黑衣人,和绑架他的人穿得一样。
他们手里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一个金属托盘,托盘里有几根针管,还有一瓶透明的液体。
“把嘴张开。”其中一个黑衣人走到床边,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似的。
萧楚南咬紧牙关,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那液体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但他知道,绝对不能喝。
黑衣人没多说,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的下巴捏碎。
萧楚南疼得叫出声,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
另一个黑衣人立刻拿起托盘里的一个小杯子,把里面的透明液体倒进了他的嘴里。
液体没有味道,就像白开水一样。
但滑进喉咙的时候,立刻带来了一阵灼烧感,像是有火在喉咙里焚烧。
萧楚南想吐,却被黑衣人按住了喉咙,只能硬生生地咽下去。
“咳咳……咳……”
液体咽下去后,灼烧感顺着食道滑进胃里,胃里立刻翻江倒海,他开始剧烈地咳嗽,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黑衣人松开了他,推着小推车转身走了,门再次被关上。
萧楚南躺在那里,咳嗽了很久才停下来。胃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接着是头晕,天旋地转的。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东西都变成了重影,耳边响起了嗡嗡的声音。
他知道那液体有问题,可能是麻醉剂,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药物。
他想挣扎,但身体越来越软,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碰他的胳膊。
他勉强睁开眼,看到刚才那个白大褂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针管,针管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
“别紧张,只是给你补充点营养罢了。”
白大褂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他抓起萧楚南的胳膊,用酒精棉擦了擦,然后把针头扎进了他的血管里。
绿色的液体被慢慢推进去,萧楚南能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胃里的灼烧感稍微减轻了一点,但头晕更严重了。
他看着白大褂拔下针头,用棉签按住针孔,然后转身离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萧楚南就在这样的循环里度过。
每天会有人送两次液体,一次是透明的,喝下去会灼烧肠胃……
一次是绿色的,注射进血管,能稍微缓解痛苦。
他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白天黑夜,只能通过送液体的次数来判断,大概过了三天。
他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有时候会出现幻觉。
他看到萧雪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草莓蛋糕,笑着叫他“哥”。
又看到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问他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但每次他伸手去抓,那些幻觉就会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铁床和惨白的灯光。
他开始说话,对着空气说话,对着墙壁说话,说他想回家,说他想萧雪,说他爸妈的事……
有时候他会哭,哭得撕心裂肺,有时候又会笑,笑自己没用。
第五天的时候,送液体的人换了。
不是之前的黑衣人,也不是那个白大褂,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萧楚南,对吧?”男人走到床边,手里没有文件夹,也没有针管,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萧楚南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因为长时间没睡觉,黑眼圈很重。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男人,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男人笑了笑,笑容有点冷:“看来这几天过得不太好?不过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
他顿了顿,蹲下身,声音压低了一点,“我知道你在想你妹妹,是叫……萧雪,对吧?还在上初一,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喜欢吃草莓蛋糕……我说的没错吧。”
萧楚南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你见过她?她怎么样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别激动。”男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没对她做什么,只是派人去看过她。她很好,就是有点想你,每天都会在小区门口等你回去呢。”
“快放我回去!”萧楚南挣扎着,镣铐再次发出“哐当”的响声,他的手腕被镣铐磨得通红,已经破了皮,渗出血丝。
男人收回手,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放你回去?不可能。你现在是我们最重要的实验体,没有你,实验就做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你配合我们,等实验结束了,或许……我可以让你见她一面。”
“实验……到底是什么?”萧楚南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他知道男人的话可能是假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就像……溺水者,攀草求生。
男人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门口:“等下有人会来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门关上后,萧楚南躺在那里,眼泪又流了出来。
他知道男人在骗他,实验结束后,他可能早就死了,哪里还能见到萧雪。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逃出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黑衣人,还是之前的打扮。
他们解开了萧楚南手脚上的镣铐,然后架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萧楚南的腿已经麻了,站都站不稳,只能靠黑衣人架着走。
他的视线还是有点模糊,只能看到前面的路,走廊很长,两边有很多门,门上没有编号,只有一个红色的十字标志。
走了大概五分钟,他们来到一扇黑色的门前。
黑衣人推开门,把萧楚南推了进去,然后转身走了,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一声锁死的声音。
这个房间比之前的那个大很多,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金属桌子,桌子上布满了各种仪器,还有一些电线连接着旁边的机器。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几个玻璃罐,里面装着一些……
萧楚南不敢看,那些东西像是动物的内脏,又像是人的器官,泡在淡红色的液体里,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房间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那个人慢慢转了过来。
是一个老人,看起来有六十多岁,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很大,眼神很亮,亮得有点吓人。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不是善意的笑,是那种看到猎物的兴奋的笑。
“你终于来了,萧楚南。”老人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很有力量,“我等你很久了。”
萧楚南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门,退无可退。
他看着老人,心里的不安感达到了顶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你是谁?”他的声音在发抖。
老人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一件商品:“我是纳加博士,这里的负责人,也是接下来要对你进行改造的人。”
“改造?”萧楚南愣住了,“什么改造?”
纳加笑了笑,转身走到那张金属桌子旁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管,里面装着一种黑色的液体,液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你……应该听说过夜魔吧?”纳加转过身,举着玻璃管,对着灯光看了一眼,“那些在晚上出来吃人的怪物,普通的武器杀不死它们,只有,太阳才能毁灭它们。”
萧楚南当然听说过。
新闻里报道过,小区里的老人也议论过,说晚上不要出门,会被夜魔抓走。
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谣言,是大人们用来吓唬小孩的。
“你……你想说什么?”
“虽然夜魔们已经被人类屠杀殆尽,但我却保存有夜魔的基因原型……”纳加走到他面前,眼神里透着疯狂的光芒,“我要把你改造成比夜魔更强大的存在。我会把夜魔的基因,还有各种生物的基因注入你的体内,再用我的各种机械来改造你的身体……”
萧楚南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看着纳加,觉得这个老人疯了。
把夜魔的基因注入人体?这根本不是实验,这是谋杀!
“你疯了!我不要!我不做这个实验!”
他开始大喊,试图推开纳加,但纳加身后突然走出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那张金属桌子上拖拽。
“不要!放开我!我不要变成怪物!”萧楚南拼命挣扎,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我要回家!你们!放开我!”
纳加站在旁边,看着他挣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别害怕,萧楚南。改造之后,你会变得很强,你会忘记所有的痛苦,包括你妹妹……哦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俯身凑到萧楚南耳边,声音轻得像耳语,“你知道吗?之前我也制作过好几个实验体,都失败了,他们要么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怪物,要么直接爆体而亡。”
他直起身,看着萧楚南惊恐的眼神,笑得更开心了:“希望你能撑过去,毕竟……你是我找到的最完美的实验体。”
两个白大褂把萧楚南按在金属桌子上,然后用皮带把他的手脚绑住,绑得很紧,勒得他皮肤生疼。
纳加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根又粗又长的针管,针管里装着刚才那管黑色的液体,液体里的东西还在动。
萧楚南看着那根针管,身体开始发抖。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逃不掉了……
“萧雪……对不起……对不起……”他小声念着妹妹的名字,眼泪滴在金属桌子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纳加举起针管,对准了萧楚南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准备好了吗?从现在开始,你将不再是萧楚南,你会成为一个全新的存在……一个完美的怪物。”
针管慢慢靠近,黑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萧楚南闭上眼睛,最后一个念头是。
如果有下辈子,他还要做萧雪的哥哥,还要给她买草莓蛋糕。
就在针头快要碰到皮肤的瞬间,他突然听到纳加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妹妹……其实早就被我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