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触手还在往这边聚集，淡绿色的光顺着触手的纹路流动，就像是一条条扭曲的毒蛇。
沙芽没有多想，立刻将荷花往身后一拉，自己往前站了半步。
数十根黑色触手猛地窜出，有的带着吸盘，有的带着倒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爬来的细触手牢牢缠住。
“滋滋——”
吸盘吸住细触手的瞬间，墨绿色的黏液开始腐蚀沙芽的触手。
可她没松手，反而操控着带倒刺的触手狠狠扎进细触手的纹路里。
倒刺刺破皮肤，淡绿色的液体溅出来。
沙芽的触手却顺着伤口往里面钻，试图吸干细触手的“血液”。
可下一秒，那些被缠住的细触手突然自行断裂，断口处的液体瞬间蒸发，没留下任何痕迹。
沙芽歪了歪头，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疑惑。
这些触手和原型体的很像，却比原型体的更脆……
但断得太刻意了，像是在……引诱她？
“看来主脑没骗我，‘奈亚’果然有点意思。”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仓库里传来，不是电子音，是真正的人类声音，却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感。
沙芽立刻抬头，看向仓库的黑暗处。
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站在仓库门口的阴影里，刚好能看清轮廓。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或者说，是“类似人类的实验体”。
他的皮肤是淡灰色的，身上没有明显的缝合痕，只有左半边身体嵌着银色的金属板，金属板上刻着“零号”两个黑色的字。
他没有头发，取而代之的是十几根短粗的黑色触手，正从头皮里慢慢蠕动出来。
双手不是人类的手掌，而是两根末端带着尖刺的金属管，管口里正滴着淡绿色的液体。
“你是谁？”沙芽的声音很轻，没有情绪波动。
她能感觉到这个“零号”身上的压迫感，比原型体强太多。
他的触手更粗，金属板下的肌肉线条紧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零号没回答，只是盯着沙芽的触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纳加所谓最完美的成功品？也不过如此。你的触手，连我最外层的皮肤都破不了。”
话音刚落，零号突然动了。
速度比沙芽快一倍，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她面前。
金属管般的右手带着风声，朝着沙芽的胸口刺来。
沙芽反应极快，立刻操控身后的触手缠住自己的身体，形成一层厚厚的“触手盾”。
“当！”
金属管刺中触手盾，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沙芽的触手被刺得凹陷下去，却没被刺穿，只是表面的吸盘被震碎了好几个，墨绿色的液体顺着触手往下滴。
她能感觉到手臂传来的剧痛，自愈速度却慢得可怜。
零号的攻击里，带着和原型体类似的“抑制能量”。
“防御还行。”零号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扫过躲在沙芽身后的荷花，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哟？还有个累赘？主脑倒是会给我加‘开胃菜’。”
荷花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攥紧了拳头，往前凑了凑：“你别欺负沙芽！”
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倔强。
沙芽一直保护着她……现在，她不想只躲在后面！不想就这么一直当个没有任何作用的花瓶了！
就在这时，荷花的指尖突然冒出一点淡蓝色的光。
紧接着，一滴水珠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水珠慢慢变大，变成了一颗乒乓球大小的水球。
荷花愣住了，她看着掌心的水球，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这是什么？”
难道，自己也……
沙芽也看到了水球，她歪了歪头，黑色长发滑过肩头：“水？你能……弄出水？”
零号看到水球，眼神里终于有了点波动，却不是惊讶，而是嘲讽：“刚觉醒的水异能？还真是弱得可怜。”
他没再管荷花，再次朝着沙芽冲来。
这次他没用水管，而是从头皮里伸出十几根触手，每根触手的顶端都带着细小的金属刺，像暴雨一样射向沙芽。
沙芽立刻操控触手反击，她将头发也变成了细触手，和身体里的触手交织在一起，形成双层的护盾。
可零号的触手太快，还是有几根带着金属刺的触手刺穿了护盾，擦过沙芽的胳膊。
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淡绿色的液体顺着伤口往里渗，自愈能力彻底被压制。
“沙芽！”
荷花急得大喊，下意识地将掌心的水球朝着零号扔过去。
水球在空中炸开，变成无数道细小的水箭，射向零号的眼睛。
零号皱了皱眉，抬手用金属管挡住水箭。
水箭打在金属管上，发出“噼啪”的响声，虽然没造成伤害，却让零号的动作顿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沙芽抓住了机会。
她将右手变形为肉鞭，暗红色的肉鞭顶端带着尖刺，朝着零号的金属板狠狠抽去。
她刚才看到了，金属板是零号的弱点。
“砰！”
肉鞭抽在金属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零号的身体晃了一下，金属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却悲催地没有裂开。
他抬头看向沙芽，眼神里的嘲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意：“看来，我得认真点了。”
零号突然张开双臂，左半边身体的金属板开始裂开，淡绿色的光从裂缝里爆射出来。
他的触手瞬间变长，速度也快了好几倍，像一张巨大的网，朝着沙芽和荷花同时罩来。
沙芽想再次用触手挡住，可零号的触手已经缠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捏。
沙芽的手腕被直接捏断，无力地垂在身侧。
荷花想用水异能帮忙，可她刚凝聚出一点水，零号的一根触手就缠上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荷花的脸瞬间涨红，呼吸困难，却还是死死盯着零号：“你……放开……”
沙芽看着被提起来的荷花，猩红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陌生的“烦躁”。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知道不能让荷花有事。
她猛地抬起没断的左手，指甲狠狠划向零号的触手。
“没用的。”零号的声音毫无波澜。
他松开缠住荷花脖子的触手，任由荷花摔在地上，然后伸出另一只金属管，朝着沙芽的额头刺来，“主脑让我‘测试’你，不是‘杀’你。现在测试结束，你们该睡了。”
金属管的顶端没有尖刺，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沙芽的额头。
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额头传遍全身，沙芽的身体瞬间僵住，意识开始模糊。
她最后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荷花，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零号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收起了触手和金属管，左半边身体的金属板也慢慢合拢。
他没有再停留，转身走进仓库的黑暗里，很快就消失了。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沙芽和荷花，主脑让他来这里，是为了拿走仓库深处的某样东西，测试沙芽只是顺便罢了。
仓库外，淡绿色的触手慢慢停止了蠕动，然后自行缩回到地面的裂缝里，裂缝也随之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倒在地上的沙芽和荷花，证明刚才的战斗真实存在过。
……
异能者协会东部分部的训练室里。
萧雪站在训练室中央，白色的训练服上沾了点灰尘，却依旧挺拔。
她的对面，一个穿着黑色战斗服的男人正捂着胸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是协会的S级战斗员，刚才和萧雪单挑，却被她用一道雷光直接打晕，醒过来后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抱歉，下手重了。”萧雪快步走过去，伸出手，语气里带着歉意。
她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蓝色雷光，却已经收敛起了杀伤力。
男人握住她的手，被她轻轻拉了起来，苦笑着说：“萧雪小姐，你这哪是下手重，是差点把我打进医务室。才训练一个月，就能秒S级，你真是……怪物级别的天才啊。”
萧雪笑了笑，没反驳。
她知道自己的进步快，快到连协会的教官都惊讶。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快”是用什么换来的。
两个月前，那些实验体闯进小姨家，当着她的面，用触手撕碎了小姨和姨夫。
猩红色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那种冰冷的触感，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是那天，她觉醒了SS级雷电异能，蓝色的雷光撕碎了闯进家里的实验体，也照亮了她心里的仇恨。
她要杀尽所有实验体，杀尽所有改造实验体的疯子。
“对了，萧雪小姐，”男人整理了一下战斗服，突然说，“协会刚接到任务，废弃工厂区发现实验体活动痕迹，可能和之前的‘奈亚’有关。你要不要……”
“我去。”萧雪立刻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
奈亚，她听教官提起过，是最近出现的高危实验体，能力是触手，破坏力极强。
如果能找到奈亚，或许能查到哥哥失踪的线索。
哥哥已经失踪三个月了，两个月前小姨姨父被杀后，她就更加担心了……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去报备。不过你要小心，那个奈亚很危险，据说连清除者都对付不了。”
“我知道。”萧雪轻声说，她走到训练室的窗边，抬头看向天空。
傍晚的天空是淡粉色的，像她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吃的草莓蛋糕的颜色。
“哥哥……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啊……”她小声呢喃，手指紧紧攥住窗沿，指节泛白，“哥哥你的失踪……不会，和那些恶心的实验体有关吧……”
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瞳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如果哥哥的失踪真的和实验体有关，如果哥哥已经……
她会让所有实验体，所有研究员，付出血的代价。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萧雪小姐，任务报备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去废弃工厂区。对了，这是工厂区的初步调查资料，你可以先看看。”
萧雪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黑发红瞳的女孩，身上有很多缝合痕，正站在废弃工厂的门口，手里捏着一块银色的芯片。
萧雪的目光顿住了。
她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陌生，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这个女孩……就是奈亚？”萧雪轻声问，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女孩的脸。
“对，”白制服女孩点头，“根据探测仪显示，她就是奈亚，也是这次任务的主要目标之一。”
萧雪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文件，眼神里的杀意更浓了。
不管这个奈亚和哥哥有没有关系，只要她是恶心的实验体，就必须被清除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