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刚漫过窗帘底边，沙芽就醒了过来。
她盯着荷花的侧脸……荷花还在睡，眉头微蹙，好像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沙芽伸出手，指尖的触手轻轻探出来，蹭了蹭荷花的眉头，想把那点褶皱抚平。
这时，荷花突然睁开眼，看到沙芽的触手还悬在自己眉前，脸颊瞬间热了：“……醒这么早吗？”
“你刚刚在皱眉头。”沙芽收回触手，声音软软的，“是不舒服吗？”
“没有，做了个梦而已。”荷花坐起身，伸手帮沙芽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今天不出门，我们把家里收拾下，顺便……我教你用触手做点简单的事？”
沙芽点头，眼睛亮了点。
她喜欢学习和荷花有关的事，好像这样就能更“贴近”荷花一点。
收拾屋子时，荷花正在教沙芽用触手递东西。
沙芽学得很快，从一开始把杯子碰倒，到后来能精准地用细触手卷起抹布递给荷花，只用了半个钟头。
荷花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沙芽真聪明，学什么都快。”
沙芽没说话，只是歪头看她，触手悄悄缠上荷花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这是她表达“开心”的方式，比说出来更直接。
中午喂食时，荷花没再露锁骨，而是把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
“今天，咬这里吧。”她说着，主动把手腕凑到沙芽嘴边，指尖微微发抖。
沙芽低头，先闻了闻。
这里的血好像比锁骨处更淡，却更甜。
她轻轻咬下去，没用力，只是用牙齿慢慢蹭着皮肉，触手从手腕缠上去，轻轻按住了血管，让血流得慢些，免得会让荷花太疼。
荷花的呼吸顿了顿。
手腕内侧的皮肤更敏感，沙芽的牙齿蹭过时，麻意顺着血管窜到心口，让她忍不住攥紧了沙芽的衣角。
她看着沙芽垂着的睫毛，看着触手在自己手腕上轻轻滑动。
这种疼好像比之前更清晰，也更……让人记挂。
“好了。”沙芽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血。
荷花赶紧掏出手帕帮她擦干净，指尖碰到沙芽的嘴唇时，沙芽又像上次那样，轻轻舔了下她的指尖。
荷花的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收回手：“我……我去洗水果！”
沙芽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歪了歪头。
荷花好像总是会突然脸红，她不懂为什么，却觉得这样的荷花很好看，像巷口开的小粉花……
下午三点左右，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沙芽正在用触手帮荷花叠衣服，听到声音瞬间停下动作，身体绷紧，血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杀意。
“怎么了？”荷花放下手里的书，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倾听着。
外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金属摩擦的声音，和之前零号身上发出的声音很像。
“躲到后面去。”荷花回头对沙芽说，同时调动体内的水异能，淡蓝色的光从掌心冒出来，“我去看看。”
沙芽没躲，反而走到荷花身边，触手从身体各处钻出来，在她身后展开，像一张蓄势待发的网：“我来保护你。”
荷花心里一暖，却还是摇摇头：“先看看情况，别冲动。”
她慢慢打开门，只开了一条缝。
门外站着三个“实验体”，和之前见过的失败体不一样。
他们的身体更接近人类，却浑身覆盖着银色的鳞片，手臂是金属管，管口里正滴着墨绿色的黏液，额头都刻着“X”形的印记。
就和之前清除者直升机上的标志一样。
“成功找到目标‘奈亚’。”中间的实验体开口，声音是电子合成的，“主脑指令为带回，若反抗，则杀。”
话音刚落，左边的实验体就朝荷花扑过来，金属管手臂带着风声，直刺荷花的胸口。
荷花反应极快，掌心的水异能瞬间凝结成一块冰盾，挡在身前。
“当”的一声，金属管撞在冰盾上，冰盾裂开了一道缝，却没有破碎。
“这是……冰？”荷花愣了一下。
她之前只能操控水，从没试过凝结成冰。
来不及细想，右边的实验体又攻了过来，这次是从侧面踢向她的腰。
沙芽的触手先动了。
两根粗触手瞬间缠住实验体的腿，轻轻一拧，“咔嚓”一声，实验体的腿骨被拧断。
实验体发出刺耳的嘶吼，却没倒下，反而从鳞片下钻出细触手，朝着沙芽的脸射来。
沙芽的头发突然变成无数细触手，像暴雨一样迎上去，把实验体的细触手全部都绞断。
同时，她的右手变形为肉鞭，带着尖刺的顶端狠狠抽在实验体的胸口。
鳞片被抽碎，墨绿色的液体溅出来，实验体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处理得真快啊。”中间的实验体电子音里多了点波动，它突然抬起手臂，金属管里喷出淡绿色的雾气，和清除者的蚀骨雾一模一样。
“别吸进去！”荷花大喊，同时操控冰异能，在两人身前凝结成一道冰墙，把雾气挡在外面。
雾气落在冰墙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冰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沙芽趁着实验体喷雾气的间隙，突然冲了过去。
她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实验体面前，左手成爪狠狠抓向实验体的脖子。
鳞片被指甲轻易划开，墨绿色的液体喷了出来。
沙芽没有就此停手，触手从腰侧钻出来，缠住实验体的身体，尖刺深深扎进鳞片的缝隙里，开始吸血。
实验体的身体快速干瘪下去，没几秒就变成了一具空壳。
沙芽松开触手，空壳倒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最后一个实验体见同伴都死了，转身想跑。
荷花又怎么会给它机会？
她掌心的冰异能凝结成一把冰刃，抬手一甩，冰刃带着风声，精准地刺穿了实验体的后心。
实验体倒在地上，挣扎着伸出手，好像是想触碰什么，嘴里还嘟囔了一声：“解脱……了啊……”
“谢谢……”
很快，便彻底没有了动静……
战斗结束得很快，前后不过五分钟。
荷花看着地上的尸体，松了口气，却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刚才凝结冰盾和冰刃消耗了太多异能，她的嘴唇都白了。
沙芽注意到她的脸色，走过去，触手轻轻扶着她的胳膊：“你不舒服？”
“没事，就是异能用多了，歇会儿就好。”荷花咧开嘴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突然看到沙芽走向最后一个实验体的尸体。
她的指甲在尸体上划了一下，轻易就撕开了皮肉。
沙芽蹲下身，把尸体的内脏一块块撕下来，放进了嘴里。
她饿了，刚才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非常需要补充“食物”，大量的食物……
荷花虽然算是“食物”，但现在的她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把荷花给变成一幅骨头架子。
墨绿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滴在地上，却没弄脏她的衣服。
她的触手很小心地托着内脏，没让汁液溅出来。
荷花站在旁边，没有惊讶。
她上次见过沙芽这样进食，虽然还是觉得有点触目惊心，却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害怕，甚至觉得……
沙芽认真进食的样子，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在做她“需要做的事”。
沙芽很快就吃饱了。
她站起身，走到荷花面前，用触手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
那是刚才叠好的毛巾，她记得荷花用这个擦过她的嘴角。
“擦。”沙芽的声音很轻。
荷花接过布，帮她擦干净嘴角的液体，手指碰到沙芽的嘴唇时，她的心跳又快了。
刚才战斗时，沙芽的触手为了保护她，挡在她身前，那种被护住的感觉，比平时更强烈。
“我们把尸体处理掉吧，免得被别人发现。”荷花收起布，开始调动剩下的水异能，想用水把血迹冲干净。
沙芽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触手指向实验体的额头：“那个，和之前的一样。”
荷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实验体额头上的“X”形印记还在，和清除者……还有林溪平板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她心里一沉，蹲下身，用指甲刮下一点印记上的粉末。
粉末是银色的，和之前在沙芽口袋里发现的芯片材质很像。
“是那个主脑的人。”荷花捏紧粉末，看向沙芽调侃道：“看来他们还没放弃找你啊……奈亚小姐。”
沙芽已经忘了“主脑”是谁，但她知道这些人是敌人。她走到荷花身边，触手轻轻缠上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这里……安全，我会保护你。”
荷花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靠在沙芽怀里。
沙芽的身体很凉，触手却很暖，裹着她的腰，像个柔软的保护罩。
她抬头，看着沙芽的下巴，突然说：“沙芽，你知道吗？刚才你用触手挡在我前面的时候，原本我内心里的恐惧全都消失不见了，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沙芽低头看她，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疑惑：“为什么要怕呢？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以前觉得怕，是因为觉得敌人太强了……”荷花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现在不怕，是因为知道你会在我身边……一直……”
沙芽没说话，只是用触手轻轻蹭了蹭荷花的头发。
她不懂这种感觉，却知道荷花现在很“安心”，而荷花安心，她就觉得很好。
两人花了半个钟头处理完现场，把尸体拖到巷尾的垃圾桶里，用异能清理干净血迹。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荷花累得瘫在沙发上，沙芽蹲在她脚边，用触手帮她按摩小腿。
“沙芽，”荷花突然开口，“我们明天……去看看西边的协会分部吧？”
“去找……萧雪？”沙芽歪头，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却根本想不起来是谁。
“嗯，”荷花点头，“说不定能找到线索，也能看看协会有没有关于主脑的消息。”
沙芽没犹豫，点了点头：“好。你想去，我就去。”
荷花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沙芽的头：“那今天早点睡，明天才能有精神哦。”
沙芽点头，扶着荷花站起来，往卧室走。
走到床边时，荷花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沙芽说：“对了，沙芽，下次战斗……能不能别撕尸体了？看着有点……”
“不好看？”沙芽歪头。
“不是，是怕你弄伤手。”荷花赶紧解释。
她其实是觉得，沙芽用触手进食的样子，比用手撕更“温和”一点，也更……让她心跳加速。
沙芽没懂，却还是点头：“好，听你的。”
那天晚上，荷花睡得很安稳。
沙芽没像平时那样趴在她胸口，而是用触手轻轻裹着她的身体，像个柔软的茧。
荷花能感觉到触手的温度，能听到沙芽轻轻的呼吸声，心里的不安慢慢消失了。
而在巷口的阴影里，那个拿着黑色仪器的人还在。
仪器屏幕上显示着“目标暂无异动，建议继续观察”。
屏幕的角落里，正播放着刚才沙芽和荷花战斗、互动的画面。
画面另一端，主脑的电子音冰冷地响起：“很好，‘羁绊’已形成，下一步计划，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