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沙芽被荷花的体温给弄醒了。
她正窝在荷花怀里，脸贴着对方的胸口，能清晰听到“咚咚”的心跳声，暖得她不想动弹。
黑色长发散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额前的铁钉偶尔蹭到荷花的睡衣，却没让对方躲开。
荷花的手正轻轻顺着她的长发，指尖偶尔碰到颈侧的缝合痕迹，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醒了？”荷花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低头看她时，眼底还蒙着层浅雾，“再睡会儿吧？今天不用出门。”
沙芽摇了摇头，却没起身，只是往荷花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蹭过对方的腰腹。
“你身上……很暖和。”她的声音软软的，就像小猫撒娇一样，却没带任何刻意。
自她有记忆起，只有荷花的体温能让她觉得“舒服”，比被子更暖，比阳光更柔和。
荷花的脸颊热了热，手顿了顿，却没收回，反而轻轻捏了捏沙芽的发尾：“那再抱会儿吧。对了，今天我教你梳头发吧？总披着也不方便。”
沙芽抬头，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疑惑：“梳头发？”
她没见过这个动作，只知道头发长了会垂到地上，偶尔会被东西勾住。
“嗯，就是把头发理顺，扎起来。”荷花说着，从床头柜摸出一把木梳，那是昨天去超市买的，浅棕色的梳齿很圆润，不会勾到头发。
她坐起身，让沙芽靠在自己腿上，木梳轻轻落在对方的发顶，慢慢往下梳。
沙芽的头发又长又软，梳起来很顺，只是偶尔会缠上几根断发。
荷花梳得慢，指尖偶尔会碰到沙芽的耳垂。
每次碰到，对方都会轻轻抖一下，像被痒到一样。
沙芽没躲一下，只是乖乖地坐着，眼睛盯着荷花垂在身前的手。
她看着那只手灵活地将木梳穿梭在黑发间，心里莫名觉得“很好看”。
“疼吗？”荷花梳到发尾时，不小心扯到一根打结的头发，立刻停手，轻声问。
沙芽摇头：“不疼。你的手……很软。”
她抬起手，指尖的触手轻轻探出来，缠上荷花的手腕，帮她稳住动作。
触手带着温热的黏液，蹭过皮肤时，荷花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快梳好了。”荷花压下心里的异样，加快动作。
最后用一根黑色皮筋将沙芽的头发扎成低马尾，发尾刚好垂到腰际。
她拿起小镜子递过去：“你看，这样是不是方便多了？”
沙芽接过镜子，盯着里面的自己。
镜中的女孩穿着黑色睡衣，头发被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额前的铁钉，猩红的眼睛看起来少了点诡异，多了点乖巧。
她歪了歪头，手指碰了碰镜中的马尾，又抬头看荷花：“很好看吗？”
“好看。”荷花的声音有点轻，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沙芽不管怎么样都好看呢。”
沙芽把镜子放在一边，伸手抱住荷花的腰，脸贴在对方的小腹上：“你教我，我也给你梳。”
荷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把木梳递到她手里：“好啊，不过你要轻点，我的头发没你那么长哦。”
沙芽接过木梳，却没立刻动手。
她的指甲太长，黑色尖端超过指节，握木梳时总怕把梳齿捏断。
犹豫了几秒，她收回手，转而用触手缠住木梳。
两根细触手轻轻夹着梳柄，慢慢落在荷花的发顶，笨拙地往下梳。
触手很软，梳过头发时带着淡淡的黏液，却没弄脏发丝。
荷花闭着眼，能感觉到触手的温度顺着头皮传来。
偶尔会蹭到耳后，痒得她想笑出来，却又舍不得打断。
这种笨拙的温柔，比任何刻意的讨好都让她心动……
“梳好了。”沙芽的声音带着点雀跃，虽然她扎的辫子歪歪扭扭，皮筋还松了半圈，
然而，她却依旧认真地看着荷花，等着对方的夸赞。
荷花睁开眼，摸了摸歪掉的辫子，眼底满是笑意：“真厉害呢，第一次就梳得这么好。”
她说着，主动往沙芽身边凑了凑，在对方嘴角轻轻碰了一下。
就像一根羽毛拂过一样，快得让沙芽没反应过来。
沙芽愣住了，手指摸了摸被碰过的嘴角，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疑惑：“你刚才……做什么？”
“……没什么。”荷花的脸颊红透了，赶紧转移话题，“该做午饭了，你饿不饿？”
提到这个，沙芽的眼神亮了点，点头道：“饿。”
她的胃里开始泛起熟悉的空虚感，想起之前咬荷花时的血腥味，喉咙有点痒。
荷花站起身，走到衣柜前翻衣服。
她选了条过膝的浅色裙子，又拿了件宽松的短袖递给沙芽：“先换衣服吧，换完我们再‘吃饭’。”
沙芽接过衣服，却没动。
她还是不会自己穿衣服，之前都是荷花帮忙的……
荷花早就习惯了，走过来帮她脱下睡衣……她的指尖碰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依旧会让她心跳加速。
沙芽抬手、伸腿，乖乖配合着穿衣服。
黑色短袖刚好遮住腰侧的痕迹，裙子长度达到膝盖，露出了纤细的小腿。
“今天，咬这里吧。”荷花坐在床边，拉起自己的裙子，露出小腿内侧的皮肤。
那里光滑细腻，没有之前咬过的痕迹。
她的指尖有点抖，却还是主动凑到沙芽面前，“轻点，这里的皮肤很薄。”
沙芽没说话，只是低头凑近。
她先闻了闻，小腿的血腥味比手腕淡，却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是荷花昨天用的沐浴露味道。
她轻轻咬下去，牙齿没用力，只是用舌尖先蹭了蹭，感受到皮肤下血管的跳动。
然后才慢慢加重力道，让血液渗出来。
荷花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小腿的皮肤很敏感，沙芽的牙齿蹭过时，麻意顺着血管窜到心口，让她忍不住攥紧了床单。
她看着沙芽认真的侧脸，看着对方的睫毛在自己的皮肤上投下浅影，指尖悄悄掐了掐掌心。
这种轻微的疼痛里裹着的愉悦感，比上次更清晰……但却让她不敢承认，只能咬着唇，把闷哼咽回去。
沙芽很快就吃饱了，抬起头时，嘴角还沾着点血。
荷花赶紧掏出手帕帮她擦拭，指尖碰到对方的嘴唇时，沙芽突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指尖。
和上次一样，舌尖软得像棉花，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荷花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手忙脚乱地收回手，连忙起身逃走了，“我、我去切水果！”
沙芽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歪了歪头。
荷花好像总在她“吃饱”后脸红，她不懂为什么，却觉得这样的荷花像巷口开的粉花，软乎乎的，很好看。
荷花在厨房切苹果时，不小心被水果刀划了下手指，鲜血立刻渗出来。
她“嘶”了一声，刚想调动水异能治疗伤口，沙芽就已经走了过来，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沙芽的眼神里满是疑惑，盯着那道流血的伤口，“疼吗？”
她能看到荷花的手指在抖，却没感觉到对方的“敌意”，只有纯粹的痛苦。
“没事，小伤口。”荷花笑了笑，想抽回手，却被沙芽抓得很紧。
她只好调动异能，淡蓝色的光从掌心冒出来，覆盖在手指的伤口上，看着伤口慢慢愈合：“你看，很快就好了。”
沙芽盯着愈合的伤口，指尖的触手轻轻探出来，碰了碰残留的血迹。
她想起刚才咬荷花小腿时的血味，又看了看荷花的手指，突然说：“下次……咬这里？”
她觉得手指的血应该也很好吃，而且离嘴巴近，不用她弯腰。
荷花的脸又热了，却没拒绝，只是轻轻点头：“好，不过下次要更轻点……”
沙芽点了点头，像是记住了。
然后用触手帮荷花擦干净手指上的血迹，动作认真得像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事。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慢。
荷花坐在沙发上看书，沙芽就趴在她腿上，用触手帮她翻页。
触手很灵活，每次翻页都刚好停在正确的位置。
偶尔会不小心把书页弄皱，沙芽就会用触手轻轻抚平，像是在笨拙地道歉。
荷花偶尔会念书中的内容给她听。
虽然沙芽大多听不懂，却会认真听着。
偶尔在听到“花”“暖”这类词时，抬头看一眼荷花，好像能理解一点意思。
傍晚洗澡时，荷花刚脱完衣服，沙芽就跟着走进了浴室，没带任何犹豫。
她根本没有“羞耻”的概念。
在她眼里，和荷花一起洗澡和一起睡觉一样，都是“平常事”。
“你……你先洗？”荷花的脸颊发烫，赶紧转过身，往浴缸里放水。
沙芽没听话，反而走到她身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一起洗。”
她觉得浴缸够大，两个人一起洗更暖和，而且还能让荷花帮她洗后背。
她自己够不到，之前都是荷花帮忙的。
荷花的心跳快了半拍，却没拒绝，只是点了点头，把水温调得稍高。
两人一起进了浴缸，水刚好没过腰腹。
沙芽很自然地靠在荷花怀里，后背贴着对方的胸口，让对方帮自己搓背。
荷花的手轻轻落在沙芽的后背，指尖碰到缝合痕时，动作会放得更轻。
她能感觉到沙芽的身体在放松，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哼声，像舒服的小猫一样。
洗到一半，沙芽突然转过身，用触手缠住荷花的手腕，把她的手往自己的头发上带：“帮我洗头发。”
荷花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拿起洗发水，挤在手心揉出泡沫，轻轻抹在沙芽的发顶。
泡沫顺着长发往下流，偶尔会蹭到颈侧的痕迹，沙芽却没躲开，只是乖乖地坐着，任由对方帮自己清洗。
洗完澡，荷花帮沙芽擦干身体，又帮她穿上睡衣。
沙芽坐在床边，看着荷花收拾浴室，突然说：“明天……我想去巷口。”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小黄花，觉得很好看，想摘一朵送给荷花。
“巷口？去做什么？”荷花走过来，帮她吹干头发，吹风机的热风拂过发丝，带着淡淡的香味。
“花。”沙芽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期待，“黄色的，好看，给你。”
荷花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瞬间软下来，她伸手摸了摸沙芽的头：“好啊，明天我们去摘花。不过，要早点回来，听说巷口晚上会有巡逻的人。”
沙芽点了点头，乖乖地让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很轻，混合着荷花的呼吸声，让房间里充满了“暖”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让她觉得安心……好像只要和荷花在一起，就不用怕那些想杀她的人，不用想自己是谁了。
吹完头发，两人躺在床上，荷花抱着沙芽，手轻轻顺着她的背。
沙芽窝在对方怀里，很快就有了困意。
闭上眼睛前，她轻声说着：“荷花……别离开我。”
荷花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收紧手臂，在她耳边轻声回应：“不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沙芽。”
黑暗中，沙芽的嘴角似乎轻轻弯了一下，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
她没再说话，呼吸慢慢变得平稳，彻底睡了过去。
荷花看着怀里人的睡颜，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额前的铁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其实，不去找萧雪也没关系，只要能和沙芽这样在一起……她就满足了。
只是，她没发现……
窗外的巷口，一道黑影正站在路灯下。
那人手里拿着黑色的仪器，屏幕上显示着房间里的画面，旁边跳出一行字：“羁绊稳定，可启动第二阶段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