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芽刚刚睁开眼，就看到荷花在那里坐着，手指捏着睡衣的衣角，好像是在犹豫什么。
沙芽没动，只是盯着对方的侧脸，黑色的马尾垂在肩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着。
“醒了吗？”荷花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今天……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好不好？”
沙芽歪了歪头，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疑惑：“换地方？”
她之前咬过荷花的锁骨、手腕、小腿，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换。
荷花的脸颊慢慢变红，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慢慢拉起睡裤的裤腿，露出大腿内侧的皮肤。
那里比小腿更细腻，肤色偏白，还带着点淡淡的粉色。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把腿轻轻凑到沙芽面前：“这里……可以吗？轻点，这里很敏感。”
沙芽没说话，只是低头凑近。
她先是闻了闻，大腿内侧的血腥味比之前的部位都淡，却更清晰，还混着荷花身上淡淡的香味。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腿在轻轻抖，却没察觉到“敌意”，只有纯粹的紧张。
她轻轻碰了碰皮肤，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慢慢低下头，用牙齿轻轻咬了下去。
“唔……”荷花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指紧紧攥住床单。
那里的皮肤太敏感了，沙芽的牙齿刚碰到，麻意就顺着血管窜到心口，还带着点酥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强烈。
她看着沙芽认真的侧脸，看着对方的睫毛在自己的皮肤上投下浅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种疼，好像一点都不讨厌，甚至有点让人上瘾。
沙芽很快就吃饱了，抬起头时，嘴角还沾着点血。
荷花赶紧掏出手帕帮她擦干净，指尖碰到对方的嘴唇时，手都在抖动着。
她收回腿，快速拉上睡裤，好像在掩饰什么，声音有点轻：“我……我去煮点水。”
沙芽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歪了歪头。
荷花今天好像比平时更紧张了，她不懂为什么，却觉得这样的荷花很软，像手里捏着的棉花糖。
荷花在厨房煮水时，看着锅里翻腾的水泡，脑子里却全是刚才的画面。
她在此时想起了父母。
父亲是协会的一名队长，母亲是协会的医疗异能者。
小时候父母总告诉她，实验体是危害人类的怪物，要保护普通人，消灭实验体。
可现在，她却在帮一个实验体……还让对方咬自己的敏感部位，甚至尝试在这种疼痛里找到愉悦感。
“我……是不是做错了？”荷花小声呢喃，指尖泛起淡蓝色的水光。
她可以选择把沙芽交给协会，这样既符合父母的期望，也符合“正义”。
可她做不到。
她想起沙芽的眼神，想起对方不懂“危险”、不懂“善恶”，只知道依赖于她的样子……她怎么也狠不下心。
她想起了先前，第一次见到沙芽时，对方刚刚杀了几个异能者，却能乖乖跟着她走，还……会在她遇到危险时挡在前面。
又想起了沙芽学梳头发时的笨拙，想起对方会用触手帮她翻书、帮她擦手指上的血……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荷花咬着牙，仿佛经历一波巨大的思想挣扎。
没过一会后，她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她不需要什么“大众的正义”，她只要沙芽安全，只要能和沙芽在一起。
她，只想去追求自己所认同的“正义”。
“爸，妈，对不起……恕女儿不孝……”
荷花对着空气轻声说，“我知道你们会失望，但我不想放弃沙芽……她不是怪物，她只是……不懂事而已。”
她端着水杯走回卧室时，看到沙芽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昨天买的小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听到脚步声，沙芽抬了起头，眼睛亮了点：“好了？”
“嗯。”荷花把水杯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稍微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了。
“沙芽，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沙芽接过水杯，小口喝着，点头。
“说。”
“外面的人类，都是你的敌人。”
荷花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他们会把你当成怪物，会用枪打你，用异能攻击你，因为你是实验体，他们觉得你会伤害他们。”
沙芽喝水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荷花，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疑惑：“敌人？为什么？我没伤害他们，也没碰他们，为什么要打我？”
她想起之前遇到的协会成员、清除者，还有那些实验体猎人……他们都要杀她，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因为他们害怕。”荷花的声音有点软，伸手轻轻摸了摸沙芽的头，“他们害怕实验体，害怕你这样的‘不一样’，所以不管你有没有伤害他们，都会把你当成敌人。”
沙芽的眼神慢慢暗了下来，她放下水杯，手指捏着衣角，声音有点低：“我没做错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不是“饿”，不是“疼”，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委屈”。
像被人抢走了喜欢的东西，却不知道该找谁要回来。
看到她委屈的样子，荷花心里更疼了。
她伸手抱住沙芽，把对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我知道你没做错什么，沙芽。没关系，他们不接受你，我来接受你。他们要杀你，我来保护你。哪怕……要和我爸妈为敌，要和所有协会为敌，我也站在你身边。”
沙芽靠在荷花怀里，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很稳，很暖。
她伸出手，触手轻轻缠上荷花的腰，像在回应对方的拥抱：“你……不会离开我？”
“不离开。”荷花的声音很坚定，手指轻轻顺着她的长发，“永远不离开。”
沙芽没再说话，只是乖乖靠在她怀里。
她不懂荷花说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却知道荷花不会骗她，知道只要跟着荷花，就不用怕那些想杀她的人。
这种感觉很安心，比躺在软床上、比吃荷花的血更让她觉得“舒服”。
下午的时候，荷花教沙芽玩翻花绳。
这是她小时候妈妈教她的，用一根彩色的绳子，能翻出各种形状。
沙芽学得很快，虽然手指不够灵活，却能勉强翻出简单的“五角星”。
“你看，这样就对了。”荷花握着她的手，帮她调整绳子的位置，指尖碰到沙芽的掌心时，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很凉，却很软。
沙芽看着手里的五角星，眼睛亮了点。
“很好看，给你。”
她想把绳子递给荷花，却不小心把绳子弄散了，有点沮丧地低下头：“弄断了。”
“没关系，我们再来翻一次。”荷花笑着，重新把绳子绕在她的手指上，“慢慢来，不着急。”
两人玩了一下午翻花绳，直到傍晚，荷花才想起要给沙芽梳头发。
她让沙芽坐在床边，自己站在身后，木梳轻轻落在对方的发顶，慢慢往下梳。
沙芽的头发又软又顺，梳起来很舒服。
荷花一边梳，一边轻声说：“明天我们可以去巷口摘小黄花，早上的花开得最艳，还没人摘呢。”
沙芽点头：“好。”
她想起昨天在窗外看到的小黄花，黄色的花瓣，很亮，就是像荷花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
“不过要戴上帽子，还要把指甲藏起来哦。”荷花补充道，帮她把头发扎成低马尾，“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样子，知道吗？”
“知道。”沙芽乖乖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和荷花一起玩翻花绳，一起摘花，一起“吃饭”，也很好的。
荷花帮她梳完头发，坐在她身边，拿起小镜子递过去：“你看，这样把头发扎起来，是不是比披着方便多啦？”
沙芽接过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
她抬起头看向荷花，说：“你也扎。”
“好啊。”荷花笑着，把镜子递给她，“你帮我扎，好不好？”
沙芽点头，接过木梳和皮筋。
她的动作很笨拙，梳头发时总扯到荷花的头发，绑皮筋时也绑得松松垮垮，却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怕弄疼对方。
荷花闭着眼，能感觉到沙芽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穿梭，偶尔会碰到头皮，带着点痒意。
但是，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沙芽终于扎好了，虽然辫子歪歪扭扭，却还是开心地说：“好了。”
荷花睁开眼，拿起镜子看了看，笑着说：“真好看，沙芽扎得最好看。”
沙芽的眼睛亮了亮，把镜子放在一边，伸手抱住荷花的腰，脸贴在对方的小腹上：“我们明天早点去摘花。”
“好，早点去。”荷花抱着她，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路灯亮了起来，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还有偶尔传来的翻书声。
荷花在给沙芽讲着一个个小故事，虽然沙芽大多听不懂，却听得很认真。
沙芽靠在荷花怀里，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很多小黄花，她和荷花一起在花田里摘花。
阳光很暖，没有想杀她的人，也没有“敌人”，只有她和荷花，还有满田的黄花。
荷花念完一个故事，低头看到沙芽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轻轻把对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沙芽的睡颜，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晚安，沙芽。”荷花轻声说，在她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像在许下一个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