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的老槐树比想象中粗,枝桠伸得老远,淡白色的槐花缀满了枝头,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还带着清甜的香气。
沙芽站在树底下,仰头盯着槐花看,黑色的帽檐滑下来一点,露出半只猩红的眼睛,里面满是好奇。
这花比昨天摘的小黄花大,颜色也很浅,香味却更浓了,很像荷花身上的香味,却更甜。
“小心点,别被树枝勾到帽子了。”
荷花走过来,伸手帮她把帽檐往上推了推。
“对了,槐花可以吃,晒干了还能泡茶……不对,你不能吃……那我们摘点回去闻味道也好。”
沙芽点点头,想去摘花。
但是,她够不到枝头的槐花,跳起来也只能碰到最低的枝桠,还差点把帽子给蹭掉。
犹豫了几秒,她从后背钻出来几根触手,触手轻轻绕过树枝,避开尖锐的枝刺,精准地勾住一串开得最密的槐花,慢慢拉下来。
动作很轻,没弄掉多少花瓣,只有几片零星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真厉害啊。”荷花的声音有点轻,看着触手灵活的样子,脸颊又热了热。
她还是会被沙芽的触手吸引,这总让她想起之前被缠住时的感觉,心跳会不自觉地变快。
她伸手接过触手递来的槐花,指尖不小心碰到触手的表面,这让她赶紧收回手,假装整理花瓣。
沙芽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又用触手勾了几串槐花,递到荷花面前:“多摘点。”
她觉得这花香很好闻,想多带点回去,放在家里,这样就能一直闻到了。
两人摘了满满一袋子槐花,才慢慢往回走。
路上,沙芽的触手偶尔会从袖口钻出来一点,帮荷花扶一下快掉下来的袋子,或者把吹到她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动作很自然,像已经做过很多次一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触手在别人眼里有多“诡异”。
“回去把槐花倒在盘子里,放在窗户边,风一吹,家里就都是香味了。”
荷花一边走一边说,手里的袋子轻轻晃着,槐花的香更浓了,“晚上还能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应该很圆。”
沙芽没说话,只是跟着她走,眼睛却忍不住往袋子里瞟。
槐花的颜色很淡,像天上的云,摸起来软乎乎的,比她的触手还软。
她突然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袋子里的槐花,花瓣很薄,一碰就微微蜷起来,像在躲她一样。
回到家,荷花把槐花倒在白色的瓷盘里,放在客厅的窗户边上。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槐花的香,还吹起了几片花瓣,落在沙芽的手背上。
沙芽低头看了看,用指尖轻轻把花瓣捏起来,递到荷花面前:“掉了。”
荷花接过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笑容软了不少:“谢谢你。”
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走到衣柜边,翻出一块浅粉色的布。
“我们把剩下的槐花包起来吧,别让它受潮了,不然香味会散得很快。”
沙芽跟着她走到桌子边,看着荷花用布包槐花,手指偶尔会碰到她的手,暖得她想多碰几次。
她没动,只是用触手帮荷花把散落的槐花扫到一起。
触手带着黏液,却没有粘住花瓣,只是轻轻把它们归拢到布中间。
“沙芽,”荷花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颤,手里的布也停了下来,“我们……先回卧室……咋样?”
沙芽歪了歪头,不懂为什么突然要回卧室,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卧室里的窗帘没拉严,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荷花走到床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身,伸手按住沙芽的肩膀,把她轻轻推倒在床上。
她的手有点抖,却还是紧紧抓住沙芽的手腕,按在床两侧,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来、来吧……”
沙芽躺在枕头上,没反抗。
她觉得荷花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她看着荷花泛红的脸颊,看着对方眼里的光,犹豫了几秒,从后背的缝合痕里钻出来更多的触手。
触手在空中轻轻晃着,却没敢靠近荷花,只是停在半空,像是在等待着指令。
一段时间后,窗帘被风吹得晃了晃,卧室里的空气带着点不一样的热。
荷花瘫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额头上还沾着细汗。
她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竟然让沙芽用触手……那种羞耻感和之前从未有过的愉悦感混在一起,让她想把脸埋进被子里,却又忍不住想再试一次。
沙芽坐在床边,看着荷花的样子,眼神里满是疑惑。她不懂为什么荷花会喘得这么厉害,也不懂刚才让触手“碰”那些地方有什么意义。
只觉得荷花的身体很软、很舒服。
她伸出手,触手轻轻碰了碰荷花的胳膊,疑惑地问:“你……不舒服吗?”
荷花的身体僵了一下,赶紧转过身,背对着沙芽,声音有点闷:“没有,就是有点累。”
她的目光落在床单上,那里有一丝液体,这让她的脸更红了。
她竟然和一个实验体做了……要是被父母知道,肯定会打死她吧?
可她一点都不后悔,甚至觉得……很满足。
沙芽没再问,只是坐在床边,看着荷花的后背。
触手轻轻绕到她的腰边,像在安慰,却没敢用力,怕弄疼了她。
她想起刚才荷花的样子,想起对方抓着她手腕时的力度,心里莫名觉得“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比之前咬荷花时更清晰,却不知道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荷花慢慢转过身,坐了起来,不敢看沙芽的眼睛,只是低头整理衣服:“我……我去倒点水,你要不要喝?”
沙芽摇摇头:“不喝。”
她的注意力还在荷花刚才的反应上,忍不住又问:“为什么……让我碰那些地方?”
荷花的手顿了顿,脸颊又热了,想了半天,才找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想试试。”
沙芽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她相信荷花,不管对方让她做什么。
只要没有恶意,她都愿意。
下午,荷花把晒干的槐花装在小布袋里,挂在卧室的衣柜上,这样打开衣柜就能闻到香味。
沙芽坐在旁边看着,偶尔用触手帮她递一下线或者剪刀,动作越来越熟练,甚至能准确地把线穿过针眼,帮荷花把布袋的口子缝好。
“沙芽学东西真快呢。”荷花笑着说,拿起缝好的布袋闻了闻,香味很淡,却很持久,“以后我们每次看到好看的花,都摘点回来,晒干了存着,可以吧?”
“好。”沙芽点头,眼睛盯着布袋看,突然说,“明天……去河边。”
她昨天听巷口的老人说,河边有很多好看的花,还有水,能看到自己的样子。
荷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明天去河边。不过要早点回来,河边晚上会有巡逻的人,不安全。”
沙芽的眼睛亮了点,没再说话,只是用触手帮荷花把剩下的槐花装进另一个布袋里。
触手偶尔会蹭到荷花的手指,她会下意识地停顿一下,然后继续做事。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亲昵。
傍晚的时候,荷花突然觉得有点饿了,于是拿出了之前买的面包,坐在沙发上吃。
沙芽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眼神里没有羡慕。
只是觉得荷花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嘴角会沾着面包屑,像沾了槐花的花瓣。
“要不要闻闻?”荷花拿起一块面包,递到沙芽面前,“虽然你不能吃,闻闻味道也好。”
沙芽凑过去闻了闻,面包的香味很浓,却没有血的味道好闻,她摇摇头:“不好闻。”
荷花笑了,把面包放回盘子里:“没关系的。”
她一边吃一边说,“明天去河边,我们可以带块布,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看河水,还能摘河边的野花,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刺,你要帮我看着点,别让我被扎到。”
“我会帮你。”沙芽立刻说,语气里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
她想帮荷花,想保护荷花,就像荷花保护她一样。
荷花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又软了软。
她放下手里的面包,伸手抱住沙芽的肩膀,把脸轻轻靠在她的颈窝处。
那里能闻到槐花的香,还有沙芽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两种味道混在一起,竟一点都不突兀,反而让她觉得安心。
“沙芽,”荷花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鼻音,“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不去找萧雪了,也不管外面的人,就待在这个家里,每天摘花、闻香吧……”
沙芽已经快忘了萧雪是谁了,只记得那好像是荷花要找的人。
她点了点头:“好。”
只要能和荷花在一起,不管待在哪里,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好。
窗外的月亮慢慢升了起来,银白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单上,也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槐花淡淡的香,像把整个世界的温柔都裹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明天早上记得戴帽子,河边人可能会多。”荷花抬起头,帮沙芽理了理帽檐,轻声说。
“知道。”沙芽点头,触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像在回应。
夜色渐深,两人躺在床上,荷花靠在沙芽怀里,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外面有很多危险,有想杀沙芽的协会成员,有X组织的人,还有她父母可能带来的压力。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享受这一刻的温柔,享受和沙芽在一起的时光。
而沙芽抱着荷花,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也慢慢地睡着了。
她的梦里,有淡白色的槐花,有清甜的香,还有荷花的笑容,像月光一样,软乎乎的,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