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作者:“(´・ω・`)の隨波逐流” 更新时间:2025/9/16 20:34:29 字数:6478

次日的傍晚,听说了这件事的董旺财特意推掉了晚上的局,打了辆车带着王道长和郭达一块去往隋莘位于郊区的别墅。

“我们家以前就在这一片,我和他小学、高中都是同年不同班,不是很熟,只知道他们家差不多二三十年前开始做生意,好像还赚了蛮多钱……后来这边改别墅区,搬走之后就没联系了,再见面是有次回高中参加同学会,算同行就聊多几句,确实互相都能帮上忙,才慢慢熟起来。当然,那时候的他还比较拟人。”

董旺财在副驾上拉长脖子给后排的两位回忆往昔。

“后来他想自己开公司,拉着我搞‘贵游’,事实上也就是做给他家里看的,具体操盘还都是我在搞。不过他确实肯分钱,而且也拉得来投资,我就慢慢帮他组团队搞运营,结果谁知道他是飘了还是得了什么病,到后面越来越不正常,现在圈子里除了虞仲阶那种狗走他面前都要被捞一笔的投机倒把分子,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

“这次他找你们真不好说,有可能家里真有什么邪祟,那就解释得通了,师父,降妖除魔你在不在行啊?”

“没事,有达哥呢。”少女拍拍胸脯,看向一旁的郭达,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实在令人感到安心,除了郭达。

“要真有什么东西,我选择投降。”

“那你可惨了。”

“不是,真有啊?!”

“那可不好说。”

车内一片快活的空气。

司机不由自主地再看了眼目的地,心有余悸的腹诽道,还好不是600号。

沿着宽阔的林荫道向别墅区的深处探去,三人摸索着路牌向支路的末端走去,有一家的院子格外大,站在门前,仿佛天都要更阴沉些。

老旧门铃发出的声音在夕阳下显得刺耳且突兀,过了好一会才传来断断续续地通话声。

“来那……早……什么?不是跟你们……更半夜再过来。”

“别废话,什么时候看都一样,不然你这种房子活人都该正午看!”董旺财上前怒斥道。

“哎哟,哎……还有老朋友呢,好……来!”

锈迹斑斑的大门发出“吱”的一声,露出一道缝隙。

三人掰开缝隙走进院落便看见二楼阳台上隋莘身着浴袍,手持高脚杯朝楼下打招呼。

“亲爱的朋友,你们好吗!”

董旺财瞥了一眼带头走进屋内,除去走廊的小夜灯还会应脚步而亮,这间房屋的一楼远比屋外要更加昏暗。

“不着急,先吃饭。”隋莘从二楼缓缓踱步而下,“请上餐桌。”

说罢,一楼的所有灯光顷刻迸发,白光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刺得郭达睁不开眼。

“混账,妖法!”董旺财被吓了一跳。

“莫生气——”隋莘从袖袍中甩出个小物件砸在沙发上,笑道:“遥控器。”说罢便自顾自坐下。

餐桌不大,三人正正好好将隋莘包围。

“怎么不吃?”

“我们吃过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吧。”

“哎呀,这多可惜,不会是怕我下毒吧?”

“是。”郭达毫不留情,针锋相对。

隋莘嗤笑,为自己倒上一碗鸡汤,惺惺作态道:“这鸡汤多么的珍贵,十分的美味,啧,这喝汤夺是一件美逝,不咸不淡,味道好极辽。”

王道长眉头拧成一股麻花,问了声厕所,赶忙施展尿遁开润。

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隋莘又挤眉弄眼地靠近董旺财,阴阳怪气道:“董哥好福气,年轻时船娘、瘦马,人到中年终于是再得新欢了呢。”

“闭上你的嘴,师父于我有再造之恩,你要有什么问题便讲,用不着在这发病。”董旺财拳头攥得发白,青筋暴起,“我也不算什么好人,当年达达和你的分歧我算你们三观不合,好聚好散便罢了。你倒好,在背地里造得什么谣?我为你忙前忙后最后弄到自己家都散了,你拍拍屁股说关停就关停?你现在到头来还要找我们的麻烦,把我师父骗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不要那么激动。”隋莘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都是小问题嘛,我一个个给你们解释。首先是你——旺财,董狗,你这个旺财的名字还真没叫错呢,是挺旺财的,只不过旺的是我,哈哈哈哈!”

“混账——”董旺财怒不能遏,当即拍案而起一拳挥出,拳风离隋莘面门只在尺寸之间,后者唇齿微张。

“跪下。”

董旺财双膝猛地向下一沉,全身骨骼吱呀作响,顷刻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滚吧。”

话音未落,男人的身体便如同无支撑的人偶般倒飞出去,砸在墙上,再无动静了。

剑拔弩张到一击退场只在电光火石间,郭达正欲有所行动,隋莘的目光一至,他的身体便如坠泥沼,竟是全然动弹不得。

两人目光交汇,郭达惊骇之间想要大声呼救,发觉竟然口不能言,好似连声带都被牢牢扼住,只能发出些类似垂死之人般嘶哑的无力呻吟。

“然后就是你——就是你,郭达!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不到工作就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原因吗?简历不合格、作品集太烂、学历太低、不会外语、外地人,面试官想刷掉你的理由千千万,你为什么觉得是我?你难道不是在给你的无能找借口吗?听说你这两年过得好像挺窘迫的,但是这是在大都会,你勤劳点送外卖一个月都能赚上万的地方,你挣不到钱怪谁?我吗?你为什么不去,是不想吗?还是看不起?凭你也配?一个乡下来的孤儿,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你多读了几本书,拿了个莫名其妙的乡下大学的学历,结果这个也瞧不上那个也瞧不上,眼高于顶,自以为是,你为什么不去送外卖?为什么不去找个劳务上流水线?”

“Tell Me Why?”

“Look In My Eyes!”

“回答我!”

隋莘三声喝问如洪钟大吕在郭达脑中炸开,震得心神不稳,魂灵险些要离体出窍而去。

阴柔男子见状放开束缚,郭达顿觉身体一松,两眼一黑勉强坐定,拼命不让自己一头栽倒,身形摇荡间不经意一瞥,却见隋莘面下皮肉如活物蠕动,拉扯着他的表皮,扭曲且狰狞。

这真是个邪祟!

郭达暗道不妙,心下只盼道长能尽快回来好有办法收拾它,而隋莘却是一脸不耐,仿佛早已洞察郭达的想法。

“那丫头有点道行,但不多,已经跑了,这片都没她味儿了。”也不知到底是人是鬼还是邪祟的“隋莘”不屑道。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将死之人,也配知晓本座名号?待我慢慢将你炼化,充作血肉,你自然知晓。”

说罢,男子躯体周身迸发出一阵黑雾,眨眼间便将此间一切事物隐于无形,抬眼望去尽是一片虚无。

“来,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隋莘”喷涌的黑雾随着虚无空间的彻底构筑逐渐化为凝练的黑气,从口鼻中溢出,一步步逼近郭达。

郭达骇然,冥冥之中有所预感,只要黑气触体血肉分解只怕就在刹那,顿时气血翻涌,想要逃离可刚起身便是身形一滞,再也动弹不得。

“还来?”

“该来!”“隋莘”大喝一声,如饿虎扑食般跃向郭达。

“我靠,先等我行走马灯!”在千钧一发之际,郭达内心感慨良多,从未见过的父亲、病卧榻上的母亲、久未联系的朋友与同学……直到此番同行董哥和王道长……

“我的人生全是后悔……”青年的瞳孔中所见黑色不断接近,直至一片白光闪过。

好温暖。

郭达一睁眼,却见自己仍处在餐厅之中,眼前的“隋莘”则是满脸错愕,右臂的一半都已消失不见,周身黑气的有所收敛,转而疯狂地涌向手臂以代替血肉。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在这等着我呢?!”

邪祟的右手的黑气化作长刀再次扑向郭达,“我先杀汝,再啖尔等血肉——!”

郭达惊骇之下连连后退,却感觉生死一线之间呼吸吐纳时似有一股说明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随之律动,每一次闪躲之后的喘息间,这股气息便愈加磅礴,直至最后到达阈值。

临门一脚。

不知心中为何浮现如此念头,面对邪祟的再次一击,转身立定,腿似弓步,转身便是一拳轰出。

“助我修行!”

“隋莘”没有料到此人竟不闪不避还胆敢反击,讶异之时一击落空,在旧力已去而新力未生之际结结实实挨上了郭达的这记蓄意轰拳。眼见此拳落到实处,郭达体内的气血应力学第三定律反震,夹杂这股气息直冲颅顶,

“破!”

青年感觉头皮发麻,似乎自己体内的这股气息随突破感一并迸发直冲霄汉而去,正当怅然若失之际却见呼吸吐纳间有更多的气息自口鼻吸纳而入,流向四肢百骸,顿时惊喜万分。

“王法心为道友贺,恭祝道友步入仙途。”少女的声音自耳边传来,郭达喜出望外,忙唤道长救命。

屋外的少女悬浮于空,脚踏七星,手持平板,神态严肃道:“达哥,妖邪经营此地日久,以大阵炼化血食,其中变化无穷,自外难以破解,我先前多方勘察,AI称其阵眼应暗合五行,但具体何在尚未可知。眼下我只能以阵破阵,在其外再布一阵以压迫此阵,你且在此间与此獠搏杀,以待有变。”

“额……”郭达说,“说太快了,没记住。”

“干就完了!”少女气急。

“好说。”

青年雄心万丈,挺身向前杀去。

先前吃了一个暗亏,又被眼前这只蝼蚁一拳打得七荤八素,“隋莘”惊疑不定之下也没敢轻举妄动,眼见郭达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思绪流转间猛地意识到。

“神识传音?你是修士?!”“隋莘”大惊失色。

郭达见状则是笑道:“怕了吧,哼哼,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封——封印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巧言令色,既是修道之人,那……”

“那?”郭达疑惑。

“那——于本座可是大补之物哇,桀桀桀桀,乖乖受死吧!”邪祟扭动躯体更加张狂,纵身扑向青年。

“我嘞个豆哇,这还能上BUFF是吧。”郭达闪身躲避,低声骂道。

“莫要只顾闪避,寻机进攻方可促使其露出破绽。”少女提醒。

“你怎么不上?”郭达吐槽。

“术业有专攻噻,我哪像能舞刀弄枪的人嘛。”

“有反差感的美少女更有人气。”

“还敢打情骂俏,吃我一记烈火焚城!”邪祟一声爆喝,左右手各做圆周运动搅得阴风阵阵,双掌一推,黑气顿时如附骨邪火般以燎原之势蔓延过来。

“好阴邪的功法。”

郭达又是一个闪身,却见黑气调转方向突然激射而来,猝不及防间吃了个暗亏,喉咙一甜,本能般使体内灵气迸发开来,顷刻间便将周身黑气尽数驱散。

“阳气甚足,老处男了吧。”“隋莘”啧啧称奇,“于我而言倒是能吃,但不好吃。”

“我洁身自好,我骄傲!”

郭达欺身上前,自下而上一记升龙拳,“隋莘”将将避开,前者迅速转身借助腰势又是一个肘击——“MAN!”

“放肆,还敢玩烂梗!”“隋莘”连退数步,呕出一团黑雾。

“对付烂人用烂梗也是应有之义,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化作人形的邪祟?还是夺舍凡人的邪修?还是……”

“你小说看多了吧,怎么不敢大胆的想象一下?”

“大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你爹?”邪祟化作一张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的脸。

郭达为之一怔。

“你是不是傻,这特么是幻术!”一声娇喝将郭达的思绪打断。

青年无奈的解释道:“没见过的东西,总想看得清楚一点。”

“其他不论,先试着能否将黑气剥离,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少女道。

“收到。”

郭达见邪祟已有颓势,随即乘胜追击,双拳如雨点挥出,打得其连连败退,几近抱头鼠窜,期间黑气被轰得数次大片离体,却总是有几根格外坚韧的丝线仿佛镶嵌体内般藕断丝连。

“桀桀桀,你杀不了我,本座不死不灭,哈哈哈!”邪祟见状气焰大盛,愈发嚣张。

可王道长却显然没有给它这个面子,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郭达耳边响起:“我看出来了,此阵虽以五行起阵,变幻无穷且互为表里,但其中有一阵乃是虚设,仅是勉强以其寄身宿主充当法阵,同时也是整个大阵的阵眼,只需以相应属性破坏宿主躯体便可迸裂整个大阵。”

“隋莘的身体?刚才打坏过,好像没什么稀奇的。”

“核心是其躯干中的五脏六腑,吐纳时以神识剥离其余四种属性的灵气,用提纯过的特定属性灵气破坏躯体。”

“什么属性?”郭达将意识浸入灵气,果然看到道长所言的五色灵气。

“国人大多讲究以名补命,观其姓名多半可知此人五行缺何属性,那便是他的弱点。”

“了解……隋‘莘’,我将木灵气形态出击!”郭达神念一动,剥离其他四种灵气,单独将木灵气酝于掌中再次欺身而上,力求一击制敌。而“隋莘”见郭达打算故技重施,则是连忙后撤的同时散开周身黑气遮盖视线。

“到此为止了!”

郭达求胜心切,以双掌木灵气聚于掌中,竟无师自通凝练成一柄碧绿长剑,剑刃锋芒毕露,直挺挺破开黑雾向“隋莘”心脏突刺而去,却在刺破皮肉时传来崩裂之感。

不好!郭达心下一沉,果见“隋莘”狞笑着口鼻黑气爆出上百尖刺一同袭来,仓促间无奈收势格挡才将将避开要害,但也难免身形受阻,如此便给了邪祟喘息之机,卷起大片黑雾想要遁逃。

“小子,此番本座饶你一命,待我日后再来将你碎尸万段!”

“隋莘”说罢便化作一道黑光直冲屋外,郭达紧随其后奔向院中,却见那道黑光已然止住身形,再次散作黑雾,如呼吸般起伏,任谁也能看出的它的惊疑不定。

“是你?!本座倒是看走了眼……”

“孽畜!尔早已无路可逃,还不乖乖受死!”

少女迎风立于半空,居高临下地俯瞰法阵,手中平板悬于掌中发出淡淡蓝光,亚麻外套被吹得劈啪作响。若有若无的杂色大阵已经被凝练到近乎实体的碧蓝法阵包裹其中,在外的法阵不断缩小持续压迫着本就摇摇欲坠的杂色大阵。

邪祟一声冷哼,五道黑光激射而出汇入法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少女,转身面向郭达,周身黑气暴涨,正欲作困兽之斗。

“事已至此,便让你随我同去吧!”

“隋莘”席地而坐,残破躯体如老僧入定般杵在原地,而与之相对的却是其身后的空中黑气汇聚,逐渐聚合为一个人形的虚影。

“笨蛋,还不打断施法!”王道长怒其不争。

郭达原先不敢轻举妄动,而今听到道长言语才如梦方醒般挺身上前,却听见黑影长啸一声,顿时压力倍增,一个踉跄跌落下来,再抬头时,只看见隋莘枯坐在院中,几根微不可查的丝线飘荡在空中,一直延伸到自己的……身后?

“我不做人啦!”

一声尖锐爆鸣震得郭达心神不稳,猝不及防下黑气障目,当即心下一空,却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伤痛。诧异间看向一击脱离的人形黑影,悬浮在半空中怪模怪样地咀嚼着什么,一副大快朵颐的样子。

“郭达!”王道长清冷的面容阴沉似水,传音道,“它在吃你的魂魄!速战速决,马上斩杀其宿体。”

郭达心下一沉,咬紧牙关看向漂浮在半空的邪祟和端坐在院中的隋莘,摁下心头的一丝怅然与不忍,飞身奔向后者。邪祟见状狞笑,眨眼间便杀到郭达身前。

“穷鼠啮狸!本座三息之间便可吞尽汝三魂七魄,届时神魂大增,夺你躯壳,这娘们留不住我!”

“混账!”王道长以血结印再次催动阵法向下压迫,杂色大阵已然摇摇欲坠。

“你有如此实力,为何先前不施展出来?”邪祟来势汹汹,郭达却不闪不避,自顾自向隋莘刺去,“你这个只能在什么灵魂上面做文章的东西,挡不了我——!”

说罢,刀剑加身!

“镗!”一声闷响。碧绿长剑卡在隋莘脖颈之间,与其上的碧绿灵气相撞,有如刀剑相交的金石之声,但却再难寸进。

“不长记性的东西!”

“不是木!”郭达后知后觉,心下一惊,可就在片刻失神间,邪祟又在郭达体内驰骋一个往返,一手一魄胡吃海喝起来。

怎么办?来不及用穷举法了!郭达心急如焚,却见面前的阴柔男子缓缓睁开双眼——

“达达,以庚金杀我。”隋莘轻声道。

闻言那黑色邪祟顿时无比惊骇,以至连周身黑气都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几乎无法再凝聚人形。

“小鬼!你不要命了?!”

“老鬼!你我早该死矣!”

隋莘抬手喝道,数道灵气如电流般顺着两人间的丝线蔓延过去,仿佛一张无形的大手扼住邪祟的命门,使其动弹不得。

转瞬间的惊变使得郭达尚在震惊之中,直到手中下意识变作金黄的灵气长剑在隋莘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他才不可置信的颤抖。

“真的是你……”

“是我!杀我。”

隋莘的声音平淡而冷静,如同初见时那般和熙,温柔而坚定的鼓励着。郭达手中的剑刃忍不住的颤抖,一时僵在原地。

“对对对,你可不能杀他,杀他可就杀人了,犯法了你知不知道!”邪祟叫嚣道。

“闭嘴!”

隋莘用力攥紧双拳,对邪祟的束缚更强三分,可自己却一口鲜血喷出,气若游丝。

“达达,杀我……杀我……杀了我,快,我活不成了……别让它跑了……别让它……帮帮我……我……求,求你了……你动手……快……快……你怎么……你……他妈的……没种的东西……活该……活该你找不到……工作……都他妈是我找的……人……我他妈……巴不……巴不得看你……你这种人死在路边……瘪独养……你还和我……吵……现在让你杀都……不敢……来!”

“来!”

“来!”

“杀——”

呲!剑刃划进血肉,怒吼声戛然而止,脖颈间的长剑没入身体再从另一侧的腰间出现。

隋莘大口大口地朝着院中的青石板吐着鲜血,他的生机在迅速流逝,而和他五脏六腑相连的数根丝线也在失去了生机的浸润之后迅速脱落、萎缩,直至将死亡的气息传递至邪祟的本体,没有半分声响,风一吹便什么也剩不下。

“咳,咳,咳……”

隋莘的气息愈发微弱,郭达俯下身去,想要再仔细看一次这位曾经上司的眼睛,可对上的只有一双失去生机的瞳孔与唇边那尚未破灭的血沫。在刀剑划过躯体的时刻,郭达分明听见一声谢谢,抬手抹去他脸颊的鲜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阳光和煦而幸福万分的笑颜,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在同一片夜空下,刘念的双眼忽地噙满泪水,三年间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可今夜的感觉却分外强烈,心有所感的望向身后,衣橱的深处藏着她最不愿面对的回忆。刘念也不知是从哪里出现的勇气,她闭着眼睛摸索出铁盒,强忍着剧烈的心跳拿起那张相片,她与他看到了一样的笑颜。

血水漫延到脚边,泪水滴落在相片,男人和女人一同对隋莘的笑容发表各自的见解——

“骗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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