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警官的承诺像一道微光,刺破了苏晚和陈默心中的阴霾,让他们终于看到摆脱困境的希望。此后,陈默常抽时间去警局与周洋碰面,苏晚在家通过电话同步信息,三人频繁沟通,反复推敲计划细节,既要引老鬼上钩、收集定罪证据,又要保障苏晚母女安全,不容丝毫差错。
公寓客厅的茶几上摊满地图与纸笔,两人常研究到深夜。暖黄台灯拉长身影,空气中飘着速溶咖啡的微苦。
苏晚指尖划过“城西纺织厂”标记:“这里是废弃老厂房,晚上安静适合交易,但呼救可能没人听见。”
陈默圈出布控点:“周警官说会在这几个路口安排便衣,后门小巷也留人,防老鬼逃跑。”
他们逐一列出临时换地点、搜身等风险,敲定应对方案,直至计划无懈可击。
三天后,周洋确定“引蛇出洞”计划。陈默回家告知苏晚:“你以‘苏野’名义假意投降,约老鬼在纺织厂做大额交易,勾起他贪念。周警官说你激素治疗后皮肤更细腻、气质柔和,正好以普通女性身份提前装微型摄像头,不易被怀疑,我去周旋拖延时间,给你和警方布控争取机会。”
苏晚愣了愣,摸了摸脸颊,治疗后皮肤确比以前光滑,语气也温和了些。她有些不安:“我去装摄像头?被发现怎么办?”
陈默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摄像头藏在胸针里,我会帮你拖延,警方也会配合。”
准备工作随即展开。苏晚翻出深灰夹克与黑长裤,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压低声音模仿“苏野”,几十遍后才稳定语气,还练习沉稳步伐,减少女性小动作。
她又选了浅米色针织衫与卡其裤,搭配浅灰双肩包,包里除设备还放了矿泉水和纸巾,扮成普通出门的女孩。
陈默则频繁与周洋通电话确认布控:“交易当天上午,警方会以‘例行检查’转移阿姨到 VIP病房,门外 24小时值守;纺织厂周围安排十名便衣,两辆警车待命,三分钟内可赶到。”
他把信息记在笔记本上,回来复述给苏晚,让她安心。
交易前一晚,气氛格外紧张。陈默仔细检查微型摄像头:开机显满电,存储空间够录两小时,试拍画面清晰、声音无杂音,才放进苏晚背包。
他叮嘱:“这有夜视功能,安装时调好角度,务必拍到交易场景和老鬼的账本。”
苏晚在地图上圈出安装点,是一棵老槐树树干,还标注“树干左侧,离地面 1.5米”。
她一边标注一边说:“我明天提前两小时过去,先在周围逛一圈确认老鬼的人没到,再装摄像头。装完去对面小卖部假装买东西,远程检查设备,没问题就给你发消息。走沿江路去,那边路灯亮、人多,到了绕后巷避开正门岗哨。”
陈默拂去她额前碎发,语气心疼:“明天遇老鬼的人别慌,就说散步迷路,是附近小区的。”
苏晚点头:“你也别硬碰硬,说我路上吐了在附近休息,尽量拖延等警方到位。”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晚就起床了。她先换深灰夹克和黑长裤,对着镜子最后练了遍“苏野”的语气,确认没问题后,拨通老鬼马仔电话。
她刻意压低声音:“喂,苏野。之前是我冲动,还是合作稳妥。城西纺织厂,今晚十点,我派人带钱来,你们备好货和账本,结清欠款。”
马仔得意道:“算你识相!让来的人别耍花样,我们带了不少兄弟!”
苏晚假意顺从,挂电话后松了口气,手心已沁出薄汗。
稍作平复,她换浅米色针织衫和卡其裤,戴口罩与鸭舌帽,把摄像头藏进胸前的小熊胸针。这是周警官特意准备的,摄像头藏在小熊眼睛里,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她背上双肩包检查工具,跟陈默打了招呼,骑电动车出发。
上午九点的街道上行人渐多,沿江路路灯未熄,橘黄色灯光映在江面泛着粼粼波光。苏晚骑得不快,一路观察周围,没有可疑车辆和陌生人打量,心里稍松。
四十分钟后到纺织厂附近,她先逛了圈周围小区,见有早起买菜的老人和推婴儿车的宝妈,氛围平和,没看到老鬼手下的影子。
她绕到纺织厂侧面小巷,巷子窄小,地面散落枯叶,风一吹发出“沙沙”声。纺织厂围墙很高,墙面爬满爬山虎,看着荒废已久。
苏晚走到老槐树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从背包拿出小巧的螺丝刀和粘性胶带,按标注在树干左侧找到凹陷处,用螺丝刀轻轻清理灰尘,再取出微型摄像头贴好、用胶带固定,调整角度对准正门。
安装很顺利,只用了五分钟。苏晚收起工具,拍了拍树干上的灰,假装整理衣服时悄悄按了胸针上的操控键,按下就能在手机看摄像头实时画面。
她走到对面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付钱时打开手机,屏幕上纺织厂正门画面清晰,连门口墙上的涂鸦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心里一喜,快速给陈默发短信:“设备已安装,一切正常。”
陈默收到短信时正在去纺织厂的路上,他握着手机,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回复:“我还有二十分钟到,你在安全地方等消息,别靠近纺织厂。”
发完看了眼副驾的箱子,里面全是用报纸包的假钞,鼓鼓囊囊足以以假乱真。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坐姿,眼神坚定:再过一小时,就能彻底抓住老鬼,苏晚和她母亲也能过安稳日子了。
晚上九点五十分,陈默准时到纺织厂门口。刚下车,就见四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寸头男人上前,上下打量他语气警惕:“你是谁?苏野呢?不是说他亲自来吗?”
陈默按商量好的说法,带几分歉意:“我是野哥的兄弟,他今早不舒服,路上吐了好几次,现在在附近诊所休息,让我先带钱来。他说交易完再跟鬼哥赔罪。”
寸头男人皱眉,伸手要抢箱子:“钱呢?先让我们看看。”
陈默侧身躲开,语气放缓:“别急,鬼哥还没来,等他到了咱们再验货交钱,这是规矩,你说是吧?”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纺织厂后巷口有个穿蓝色外套的男人徘徊,看身形是周警官安排的便衣,心里更踏实。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停在门口,老鬼从车上下来,手里拿个黑色账本,脸上挂着阴笑:“苏野倒会耍小聪明,自己不来,派个小弟送死?”
陈默心里一紧,表面镇定:“鬼哥,您这话不对,野哥是真不舒服,不是故意不来。您看,钱都带来了,咱们先验货,货没问题马上给钱。”
他故意拖延,目光不时瞟向远处,等苏晚发信号。
苏晚正躲在对面小卖部角落,手里紧攥手机,屏幕上是摄像头的实时画面。她清晰看到老鬼手里的账本,也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证据够了,立刻给周洋发短信:“证据已收集,请求行动。”
周洋收到短信,当即对着对讲机下令:“行动!”
埋伏在周围的便衣警察瞬间出动,从各路口冲向纺织厂门口。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划破夜空。
老鬼看到警察,脸色瞬间惨白,账本“啪”地掉在地上,转身就往车上跑:“快跑!有警察!”
陈默早有准备,冲上去一把抱住老鬼的腿,死死拽住:“别让他跑了!他是老鬼!”
老鬼挣扎着踢打:“你找死!”
但陈默不管怎么被踢,就是不松手。很快,两个警察冲过来按住老鬼的肩膀,把他按在地上,“咔嚓”一声戴上手铐。
老鬼的马仔们见状,有的想跑有的想反抗,都被早有准备的警察制服。
一个马仔想捡地上的账本销毁,被便衣一把抓住手腕,账本也被收了,这是证明他们走私的关键证据。
苏晚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眼泪瞬间涌上来。她靠在小卖部墙上,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纠缠这么久的老鬼,终于被抓住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不用担惊受怕母亲的安全!
她摸了**前的小熊胸针,满心感激:若不是激素治疗带来的外貌变化,她没法顺利装摄像头;若没有陈默的陪伴和周洋的帮助,也走不到今天。
警察押着老鬼和马仔往警车走,老鬼还不甘心挣扎:“你们没有证据!我要告你们!”
周洋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账本,在他面前晃了晃:“证据?这账本上的走私记录,还有纺织厂门口的监控录像,足够定你的罪了。”
老鬼看到账本,脸色彻底灰败,再也说不出话。
陈默走到苏晚身边,轻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都结束了。”
苏晚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却露出久违的笑:“是啊,结束了。陈默,谢谢你,还有周警官,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陈默笑着擦去她脸上的泪:“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你和阿姨都能过安稳日子了。”
夜色渐深,警笛声远去,纺织厂门口恢复平静。苏晚和陈默站在路边,望着远处的星空,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他们知道,接下来还要做很多事,苏晚去警局指证老鬼,陈默办房子解抵押,陪苏晚母亲继续治疗。但这一次,他们不再害怕,因为彼此陪伴、互相支持,一定能彻底摆脱困境,迎接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