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没想到吧？”林羽双手插兜，故意摆出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直以来我都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现在嘛——我摊牌了！”
陈越斌正揉着刚被游戏闪到的眼睛，闻言一脸茫然：“等下，我脑子有点乱……这谁啊？”
黄诚突然举着手机凑过来，语气激动：“靠！老林，你火了！”
几人呼啦一下围过去，只见校园论坛的首页飘着好几个帖子，标题个个抓人眼球——《惊现汉服帅哥！是哪个系的神仙学长？》《宿舍楼下抓拍，这颜值直接封神！》，点进去全是下午在商城拍的照片，评论区已经刷了几百条。林羽看着屏幕里那张带着古韵的脸，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标题党啊...
“不过说真的，”李阳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一脸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快把我家那个平平无奇的好大儿还来，你这个妖怪！”
“去去去，瞎说。”林羽笑着拍开他的手。
吵吵闹闹间，窗外的天渐渐暗了，几人一拍即合往食堂走。
“我觉得今晚宿舍的灯泡可以卸了。”林羽突然开口。
“啊？为啥？”黄诚纳闷。
“哥们打扮这么帅，”他故意挺了挺胸，“你们三个往旁边一站，全都会变成自带柔光的电灯泡....”
这话刚说完，李阳和陈越斌立刻扑上来，一边一个勒住他的脖子：“飘了是吧？今晚给你吊起来照明...”
“不——”
嬉笑声一路撒到食堂。打饭时，阿姨给林羽的餐盘里舀了满满一勺红烧肉，堆得比别人高出一截，明明是同样的价钱。
李阳盯着自己碗里零星的几块肉，愤愤地叉起一块青菜，嚼得咯吱作响：“邪术，绝对是邪术！”
陈越斌在旁看得直乐，慢悠悠道：“格局小了不是？这叫颜值带来的附加价值。”
林羽憋着笑，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香得眯起了眼。
“明天的表演记得来啊”
大家异口同声：“不来了不来了...”
“大家拿你当兄弟你拿大家当太君，明天过去看你装x，不如在宿舍打游戏”
“今天我请夜宵和奶茶”
“义父！”
这几天林羽和叶璇的联系淡了不少。一来是他把心思全扑在了练习上，二来叶璇的消息回得总是很慢，有时隔了大半天才能收到一句简短的回复，让林羽心里隐隐有些挂怀。不过叶璇在消息里提过一句“事情快解决了”，还特意叮嘱他专心准备演出，别分心。
想到明天的活动叶璇应该能回来，林羽便没再多想。两人简单聊了几句近况，他便收拾妥当，熄灯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校园里就透着股不同寻常的热闹。彩旗在主干道两侧迎风招展，几个社团已经支起了摊位，远远能听见扩音器里传来试音的动静。虽然领导老师的开场致辞还没开始，校园活动的氛围却早已弥漫开来——今晚的汇演是重头戏，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林羽还是起了个大早，去校门口的甜品店买了奶油包和热可可（爷爷，奶油面包好好吃啊~），拎着在张诗瑶宿舍楼下等她。褪去了昨天那身古韵装扮，他换回了寻常的T恤牛仔裤，又成了那个扔进人堆里就不起眼的少年。
没过多久，张诗瑶就下来了。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背带裙，长发梳成俏皮的高马尾，发梢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整个人像颗裹着糖霜的果子，甜得晃眼。看见林羽手里的早餐，她眼睛一亮，小跑过来接过去，声音软软的：“谢谢呀！”
这一幕落在不少早起的男生眼里，啧啧称羡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林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傍晚的霞光给教学楼镀上一层暖金时，秦茹月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她提着沉甸甸的化妆箱，远远看见林羽和张诗瑶，便笑着挥了挥手。
“秦姐！”张诗瑶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秦茹月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转向林羽：“跟我来后台吧，时间差不多了。”
后台化妆室里还飘着淡淡的发胶味，秦茹月利落地打开箱子，取出那套月白汉服。林羽换好衣服，她又细心地帮他系好玉带，将银线绣成的云纹披帛搭在肩头，每一个结都系得周正妥帖。“别紧张，”她一边往化妆刷上蘸取粉底，一边轻声道，“你底子好，稍微勾勒一下就出彩，等会儿上台就当底下都是白菜。”
张诗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晃着两条腿看秦茹月给林羽画眉，时不时插句嘴：“秦姐，你看他耳朵红了！是不是被你说中了？”
秦茹月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别捣乱，这眉峰要是画歪了，小心他等会儿瞪你。”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漾着笑意，手里的动作丝毫没停。
眉峰斜挑，眼尾轻扫，唇上点了层淡淡的朱红。镜中的林羽渐渐褪去青涩，长发用玉冠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月白广袖垂落身侧，活脱脱一位从泛黄书页里走出来的温润公子。秦茹月满意地直点头：“嗯，今天这状态，比上次试妆时更有神韵。”
她收拾着化妆箱，随口跟张诗瑶寒暄两句，便急匆匆要走：“外头戏院的老旦还等着我补妆，再不去我要被人唠了。”临出门又回头叮嘱，“瑶瑶，等会儿他上台，记得帮我录段视频。”
“知道啦！保证高清无码！”张诗瑶做了个OK的手势。
林羽的节目排在中间段，后台候场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几个灯带表演的女生路过，瞥见他的造型都眼前一亮，有胆大的笑着搭话：“同学，你这扮相也太绝了吧？等会儿一定秒杀全场！”林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挠着头笑了笑。
侧幕的缝隙里能看见台下攒动的人影，刚表演完的同学带着一身汗走下来，笑着跟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林羽深吸一口气，手心沁出的薄汗濡湿了广袖内侧的布料。
【我可以...我可以...】
报幕员清亮的声音落下时，他定了定神，迈步走出侧幕。
喧闹的大厅像被按了瞬间静音，半秒的寂静后，细碎的惊叹声像涟漪般荡开——
“天呐，这也太帅了吧……”
“是他！昨天论坛上刷屏的那个古风帅哥！”
“这身汉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窃窃私语在席间蔓延，有人悄悄举起手机对准舞台，原本有些松散的注意力瞬间凝聚起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身子，眼里的期待像被风吹旺的火苗，越燃越亮。
月白锦缎上的银线云纹在舞台灯光下流转，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剑眉星目里盛着恰到好处的从容。伴奏响起的瞬间，他抬起眼，清澈的嗓音裹着旋律漫出来，像是山涧的清泉淌过青石，带着张诗瑶教过的技巧，又添了几分独有的干净，稳稳地穿透了偌大的礼堂。
李阳他们几个坐在前排，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起哄的词，此刻却全卡在喉咙里。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连手里晃得正欢的荧光棒都忘了挥动，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玩偶。
台上的歌声还在继续，清越里带着温润，像月光淌过湖面。林羽站在聚光灯下，广袖随着抬手的动作轻轻扬起，银线云纹在光里明明灭灭，举手投足间没有半分局促，倒透着种浑然天成的儒雅，仿佛他天生就该站在这样的舞台上。
张诗瑶坐在稍偏的位置，手里紧紧攥着那束向日葵，指节都捏得发白。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碎星，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那个身影，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连林羽唱到转音的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时，整个礼堂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前排的领导率先反应过来，带头鼓起了掌，掌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转眼就汇成汹涌的浪潮，夹杂着口哨声、叫好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林羽对着台下深深拱手，月白的衣摆垂落如流云。抬眼时，他在后排的人群里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叶璇站在光影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眼神里满是真切的欣慰。林羽心头一暖，忍不住朝她挥了挥手，叶璇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这时，张诗瑶抱着一束包装得简洁利落的花束，噔噔噔跑上舞台。花束里没有繁复的姹紫嫣红，只有几支深蓝鸢尾昂首挺立，搭配着银灰色尤加利叶，间或插着两支白色洋桔梗，用深灰条纹纸细细裹住，透着股清爽的英气。
她把花塞进林羽怀里，眼睛弯成月牙：“唱得太棒啦！这束鸢尾送你，配得上今天的你哦！”声音里还带着点雀跃，引得台下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
林羽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束，深蓝鸢尾的花瓣像展翅的蝶，沾着细碎的水珠，和他身上月白汉服的银线云纹莫名相衬。
他抬头看向张诗瑶，对方正冲他用力眨眼睛，眼底的笑意比聚光灯还要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