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落幕，轮到评委点评环节。教声乐的刘老师率先拿起话筒，语气里满是赞赏：“林羽同学的演唱，无论是气息控制还是音色处理都相当出色，尤其是戏腔转音的部分，既保留了古韵，又带着年轻人的清亮，很难得。”
旁边教形体的老师也跟着点头：“服装和造型与歌曲意境完美契合，月白云纹的设计衬得他身形如松，往台上一站，就有了古典文学里‘陌上人如玉’的气质。”
学生评委们倒是直白得多，有个女生拿着话筒笑盈盈道：“老师说得都对，但我还是想强调——林羽学长今天真的太帅了！这颜值加实力，简直是双倍暴击！”台下顿时响起一阵会心的哄笑。
林羽站在舞台中央，对着评委席微微欠身，声音清朗：“谢谢各位老师和同学的认可，这段时间的练习能被大家看到，我很荣幸。”举止从容，眼神温润，倒真应了那句“陌上公子，温润如玉”。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分数定然低不了。
他目光扫过评委席时，恰好撞见作为学生评委的章戾洵，便温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那笑容明明坦荡和煦，落在章戾洵眼里，却像是无声的挑衅，心里的嫉妒像野草般疯长，指尖暗暗攥紧了笔。
林羽下台后，后台评委席的章戾洵脸色早已涨成了猪肝色，趁着旁人不注意，低低咒骂了一句：“该死的……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厉害？他之前绝对是在扮猪吃老虎！”
圣华学院的评分机制向来特别——所有节目表演完毕后才统一公布分数，一来是为了保护后续表演者的心态，二来也是为了吸引大家看完全场。最终的奖项要等到散场前才揭晓。
林羽回到后台，匆匆换好常服出来，刚推开换衣间的门，就被一群学生围住了。“林羽同学，能加个微信吗？”“可以和你合张影吗？”“你的歌好好听，有没有上传到音乐平台呀？”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热闹得像个小型粉丝见面会。
张诗瑶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怀里抱着袋薯片，乐呵呵地看着被人群围住的林羽。看他手忙脚乱又不好意思拒绝的样子，她忍不住偷偷笑，往嘴里塞了片薯片——自家“培育”的选手这么受欢迎，倒像是她自己得了奖似的，心里甜滋滋的。
张诗瑶抱着手臂站在角落，看着被众人围住的林羽，嘴角忍不住翘得老高，小声嘀咕着：“瞧瞧这效果，果然没白费我天天盯着他练习。论眼光和调教能力，我张诗瑶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嘿嘿。”说着还得意地挑了挑眉，活像只偷到糖的小狐狸。
她正想走上前说几句祝贺的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老爸发来的消息：“瑶瑶，演出结束了吗？家里今晚聚餐，你直接出学校，我在南门等你。”
张诗瑶撇撇嘴，手指飞快地回了句“马上到”，抬头望了望人群里的林羽，实在挤不进去。恰好瞧见闺蜜李思思举着杯奶茶路过，她立刻招手：“思思！这边！”
“咋了？刚想找你呢，林羽那首歌也太绝了吧！”李思思一脸激动。
“先别说这个，”张诗瑶拉过她，“我爸叫我去参加聚餐，实在走不开。你帮我跟林羽说声恭喜，就说……就说他今天帅炸了，没给我丢脸！”
李思思挑眉笑笑：“这么忙啊？行，保证带到。”
张诗瑶冲她挥挥手，抓起包就往外跑：“谢啦姐妹，回头给你带好吃的！”
后台这边，林羽好不容易跟要签名、合影的同学一一打过招呼，终于得以靠在墙边喘口气。手心还残留着握笔的温度，额角也沁出了层薄汗，他刚拧开瓶盖想喝口水，就见李思思跑了过来。
“林羽！”
“是你啊，找我有事？”林羽笑着问。
“张诗瑶让我给你带句话，”李思思学着张诗瑶的语气，拖长了调子，“她说‘你今天帅炸了，没给我丢脸，恭喜呀’！”说完又补充道，“她爸叫她回家吃晚饭，急着走呢，让我一定传到。”
林羽闻言愣了愣，随即失笑，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瓶身，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替我谢谢她，也祝她晚饭吃得开心。”
李思思笑着比了个“收到”的手势，转身去找自己的朋友了。
林羽刚拿起手机，屏幕就震个不停。宿舍群里，三个死党已经聊翻了天——
【我靠！老林你今晚是真的炸场了！那嗓子那扮相，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阳的消息带着一连串感叹号。
【你小子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给我开了大眼了！】黄诚紧跟其后，还配了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包。
陈越斌则继续他的“夺舍论”：【说真的，你绝对被什么神仙附体重生了，不然怎么突然这么猛？】
林羽看得失笑，慢悠悠回了句：【没想到吧？爸爸今天这表现，够你们吹半年了...】
叶璇的消息也紧跟着进来，语气里满是真诚的雀跃：“林羽，你今晚太厉害了！那首歌被你唱活了！”聊了几句后，她忽然提了句：“刚才看台上，连你们系的系花都给你送花了呢。”尾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溜溜，像颗没熟透的梅子。
林羽心头微动，刚想解释，后台的广播却通知下一个节目即将开始，只好先回了句“回头跟你细说”。
又过了四五个节目，今晚的汇演总算落下帷幕。当主持人拿起获奖名单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获得本次校园文艺汇演一等奖的是——”主持人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台下，“林羽同学，《云袖》！”
掌声再次如潮水般涌来，林羽起身走上台，从校长手中接过烫金证书和奖杯，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笑容干净又明亮。
后排的叶璇望着台上那个被光芒笼罩的少年，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那个腼腆又善良的男生，如今站在聚光灯下，从容又耀眼，像一块被打磨过的玉，透出属于自己的光泽。她悄悄抬手拍了张照片，照片里的林羽正对着台下微笑，背景是璀璨的灯海。
叶璇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停在林羽领奖的那张照片上。少年站在聚光灯下，手里举着奖杯，眉眼间的笑意干净又明亮。她望着那抹笑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轻轻点了“设为壁纸”的按钮，屏幕暗下去的瞬间，还能映出她眼里藏不住的暖意。
场馆外的夜风带着凉意，林羽刚走出大门，就看见路灯下站着的叶璇。她穿了件米白色风衣，长发被风拂得轻轻晃动，像幅安静的画。他笑着挥了挥手：“等很久了？”
叶璇转过身，眼里漾着柔和的笑意：“没多久。”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像是缠缠绕绕的丝线，带着点说不清的缱绻。
林羽走近了才发现，她风衣袖口卷着的地方，露出一小片缠着纱布的胳膊，纱布边缘隐约透着点红。再看她眼底，藏着掩不住的疲惫，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他心里一紧，伸手想碰又怕弄疼她，声音都放轻了：“你胳膊怎么了？受伤了？”
叶璇下意识拢了拢袖口，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只是抬眼望着他，语气轻快了些：“没事，小伤而已。今天你拿奖，该好好庆祝，我请你吃饭吧？”
“这怎么行。”林羽没接话，鬼使神差地轻轻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腕，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伤成这样怎么能算小事？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他的掌心很暖，带着点薄汗。叶璇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她轻轻挣了挣，却没抽回手，反而往前靠了靠，额头几乎要碰到他胸口，声音细若蚊吟：“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的。”
林羽愣了一下，感受到怀里人微微发颤的肩膀，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放缓了动作，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像晚风：“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我等你准备好。”
“你太狡猾了……”叶璇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安心，像只找到了温暖巢穴的小猫。
怀里忽然靠过来一副温软的身躯，带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林羽浑身一僵，耳根“唰”地红透了，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试探着唤了声：“叶璇？”
“嗯……”叶璇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口传来，带着点鼻音，“再等一会儿……你身上有股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说着，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像只贪恋温暖的小动物，鼻尖轻轻扫过他的衬衫领口。林羽能感觉到她睫毛在自己胸口轻轻颤动，心跳漏了一拍，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此刻的安静格外珍贵。
他只好抬手，有些笨拙地搭在她背后，任由她在怀里轻轻嗅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在晚风中交缠。路灯的光晕落在两人发间，连空气都像是被浸软了，带着点微甜的黏腻。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被晚风吹得轻轻晃。远处传来散场人群的笑闹声，衬得这一隅格外安静，连月光都像是踮着脚，悄悄停在他们发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