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瑶姐姐今天穿的衣服这么搭！这就是心有灵犀吧？”张允柠眉眼弯弯，语气里满是雀跃。
张诗瑶却还没从方才的余韵里抽离——方才那样窝在一个男生怀里，于她而言是头一遭。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个瞬间。
【原来男生的胸膛，这么坚实啊...】
“你怎么了？”林羽的声音带着点试探，将她飘远的思绪轻轻拽了回来。
“嗯？啊……没什么。”张诗瑶回过神，脸颊微热，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林羽今天戴了副红色美瞳。此刻他微微眯起眼，眼底那抹猩红让他整个人添了几分说不清的邪气，瞧着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好啦，咱们也自己拍几张吧？我约的摄影小姐姐已经到啦。”张允柠没察觉两人间的微妙，亲昵地挽住张诗瑶的胳膊，拉着她就往朋友那边跑，准备去换衣服。
张诗瑶架不住张允柠软磨硬泡，换上了沈清辞的衣服和配饰。镜中的人眉眼低垂，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忧郁气息，还原度还是很高的。
“嗯，一看就带着股命苦的劲儿。”张允柠盯着她看了半晌，冒出句稀奇古怪的评价。
“胡说什么呢。”张诗瑶嗔怪地抬手，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几人快步走到摄影小姐姐搭的简易棚子下。棚里摆着些古朴道具，烟雾机正缓缓吐着朦胧白雾，摄影灯的光晕在地面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小姐姐一边调整角度，一边耐心地指导三人摆姿势，快门声此起彼伏。三人跟着指令变换着动作与神情，忙忙碌碌拍了一下午，这场累人的拍摄总算告一段落。
摄影小姐姐笑着约张允柠下次一起吃饭，便和同行的朋友收拾起设备，先行离开了。
“嗯——累死我了！”张允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手揉着酸胀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疲惫。
“小柠，把假发摘了吧，戴了一整天了。”张诗瑶温声劝道。
“我不！我出角色、没回宿舍，坚决不摘！”小妮子梗着脖子，态度倒是坚决。
张诗瑶见她这副模样，也只能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不再多劝。
“今天的你，很有姐姐样。”林羽忽然伸手，轻轻戳了戳张诗瑶的胳膊。
“什么嘛，难道平时在你眼里，我就像个小孩？”她挑眉反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
“不是像，就是。”林羽一本正经地补了句。
“呸！我才没有！”张诗瑶又气又笑，伸手推了把他的脑袋。
一旁的张允柠瞅着这幕，忽然拍手道：“要是《墨香》里也有这种剧情就好啦！”
两人一愣，这大反派难得流露的几分温情日常，瞧着还真有点意思。
几人走出场馆，路上不时有行人举着手机拍照，或是投来好奇的打量目光。好在返程的人流里也混着不少卸下妆容却仍穿着角色服的coser，林羽和张诗瑶被这同类扎堆的氛围裹着，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人就是这样，独自穿奇装异服时总觉得浑身发紧，可当周围都是相似的身影，那份拘谨便像被风吹散的烟，不知不觉就淡了。
“小瑶姐姐，我腿都快断了，咱们回去吧？”张允柠拖着长音，往张诗瑶身上靠了靠，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张诗瑶转头看向林羽：“你这边还有安排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林羽正低头快速敲着手机，屏幕那头叶璇刚发来消息说就在附近。他抬眼应道：“没事，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们先回吧。”
“哦。”张诗瑶应了一声，又叮嘱了句“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便拉着蔫蔫的张允柠上了车。
林羽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汇入车流，才转身往街角走去。
叶璇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白色衬衫松垮地敞着，里面搭件利落的黑色短T，下身是条做旧的拉丝牛仔裤，一身穿搭又美又飒。
她怀里抱着只毛茸茸的小狗，指尖正轻轻挠着小家伙的下巴，引得那团软乎乎的小东西不时蹭蹭她的手心。
“你在做什么？”林羽忽然起了玩心，刻意压低了嗓音，脚步放轻地朝长椅走近。
叶璇抬眼，见一个面色冷冽的身影逼近，对方手里还提着柄长剑，一身装扮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不由得皱紧了眉。
“等人。”她语气冰冷，惜字如金，眼神里已带上了几分警惕。
“把狗交出来。”林羽继续用压得低哑的声音说道，语气里添了几分刻意的寒意。配上他今天那身带感的装扮，眉眼间的冷冽确实透着股慑人的压迫感。
“滚开。”叶璇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指节被她捏得咯吱作响，手臂微抬，显然已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瞧着她这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模样，林羽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换回了原本的声音：“是我啦。”说着，他掏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屏幕上还停留在刚才两人聊天的界面。
“嗯？”叶璇愣住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满是错愕，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褪去了防备。
“还没认出来？我是林羽啊。”林羽笑着抬了抬下巴，特意挺了挺身上这套江屹川的c服，想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话音刚落，叶璇的拳头已经快准狠地砸在了他肚子上。
“嗷——”林羽没防备，疼得闷哼一声，顺势就跪蹲在了地上。其实那力道算不上重，更像是带着气的不轻不重一下，可他还是故意蜷着身子，装出一副受创不轻的样子。
“是……真是我啊。”他捂着肚子，抬头看向叶璇，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嗯，我知道。”叶璇面无表情地应了句，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促狭。
想想也觉得好笑——此刻穿着魔头江屹川戏服的林羽，就这么狼狈地蹲在地上，那副模样实在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反差。
叶璇见他半天没起身，反倒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难不成自己真没收住力？她赶紧伸手去扶他：“你怎么样？真疼坏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哈哈哈哈！”林羽猛地直起身，笑得前仰后合，哪还有半分痛苦的样子，“骗你的！”
叶璇又气又笑，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你讨厌死了！”
“哎哟哎哟，错了错了，真错了。”林羽连忙告饶，顺势抓住她的手腕。
两人闹了一阵，叶璇才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照片：“你看你今天发我的这张，美颜开得跟换了个人似的，鬼才认得出！结果你还敢来吓唬我？”
“对不起嘛，”林羽挠挠头，语气讨饶，“本来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下午拍了一天照，累得脑子都转不动了，我一忙就....”
“哼！”叶璇扭过头，抱着怀里的小狗不肯理他，耳根却悄悄泛红。
林羽见状，赶紧凑上去软磨硬泡，好话连篇。叶璇被他缠得没办法，终于转回头，昂着下巴故意刁难：“那……你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
这话本是随口逗他的，她料定林羽脸皮没这么厚。谁知话音刚落，林羽竟真的低下头，在她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皮肤。
！？
叶璇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像被按下暂停键，一片空白。她怔怔地看着林羽近在咫尺的脸，连呼吸都忘了调整。
过了好半晌，她才慢吞吞地回过神，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说不清的羞恼：“流氓……”
“啊？抱歉抱歉！”林羽也像是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挠着头往后退了半步，耳朵尖红得厉害。
两人闹了一阵，方才那点暧昧的张力才渐渐消散。林羽的目光落在叶璇怀里的小狗身上，毛茸茸一团缩在她臂弯里，正乖乖舔着爪子，不由得好奇问道：“这狗是你养的吗？”
“不是，捡的。”叶璇轻轻抚摸着小狗的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正在帮它找主人。”
虽说只是临时照看，她眼里的喜爱却藏不住——指尖划过小狗软毛时，连眼神都跟着柔和了几分。
“它脖子上挂着牌子，我已经给主人打过电话了，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小孩的哭闹声。一个年轻妈妈正牵着个揉着眼睛抽泣的小男孩快步走来，看到长椅旁的叶璇和林羽，尤其是叶璇怀里的小狗时，眼睛一亮，试探着问：“请问……你们是不是捡到一只白色的小狗？”
叶璇仔细核对了电话里说过的特征——小狗爪子上的浅色胎记、项圈内侧的小铃铛，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小狗递过去。
小男孩一接过狗狗，立刻破涕为笑，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环住毛茸茸的身子。小狗像是认出了小主人，也欢快地伸出舌头，一下下舔着他挂着泪珠的脸颊，惹得小男孩咯咯直笑，方才的哭闹声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年轻妈妈连声道谢，牵着孩子转身离开时，身后还飘来小男孩软糯的叮嘱：“团团下次不许乱跑啦……”
叶璇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怀里像是还残留着小狗温热的重量，眼神里掠过一丝淡淡的不舍，又掺杂着几分如释重负的复杂。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小家伙，能回到主人身边，总归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