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儿子，魂都飘到外太空了？想啥呢？”
李阳刚回宿舍，就见林羽对着墙发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忍不住踹了他凳子一脚。
林羽一个激灵，回神时眼神还有些发空：“没、没啥。”
“少来这套，赶紧招了。”李阳抱臂盯着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再不说我掀你床板了。”
林羽叹了口气，指尖在桌面上划了个圈：“嗯....我在想……我那叛逆的儿子，什么时候肯叫我声爸爸。”
“你滚！”李阳笑着给了他一拳，“说人话。”
“真没事。”林羽揉着胳膊笑了笑，眼底却还沉着些什么，“真有事，肯定跟你们说。”
“行吧行吧，懒得管你。”李阳转身爬上床，“我先补觉了，明天社团招新得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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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光刚漫过宿舍楼檐，黄诚就掀了林羽的被子：“老林，去社团招新看看？”
林羽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地哼：“不去，困死了。”
“帮个忙呗，好歹去站站场子。”李阳正对着镜子抓头发，发胶喷得满宿舍都是，“今天我必拿下那帮新生，让他们见识下游戏部的厉害。”
“收手吧大哥，你要先把我拿下了...”
林羽被两人连拖带拽地架到操场，手里还塞了块写着“游戏社招新”的硬纸板。摊位后，陈越斌正热情的应付着围上来的新生，嘴角噙着标准的微笑。
李阳和黄诚在摊位前忙得被人暴抽的陀螺，一个扯着嗓子喊“游戏部包教包会”，一个往新生手里塞传单，眼角余光瞥见杵在旁边的林羽，李阳直接把“游戏社招新”的牌子往他怀里一塞：“老林，拿着牌子去转悠转悠！扯开嗓子喊两声，好歹给咱攒点人气！”
林羽懒洋洋地应了声，拎着牌子慢悠悠地晃。阳光把牌子上的字晒得发烫，他走几步才含糊地喊一句“游戏社招新”，声音软乎乎的，像怕惊扰了谁，连路过的流浪猫都懒得抬眼皮看他。
“小伙子，这么喊可拉不到人哦~”
清亮的声音裹着点戏谑，又很熟悉。林羽一楞，这声音……？
他猛地回头，视线先被一片晃眼的亮黄攫住。江悦宁站在几步开外，身上那件宽松的姜黄色卫衣快遮到大腿根，下摆露出一截磨边牛仔短裙，被风一吹轻轻掀动。两条白得晃眼的腿笔直地伸着，踩着双奶白色老爹鞋，脚尖随着晃悠的步子轻点地面。披肩长发里挑染的几缕亚麻金格外惹眼，被风掀起时，发尾刚好扫过她涂着镜面唇釉的唇角，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光泽。
“江悦宁？！”林羽手里的纸板“啪”地掉在地上，“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你被人开除了....？”
“没头没脑说的什么话啊？”江悦宁挑眉，视线从他瞪圆的眼睛滑到攥皱的衣角，忽然伸手挽住他胳膊，指腹不经意蹭过他小臂的皮肤，熟稔得仿佛昨天才一起爬过院墙。
“回国了嘛，你爸说你在圣华，正好过来看看咯。”她晃了晃交缠的胳膊，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嗯，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呆呆傻傻的。”
“发什么呆呢？”
江悦宁见他半天没动静，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手腕上的银质手链跟着动作叮当作响，链身被磨得发亮，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是小时候两人省了好几个月零花钱，一起挑的同款。林羽记得自己那条早就被摩挲得锃亮，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抽屉最深处。
“这手链你还留着啊？”他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意外。
“嚯嚯，听你这意思，是没把咱俩的宝贝好好收着？”江悦宁歪着头打量他，眼尾微微上挑，下一秒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脸颊，用了点不轻不重的力气。
“留着呢留着呢！”林羽赶紧举手投降，语气正经得很，“一直好好收着，都舍不得拿出来戴，真的真的。”
“嗯~这还差不多。”她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脸上的温度。
林羽趁机转移话题，好奇道：“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年才回来，难道……真被那边开除了？”
“瞎说什么呢！”江悦宁拍了他一下，眼底漾着笑，“我可是光明正大作为交换生回来的，大概能待一个学期呢。”
“你在招新？进哪个社团了？”
林羽摇摇头，手里举着块印着“游戏社”字样的牌子：“没有，帮朋友拿牌子宣传下。”
“哎，还是得看我的。”江悦宁一把抢过牌子，挑眉笑他，“做宣传得有热情懂不懂？”说着将牌子高高举过头顶，清了清嗓子，突然拔高音量喊起来：“游戏社招新啦！大神带飞免费上分！帅哥美女速来——”
她本就惹眼，清亮的声音又带着股子鲜活劲儿，路过的学生顿时慢下脚步。江悦宁索性走过去，眉眼弯弯地跟人搭话，三言两语就把人说动了，转眼就聚拢了不少人。林羽站在旁边看着，看她手舞足蹈介绍社团的样子，眼里的光比牌子上的字还亮，嘴角忍不住跟着上扬。
“老林！你刚才干甚去啦？”李阳大着嗓门冲过来，一眼瞥见江悦宁，顿时收了声，“欸？这位是？”
他和黄诚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江悦宁倒是大方，伸手朝他们晃了晃：“你们好呀，我是江悦宁，林羽的发小。”说着很自然地挽住了林羽的胳膊，姿态熟稔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哦……幸会幸会。”黄诚讷讷地应着。
“发小？”李阳眼睛一亮，偷偷撞了撞林羽的胳膊，压低声音笑，“好小子，藏得够深啊，有这么漂亮的发小都不说？”
“那是，他眼光一向好。”江悦宁接过话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半点不客气。
林羽正想开口说什么，后背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你们在聊什么呢？”张诗瑶站在身后，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书，眼神带着点疑惑扫过几人。
“哦，瑶瑶。”林羽下意识应道。
“咦？悦宁？”张诗瑶看到江悦宁时，也愣了一下。
“你们认识？”林羽更惊讶了。
“差不多吧。”江悦宁笑着说，“我爸跟她家是生意伙伴。”
“嗯，家里有合作。”张诗瑶点点头，目光在江悦宁挽着林羽的手上停了半秒，心里莫名有点别扭，却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一会儿要一起吃晚饭吗？”江悦宁随口问了句，语气里的客套藏不住——她刚回来，自然是想单独跟林羽叙旧的。
张诗瑶哪里会不懂，当即笑着摆手：“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得先回去了。”找了个借口便转身走了。
李阳和黄诚见状，识趣地跟江悦宁加了微讯，也打着哈哈溜了。
“那林羽同学，”江悦宁重新拽住林羽的手腕，眼里的笑意又鲜活起来，“我就先征用咯~”
不等他回应，就拉着他往人群外走，风风火火的，像要把这些年没一起走过的路，一下子补回来似的。
“可以啊，刚才夸你有眼光，还真没说错。”江悦宁冲他扬了扬下巴，眼底带着点戏谑。
“谁能想到你还认识张诗瑶。”林羽无奈地笑了笑。
“只能说世界太小呗。欸，我要吃那个！”她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指向街角。
林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个支着铁板的梅干菜饼摊，油香混着梅干菜的咸鲜飘过来。买了饼，她又拉着他钻进隔壁的水果摊，手指在橙黄的橘子和饱满的脆李间挑挑拣拣。
“你是不知道，外面的饭有多难吃。”她咬了口刚买的饼，含糊不清地说，“还是这些好吃呀，嗯~真香。”
林羽没说话，只是顺手帮她把挑好的橘子放进袋里。
她拿起颗表皮光滑的橙子丢进袋中，指尖划过果皮上的纹路，像是随口闲聊般问：“张诗瑶……跟你很熟啊？”
“算是吧。”林羽正低头数着水果，漫不经心地回，“之前帮过她一点小忙。”
“哼——呣。”江悦宁拖长了调子，尾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她直起身把水果袋递给老板称重，眼睛却瞟着林羽，“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爽哦。”
“有吗？”林羽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付了钱，没太往心里去，“可能你想多了。”
“这是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江悦宁三两口把剩下的梅干菜饼塞进嘴里，快步走到垃圾桶边丢了包装纸，腮帮子还鼓鼓囊囊的，说话带着点含混的气音。
她几步追上来，追问：“所以啊，你到底帮她什么忙了？”
“也没什么。”林羽拎着水果袋往前走，随口道，“就是画点海报，帮她搞过汇演，穿穿cos服委托之类的。”
“什么？”江悦宁猛地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才多艺了？这些我怎么从没见过你表演？”
“这不是没机会展示嘛。”林羽被她逗笑了，掏出手机晃了晃，“诺，我有视频和照片，给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