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耍流氓啊？”
林羽挣扎着想直起身，可江悦宁的两条胳膊已经缠了上来，小臂死死圈住他的后颈，手肘往中间一收，愣是把他的脖子锁得动弹不得。
“对呀。”
江悦宁仰头看他，嘴角勾起抹狡黠的笑，下一秒，她的唇瓣在他嘴上飞快地啄了一下，软乎乎的，带着点刚吃过炖肉的酱香。
！？
林羽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下一秒，江悦宁突然松了手，还往前推了把。他本就撑在沙发扶手上，这下彻底失了平衡，“咕咚”一声重重坐在了地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大拇指慢悠悠擦过自己的嘴唇，眼神里带着点轻佻的娇媚，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刚才抓拍的自拍，照片里她歪着头，正搂着他的脖子亲下去，而他僵着身子，一脸懵的表情被拍得清清楚楚。
“行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她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先生，你也不想照片被别人看见吧？？”
林羽看清照片，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啊？！删了！”
“别过来哦。”她往后退了半步，举起手机作势要喊，“过来我就叫人了——”
“姑奶奶，我怕了。”林羽无奈地停住脚，“你想干什么，直说。”
“简单。”江悦宁收起手机，眼神忽然软了点，“留这陪我一晚呗，我一个人住有点怕。”
“……行行行。”林羽实在没辙，只好点头。
“哼哼~孺子可教。”她转身跑进卫生间，很快抛出来一个洗漱包，“喏，拿去。”
林羽接住包，看着她促狭的眼神，总觉得没好事。“我可是正经人……”
“想什么呢？”江悦宁白他一眼，“你洗完了我还要洗呢，赶紧的。”
“哦……”
林羽抱着洗漱包进了卫生间，心一直悬着，生怕她冷不丁闯进来。锁上门还不放心，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时，眼睛还死死盯着门锁，跟防贼似的。
“小羽。”门外突然传来她的声音。
林羽一个激灵：“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江悦宁的声音透着笑意，“提醒你一声，洗漱包里有刮胡刀，顺便把胡子刮了，扎得慌。”
“……哦。”
等他磨磨蹭蹭洗漱完出来，发现江悦宁正窝在沙发上刷手机，没什么异常动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拿起吹风机吹头发，热风嗡嗡地响。江悦宁默默起身，盯着他吹了声口哨，转身进了卫生间。
？？？
林羽握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一脸莫名其妙。
终于，江悦宁也洗漱完了。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发梢滴着水，脸颊被热气蒸得泛红。她甩了甩头发，冲林羽扬下巴：“来吧。”
“来什么？”林羽警惕地后退半步。
“帮我吹头发啊。”她理所当然地说，“小时候你不经常帮我吹吗？”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说法啊？”
“我哪有？”江悦宁挑眉，“明明是你自己戴了有色眼镜。”
“呸……”
林羽嘴上吐槽，还是乖乖拿起吹风机，插上电。热风拂过她湿漉漉的发梢，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恍惚间，真像回到了小时候挤在一块吹头发的夜晚。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
“你看，”江悦宁侧耳听着雨声，语气里满是得意，“要不是我留你，这会儿你早成落汤鸡咯~”
“要不是是你用照片威胁我，我现在已经在宿舍躺着了好吗。”林羽拆她的台。
“小羽。”她忽然开口，声音轻了些。
“嗯？”
“你……还给谁吹过（头发）？”
林羽手一顿，没好气道：“再开这种玩笑我真走了。”
“哎哎，逗你的嘛。”江悦宁撇撇嘴，却往他手心蹭了蹭头发，舒服地眯起眼，任由他摆弄。
“好了，差不多该睡了。”林羽关掉吹风机，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江悦宁“嗯”了一声，慢悠悠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两人进了房间，林羽在床边铺好地铺，江悦宁则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啪”的一声，床头灯灭了。房间里瞬间陷入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地响。
黑暗里，雨声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淅淅沥沥地敲着窗，像谁在耳边数着秒。
林羽躺在地铺上，床垫有点薄，能感觉到地板的凉意。他睁着眼，天花板在昏暗中只剩模糊的轮廓，鼻尖却总萦绕着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和白天炖肉的香气缠在一起，有点让人分心。
“睡不着？”床上传来江悦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没有。”林羽闭着眼应了一声，声音有点闷。
“骗人，你呼吸声都变了。”她好像翻了个身，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是不是地铺太硬了？要不……你上来挤挤？”
林羽连眼睛都懒得睁：“免了，我怕半夜被你踹下去。”
“切，我才不踹你。”江悦宁的声音带着笑意，“小时候你跟我睡一张床，不总抢我被子吗？”
“是你抢好不好，抢不过你还踹我。”林羽反驳，话一出口才觉不对——这对话太像小时候了，明明隔了这么多年，却好像昨天刚一起挤过一张小床。
他听见她窸窸窣窣地动了动，然后床头灯突然被按亮，暖黄的光漫下来。江悦宁支着肘躺在床上，头发散在枕头上，眼睛在光里亮晶晶的：“说真的，回来看到你，还挺……”
她顿了顿，没说下去，只是望着他笑了笑。
林羽迷迷糊糊睁开眼，又觉得太刺眼别过头：“挺什么？挺意外我没长残？”
“才不是。”她笑出声，“是挺……安心的。好像不管走多远，回来总能看到你在这儿，跟小时候一样。”
雨声还在继续，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林羽的心跳不知怎么就乱了节拍，他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话都多余。
“喂，”江悦宁又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着谁，“那条手链，你真的还留着？”
“嗯。”林羽应得很快，“在抽屉里收着呢。”
“明天给我看看呗？”
“……行。”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床头灯又按灭了。黑暗重新涌上来，这次却好像没那么让人不自在了。林羽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混着窗外的雨声，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阿嚏！”
江悦宁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掀开半角被子：“行啦，别逞强了，赶紧上来吧，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林羽揉了揉鼻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把薄被往身上紧了紧：“我一个大老爷们，不怕冷，睡你的就完了。”
后半夜不知几点，林羽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弄醒了。
意识还蒙着层雾，他只觉得身边的地铺有什么钻了进来。
鼻尖蹭到片柔软的布料，混着熟悉的洗发水香味——是江悦宁的味道。
“干什么？”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眼睛都没睁开。
“地板太凉了。”她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黏糊，“怕你感冒。”
林羽想反驳，可眼皮重得掀不开，脑子里像灌了浆糊。只感觉她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发丝扫过他的脖颈，有点痒。他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却被她伸手捞了回去。
“别动。”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小时候不都这么睡吗？”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紧绷的神经。林羽没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睡意重新漫上来。迷迷糊糊间，他好像觉得怀里空落落的，便循着那点温热的气息，伸手把身边的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手臂自然地环了上去。
怀里的人顿了一下，没挣扎，反而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找到热源的小猫。
雨声还在继续，敲在窗上沙沙响。林羽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怀里的温度刚刚好，连带着梦境都变得暖融融的。
再次睁眼时，天已经亮透了。
晨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斜斜打在脸上，有点晃眼。林羽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搂着个人——江悦宁蜷在他臂弯里，睫毛很长，呼吸轻轻扫过他的锁骨，带着点痒意。
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四目相对，空气静了几秒。
江悦宁先是懵了懵，随即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早啊。”
林羽这才猛地回神，手像触电似的想松开，动作太急，整个人往后一仰，后脑勺“咚”地磕在了床脚的挡板上。
“噗嗤。”江悦宁笑出声，伸手捞了他一把，“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抱。”
江悦宁此刻穿着件宽松的丝质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隐约能瞥见颈下的弧度，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睡衣下摆只遮到大腿根，两条腿白得晃眼，随意地搭在床边，裹着层刚睡醒的慵懒劲儿，像团浸了晨光的棉花，软得让人移不开眼，又偏偏不敢细看。
“本来嘛，”江悦宁忽然撑起上半身，手捂着嘴，故意挤出点委屈的调子，眼里却闪着促狭的光，“昨天看你可怜，想分你点温暖，结果某人抱着我就不撒手，死死箍了一整夜——呜呜呜......我的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