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含情脉脉地望着林羽，指尖还轻轻掐了把他的脸颊，有些软乎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弯了眼。
“咱们早点回去吧？”林羽握住她的手，轻声提议。
“嗯……听你的。”她立刻点头，顺势将肩膀往林羽身上靠了靠，闭上眼时，脸上满是安心的模样。林羽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低声应道：“好。”
出了KTV的门，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林羽记得要送江悦宁回家，便先给叶璇叫了车。叶璇坐在副驾驶里，扒着车窗朝他挥手，反复叮嘱：“你回去了一定要给我发消息，别忘啦。”
“知道了，放心吧。”林羽笑着点点头，直到出租车驶远，他才转身走向江悦宁。
两人上了车，江悦宁径直摇下车窗，夜风吹得她的发丝飘起，她却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夜景，一路都没说话。
到了江悦宁家楼下，她拎起包，慢悠悠地往楼道走，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上来吧。”
“嗯。”林羽应了声，跟在她身后。
一路依旧无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轻轻回荡。
进了房间，江悦宁一屁股砸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包袱。
林羽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心事：“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嗯哼？”江悦宁没抬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是不是……我和叶璇不合适？”林羽坐在沙发边，指尖攥着衣角，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江悦宁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抬眼看向他，语气平淡：“我不想对你们的感情指手画脚，最后怎么选，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
林羽没接话，只是垂着头，客厅里的沉默像被拉长的线，绷得有些紧。
“但是吧，”江悦宁忽然打破安静，她脱了鞋，整个人蜷在沙发里，目光直直地盯着林羽，“你们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吗？要是以后分了手，你们俩会变成什么样？这些你都想过吗？”
林羽喉结动了动，声音发涩：“我……我还是有点不相信，我会是那种辜负她的人。”
“是吗？”江悦宁忽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既然你这么说，要不要试试看？”
“试什么？”林羽抬头，眼里满是疑惑。
江悦宁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带着狡黠的笑，冲他招了招手：“先过来，坐我旁边。”
林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挪了过去。刚靠近，江悦宁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带着酒气的唇直接凑了上来。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抓住林羽的手腕，猛地往自己胸口按去。
温热柔软的触感瞬间传来，林羽像被烫到一样，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地用力推开江悦宁，声音都有些发颤：“等等……别这样！”
江悦宁被推开后，手却顺势向下一探，随即低低地笑了出来，眼神里带着点嘲讽：“看到了吗？不管嘴上说得多冠冕堂皇，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你……”林羽攥紧手，指尖泛白，又气又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经常会这样对别人吗？”林羽攥着拳，胸口莫名窜起一股烦躁，连语气都带了点冲劲。
江悦宁闻言，不满地皱紧眉头，坐直了些：“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种事，我只对你做过。”
她顿了顿，又靠回沙发里，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倒不如说，我这是牺牲色相给你演示，你该感谢我才对。”
话锋一转，她的眼神沉了沉，少了几分戏谑，多了点认真：“我只是想告诉你，拖着对谁都没好处。你最后要做什么决定，我不会过多干涉——遵循你自己的内心来就好。”
“感情这东西，本来就分不出什么对错。”江悦宁笑了笑，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划着，“但你得想清楚——你真的做好和她过一辈子的准备了吗？”
“我……”林羽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仿佛只要回到熟悉的环境，眼前的纠结就会自动消解。
“嗯。”江悦宁没再追问，踢着拖鞋起身，顺手从玄关拿了把伞，“我送你到楼下。”
到了楼下，天空忽然飘起细密的小雨，江悦宁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我给你叫辆车吧？”
“不用了。”林羽眼神有些失神，声音轻飘飘的，“我想先走会儿路。”
“真被我说中，伤到心了？”江悦宁看着他耷拉着的肩膀，语气软了些。
“不是……”林羽摇摇头，语气带着点自嘲，“你说得挺对，我确实不该这么优柔寡断，实在不像个男人。”
“别瞎扣帽子。”江悦宁挥挥手，“这跟是不是男人没关系，就是个选择问题，没那么复杂。”
“嗯……”林羽应了声，转身撑伞慢慢走进雨里。
雨水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却没让他清醒半分。他不得不承认，最初和叶璇在一起，确实是出于恐惧；可后来，叶璇的笑、叶璇的温柔，又悄悄在他心里生了根。他曾喜欢张诗瑶是真的，但和叶璇彼此磨合也是真的——现在，他也有点弄不懂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雨越下越大，一把伞完全不够挡雨，裤腿早已湿透，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林羽浑浑噩噩走进校门时，浑身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咦？”奶茶店靠窗的位置，张诗瑶正捧着热奶茶躲雨，远远瞥见那个熟悉的背影，她连忙抬手招呼，可对方像是没听见。她顾不上多想，抓起伞就冲了出去。
“林羽！”她快步追上，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语气带着点急，“下这么大雨，怎么不躲躲？先等雨停了再走啊！”
“啊？没事。”林羽回过神，声音有些沙哑，“马上到宿舍就好了。”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张诗瑶皱着眉，转身跑回奶茶店，很快又拿着条叠得整齐的手帕跑回来，塞到他手里，“你先擦擦身上的雨水，要是着凉会感冒的！”
“我……”林羽捏着手帕，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淋雨一点都不好。”张诗瑶见他不动，干脆主动踮起脚，用手帕轻轻擦拭他额角和脸颊的雨水，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擦完雨水，她抬头看着他，眉头拧得更紧，“脸色这么差，状态也不对，出什么事了？”
“我就是觉得……淋点雨挺酷的。”林羽扯了个蹩脚的理由，眼神有些闪躲，“别介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诗瑶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明显不信他这套说辞，只觉得他在故意打岔，“好了，先坐会儿吧，这杯奶茶你拿着喝，暖暖身子。”她把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奶茶递过去，轻轻叹了口气。
“下次别这么‘虐待’自己了，淋雨一点都不酷，只会冻感冒。”她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也不是故意的。”林羽接过奶茶，指尖裹着暖意，他摩挲着杯壁，小声解释，“本来以为雨不大，想走回宿舍的，结果半路越下越大，就成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张诗瑶见他说了“理由”，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奶茶店的角落，一时没了话，只有店里的背景音乐和窗外的雨声轻轻飘着。
林羽摸出手机，才看到叶璇发来的消息——第一条是刚下雨时发的：【你到学校了吗？现在雨挺大的】。他赶紧回：【我在学校了，躲雨呢】。
消息刚发出去，叶璇就秒回：【那你自己小心啊，别感冒了】。
【好，你也是】林羽打完字，抬头往窗外看了眼，雨势果然小了很多，只剩下细密的雨丝。
“雨好像变小了，那我先回宿舍了。”他站起身，又给张诗瑶点了杯热奶茶，才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走。
“这么着急啊？”张诗瑶看着他，有些担心，“这杯奶茶你拿着喝啊，还热着呢。”
“不用了，我暖暖手就够了。”林羽摆了摆手，又晃了晃手里的手帕，“这个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没事，不着急的。”张诗瑶见他执意要走，也没再多留，只是起身叮嘱，“那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回到宿舍，林羽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径直躺到了床上。室友们见他脸色发白、神情蔫蔫的，都围过来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只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没什么，就是玩了一天，有点累。”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众人，不再多言。
宿舍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雨声。林羽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江悦宁刚才说的那些话却像潮水般涌进脑海——“拖着没好处”“身体不会骗人”“你真的想好了过一辈子吗”，每一句都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紧。
他试着闭上眼放空，可越想理清思绪，脑子就越乱，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不知熬了多久，困意终于袭来，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却很快坠入了梦境。
梦里，叶璇站在他面前，眼眶通红，一遍遍地问他：“你是不是从来没真心想过和我在一起？你心里到底装着谁？”他张着嘴想解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叶璇看着他的眼神从失望变成了厌恶，转身就走，任凭他怎么追、怎么喊，都再也抓不住她的手，看着渐行渐远的叶璇，他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