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白膜到手，先喷水补土打磨。你看，哪块颜色不一样，就说明那儿不平，反复磨个两三次就成了。”王路法说着，把打磨好的头盔递到林羽眼前。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模型漆：“现在不少头盔是分件的，喷好漆直接拼就行；要是没分件，就用遮盖胶带挡着喷，看自己情况就行。”
“我们家常用自调的模型漆，不过自喷漆也能用，用得好效果也不差的。”顿了顿，他拿起两个头盔塞给林羽，“像麒麟侠的头盔，复眼内部直接上色拼透明镜片，和透明漆拼内部喷银色对比的话，内部喷银效果会更好，你戴上试试看。”
林羽接过头盔试了试，摘下时皱眉道：“感觉喷了透明漆后，镜片视野变差了一些。”
“正常。”王路法摆摆手，又聊起细节，“这几年头盔开合都爱用强磁，方便；以前常用子母扣，要么就是鸭嘴扣，看你自己喜欢哪种了。”
话锋一转，他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热情地拉着林羽：“走，带你去看胸甲！”
仓库里，王路法敲了敲两具盔甲，发出“当当”的声响：“这种吸塑的、打印甲，看着利落，但坏了不好修。”他又指向另一具，抬手捶了下皮套——凹陷下去的地方慢慢弹了回来，“这种贴皮的麻烦点，但耐造；还有翻模软甲，我自己觉得是最好使的。”
林羽看得眼睛发亮，王路法忽然问：“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做这个生意？”
“我要！”林羽立刻应下，又补了句，“能顺便帮我做一把照雪明吗？”
“好说好说！”王路法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剑我送你了！”
“成，先给你量身材数据，不然盔甲做出来不合身。”王路法拉着林羽进了里屋，拿软尺绕着他的肩、腰、腿各种测量，“打底衣和头套得你自己准备，到时候膝盖甲用魔术贴固定，你去裁缝铺把边封死，零件就不容易掉了。”
“行，哥，麻烦你了！”林羽非常开心，掏出手机和王路法加了好友。
“客气啥！”王路法摆摆手，“那兄弟明天见！”
“好嘞哥，明天见！”林羽挥着手离开，心里满是期待。
回去的路上，他连脸上的妆都没卸，攥着手机给江悦宁发消息，把今天的事一股脑儿说了。江悦宁很快回复，语气带着点几分了然——王路法做的皮套，林羽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所以，为了你的麒麟侠皮套，还得多打几天工？】
【对呀，那活儿强度也不大，多赚点钱总没差。】
【行吧，既然你忙完了，过来吃饭。】
消息末尾，江悦宁附上了定位。
等林羽赶到地方，就见江悦宁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捏着红酒杯轻轻晃着，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淡红的痕迹。
“怎么选在这儿吃？”林羽在她对面坐下，扫了眼周围精致的装潢，一看就不便宜。
“毕竟你今天跑前跑后累着了，请你吃顿好的。”江悦宁撑着下巴笑，眼尾弯了弯。
“哪能让你请？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该我请才对。”林羽连忙摆手。
“呵呵呵。”江悦宁没接话，目光往下扫了眼他的裤子，眼神里带着点促狭。
林羽心里一紧：“你想干嘛？”
“想。”她慢悠悠叉了块肉放进嘴里，语气故意拖得长。
“别别别，你还是放过我吧。”林羽赶紧告饶，“我这身子骨，经不起你折腾。”
江悦宁被他逗笑，放下叉子收了玩笑脸，语气正经了些：“不开玩笑了，说正事。”
“什么正事？”林羽坐直了些。
江悦宁没直接回答，反而拿起刀叉，给他盘子里切了块牛排：“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工作？”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没什么目标，现在就只想好好活着。”
江悦宁听完，低笑出声：“呵呵呵，小心这话传出去，被人说你胸无大志哦？”
“唉……想做大事哪有那么容易。”林羽长舒口气，转头低头切盘子里的牛排，刀刃碰到瓷盘发出轻响。
“那可不一定。”江悦宁忽然歪了歪头，眼神亮了亮，“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啊。”
林羽抬眼瞥她：“这对你没好处吧？”
“让你当网络主播，就当是我对你的投资。”她往前凑了凑，笑着追问，“怎么样，有兴趣吗？”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卖了，给你打免费血工吧？”林羽故意皱着眉调侃。
“我哪有那么离谱。”江悦宁翻了个白眼，语气松下来，“你要是没兴趣，我也不勉强。”
林羽指尖顿了顿，稍微坐直了些：“所以你这次回国，是想试着做生意？”
“算一半吧。”
“一半？”他没懂。
“还有一半，是因为你。”
这话一落，林羽切肉的手猛地顿住，刀叉悬在半空。
江悦宁见状，又笑了：“别紧张啊，我又不会真当什么恶毒女配，还能吃了你不成？”
“啊？”林羽更懵了。
“你呀，跟小时候一样傻。”她拿起酒杯，仰头把剩下的红酒喝光，杯底空了才放下。
“你这到底说的什么意思？别打哑谜了——谜语人滚出哥谭啊！”林羽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茫然。
江悦宁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些，轻声说：“想你了，不可以吗？”
语气软乎乎的，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心，还是又在开玩笑。
“行，你说啥是啥...”林羽是实在分不出来了。
“你身上有潜力，我看得出来。”江悦宁语气沉了沉，多了几分真诚，“来我公司试试吧？”
林羽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啦，我知道你刚才是逗我玩。没问题，咱俩之间，不用扯那些人情世故。”
饭毕，江悦宁叫了代驾，两人并肩坐在车后座。“过两天我把合同拟好，你先看看，再决定签不签。”她侧头说。林羽点头应下：“好，到时候我等你消息。”
车到江悦宁公寓楼下，林羽推开车门冲她挥挥手，简单叮嘱了两句“注意安全”，便转身离开了。他抬头望了望夜空，城市的霓虹太亮，只零星缀着几颗黯淡的星星，连银河的影子都寻不见。
另一边，快递分拣站里，叶璇刚徒手搬完一台冰箱，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旁边来打零工的小伙子看呆了，拉了拉身边人的胳膊，小声问：“哥，这姑娘是谁啊？这么能扛？”
那人压低声音：“不定期来帮忙的，是个实打实的女强人，别多问，干好自己的活就行。”
林羽的电话这时打了过来，叶璇接起，声音带着点喘：“我这边快忙完了，你再等我一会儿，忙完就出去找你。”
“好，不急，你慢慢来。”林羽挂了电话，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蹲下来等。
又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叶璇才快步走出来，衣角和裤腿上沾了些灰。“辛苦啦。”林羽立刻站起来，掏出纸巾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又絮絮叨叨问了几句“累不累”“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旁边路过的分拣员看了眼，倒也觉得稀奇，明明是姑娘干着体力活，反倒是小伙子来细心慰问，不过看着还挺和谐。
“我得明天才下班呢，你不用在这儿等我了。”叶璇微微仰头，任由林羽用纸巾帮自己擦着汗，声音软了些。
“行，那等你明天下班，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林羽说完，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哎呀，我身上都是汗。”叶璇脸颊微红，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带着点嗔怪。
“怕啥，多好闻。”林羽笑着躲开。
林羽其实没待多久，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可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叶璇心里却像被什么暖乎乎的东西填得满满当当，连疲惫都散了大半。
她低头笑了笑，拎起林羽带来的零食饮料，转身又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分拣站，手上的劲都好像多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