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脸上的倦色褪去大半，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林羽则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指尖划着手机屏幕，闻声抬眼瞥了她一下。
“饿了吧？咱们去吃饭。”他下了床就准备拉着她走。
“等等，”叶璇忽然掏出一块粉饼，“给你补个妆再去。”她平时本就极少化妆，包里也只备着这几样最基础的化妆品应急。
林羽没多话，乖乖闭上眼，任由她微凉的指尖捏着粉扑，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拍了几下。
粉饼收进包里时，叶璇看着他的样子，眼底弯起一抹满意的笑，伸手拉起他：“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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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诗瑶攥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屏幕还停留在林羽当模特的照片上——他半倚着摄影棚背景板，身边的女搭档微微侧头，发梢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两人对着镜头笑得默契。她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抱枕边缘，连自己都没察觉眉头拧了多久。
“奇怪死了。”她猛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不过是林羽工作而已，她以前看他跟其他人互动，一起拍照，都没有过这种堵得慌的感觉，怎么今天看他跟别人靠得近一点，心里就跟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似的，又沉又闷？
她抓了抓头发，越想越乱，干脆趿拉着拖鞋往秦茹月房间跑，推门时还带起一阵风：“茹月姐，茹月姐，我感觉自己好像病了...”
秦茹月正对着电脑整理文件，被她这慌慌张张的模样吓了一跳，转头笑道：“怎么了这是？”说罢，还把手搭在她额头量了量温度，确认她有没有感冒。
张诗瑶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语气里满是困惑：“就是……今天看林羽当模特，他跟那个女搭档靠得挺近的，还一起笑。我看到的时候，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堵得慌，还有点生气。我觉得...我现在很奇怪！”
秦茹月闻言，手里的鼠标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却没直接点破，反而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平时看他跟别人说话、做事，也会有这种感觉吗？比如他帮其他女生的忙，或者和其他女生聊天之类？”
张诗瑶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没有，就今天看他跟那个女的靠得近，才这样。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知道他在工作，可就是控制不住不舒服。”
秦茹月放下鼠标，转过身面对着她，语气温和：“傻丫头，这不是奇怪，也不是有病。你会因为他跟别人走得近而不舒服，是因为你在意他啊——比普通朋友更在意的那种。”
“更在意？”张诗瑶愣了愣，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慌，又有点说不出的异样，“可……可我们就是朋友啊。”
“朋友之间，可不会因为对方跟异性正常工作互动就堵得慌哦。”秦茹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带着笑意，“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看到他笑的时候，会忍不住跟着开心？他遇到麻烦的时候，会比自己有事还着急？如果是，那你对他的心意，可早就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张诗瑶坐在那里，秦茹月的话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想起每次林羽给自己带爱吃的甜品时的模样，想起他帮自己修电脑时专注的侧脸，想起刚才看到照片时那股莫名的酸涩——原来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有了答案。
她脸颊悄悄发烫，抬手捂了捂脸，声音细若蚊蚋：“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秦茹月看着她这副害羞又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先别急着慌，慢慢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至于以后怎么做，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慢慢琢磨。”
“可他前一阵刚拒绝了允柠的表白啊……而且他明明有对象，我现在居然还为这种事吃醋，”张诗瑶垂着脑袋，指尖抠着衣角，声音里满是懊恼，“我是不是有点坏？明明知道不该这样的。”
秦茹月刚端起水杯要喝，听见这话手猛地一顿，杯沿的水溅出来几滴。镜片“咔嗒”一声，崩开了一道细纹，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
好你个林羽！秦茹月在心里咬牙，表面却还维持着平静。处着对象还让我家两个姑娘记挂，前有允柠表白被拒，后有诗瑶为他吃醋，以前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背地里居然玩这么花？
她放下水杯，伸手揉了揉张诗瑶的脑袋，语气温和却带着笃定：“傻丫头，坏人可不会这么反省自己。你只是没分清心意，算不上坏。”
张诗瑶被她这么一安慰，心里的郁结散了大半，又叽叽喳喳跟秦茹月聊了几句，就蹦蹦跳跳去找张允柠玩了。
门一关上，秦茹月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眉头拧得紧紧的。她起身走到衣柜前，翻出一件利落的短款外套换上，指尖扣纽扣时都带着几分力道。“该死的林羽，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她拎着包快步下楼，坐进车里后，没有直接开去林羽常去的地方，而是先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林羽？”秦茹月的声音听不出异样，甚至还带着点日常的随意，“刚才听诗瑶说你最近在忙模特的活？怎么样，累不累？”
电话那头的林羽没多想，笑着回：“还好，就是拍的时候得一直摆姿势，有点费劲儿。刚跟叶璇吃完饭，正在街上散步呢。”
“哦？跟叶璇在一起啊。”秦茹月语气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你们在哪儿散步呢？我刚好在附近办事，要是顺路，想跟你说点诗瑶的事——她刚才跟我聊的时候，好像有点小情绪。”
林羽没察觉出不对劲，报了个附近的街道名称：“就在五一路这边，离你办事的地方近吗？要是绕路就不用特意过来了，诗瑶的事我回头问她也行。”
“不远，不远...我马上到。”秦茹月挂了电话，方向盘一打，朝着林羽说的方向开去。
另一边，林羽挂了电话，还跟身边的叶璇笑着提了句：“秦姐说在附近，要过来跟我说诗瑶的事。”
叶璇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一辆红色轿车缓缓停在两人面前。车窗降下，秦茹月摘下金边眼镜，目光扫过来时，在看到林羽和叶璇紧紧牵着的手那一刻，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冷厉的杀气，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沉了几分。
秦茹月推开车门下来，脸上已重新挂起平和的笑，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冷意只是错觉。她目光先落在叶璇身上，语气热络：“这位就是叶璇吧？常听林羽提起你，真人比他说的还漂亮。”
叶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点头：“秦姐好。”
“你们刚吃完饭？”秦茹月顺势看向两人，视线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顿了半秒，又很快移开，“前面不远有家新开的甜品店，我上周尝过，芋泥千层特别地道，叶璇要不要去试试？我请你，不过我停车技术不太好，让林羽帮我指挥一下，我们马上来。”
叶璇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林羽。林羽没多想，觉得秦茹月一片好意，便笑着说：“去吧，我跟秦姐说几句话，等会儿去找你。”
叶璇应了声“好”，又叮嘱林羽“别让秦姐等太久”，才拿着糖葫芦往甜品店的方向走，身影渐渐融入街边的人流里。
等叶璇彻底看不见了，秦茹月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她猛地转身，不等林羽反应，一把将他按在车身上，手臂撑在他头顶，形成一个严实的车咚。林羽后背撞得微疼，刚要开口，就见秦茹月眼底满是怒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林羽，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懵了：“秦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秦茹月冷笑一声，指尖几乎要戳到他胸口，“你有对象，为什么不跟诗瑶和允柠说清楚？让她们俩为你心思不定，甚至为你吃醋，你觉得很好玩吗？”
旁边路过两个年轻女孩，见状掏出手机想拍，秦茹月眼尖瞥见，头也没回地厉声道：“拍什么拍？再拍把你手机扔了！给我滚！”
那两个女孩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赶紧收起手机，匆匆快步走开了。
没了旁人打扰，秦茹月的火气更盛，盯着林羽的眼睛：“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靠谱的，结果你倒好，一边跟叶璇处着对象，一边让另外两个姑娘惦记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魅力？”
“什么？？”林羽睁大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张诗瑶她？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