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嗯，不只是那天！还有很多日子吧！都过得不完美……也都没被记下来。毕竟，那个时候都没开始写日记嘛」
还以为人生就是这么充满巧合，自己和顾学姐谈起了这事，清玲也要聊聊这段回忆。
看来只是举了个例子，毕竟那天算是他们都不想回忆的一个典型吧。
但无论是说，还是回避。这在天城的内心里，都是一种煎熬。
「是啊……」
「天城你也觉得吧，要是完美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写进小说里也会有素材吧！」
「是吗……」
「肯定是吧！和青梅竹马的快乐日常什么的，大家都爱看吧！」
「呃，这是真的不好说了。现在的环境……天降系更有受众吧」
「为什么一提到这个话题，刚刚还是消沉的天城你就精神不少啊！你就这么想说青梅敌不过天降是吧！」
「只是……职业病吧……抱歉」
「真是的！先不说这个了！看日记去！」
再一次回到了这本两个人一起完成的日记上。
一遍一遍地回味着过去的故事，一次一次地在心里感叹没有清玲的话，自己的人生该是多么的灰暗。
「天城……刚才我说起那天……没事吧」
「没事啊，只是有些——尴尬吧」
时间越来越晚，日记本被翻看了一回又一回，本就烂熟于心的事迹在心里又一次得到了确认——那的确是两人之间发生的，没有改变的事。
「呐，天城。你怀念高中吗……」
「网上经常刷到过怀念的言论吧。但我是一点没有感触。那个不把学生当人，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不让学生好过的地方，要是说怀念，那真是好笑吧。与虚无缥缈的命运做斗争，结果还没有所谓老师的好脸色看……真是不愿想起啊」
「我不是让你说这个啊！没有人会想回忆学校相关的事情好吗！特别是我们学校！我是说……想回到高中时期那样吗，身边的关系……」
「不想啊，当时我就只有清玲你这一个朋友。也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那样不是很好吧」
「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就不好了（小声）……我是说！要是我们两个还是学生，这种要遮遮掩掩、考虑班级内部的人际关系的学生！这样的身份……」
学生？一个班的学生？住在隔壁的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聊着学校里的事情，一起考着同一份令人恶心的卷子，一起——
和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的那个清玲一起……
头……好痛。
「……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吧……更自由一点不是更好吗……并不想回去，完全不想」
这么说，倒是轻松啊……
齐天城的语气很奇怪，像是在说一件根本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似乎在撇清关系一样。苏清玲瞪大着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天城！你——！」
好像生气了，苏清玲从他的身边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瞪着齐天城，紧紧地咬着下嘴唇。
「清玲？」
「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啊！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
「你不是个作家吗！这些话串在一起！不是很清楚吗！」
「过去是不完美的，怀念过去，想不想回去！这不是很简单的对话逻辑吗！」
「你就回答我“嗯，想一起回去，把那些不好的回忆覆盖掉”就可以了！为什么听不懂啊！」
「我知道……只是，根本没法改变吧，过去。而且，也不是不能接受吧，以前的事」
「那就不要这样冷淡的表情对待我们的过去……我很生气啊！天城你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真是的……」
看着自己的发小激动地流下了眼泪，齐天城赶紧抱住她。
她没有拒绝的意思，但手没有像以往一样，回抱着齐天城。只是不断地揩着眼泪，就算已经打湿了发小的胸腔。
「怎么突然这样了……」
齐天城是明白自己发小的性子，也知道以前的两人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可在这个她最喜欢的假日里吵，还是第一回。
「为什么……为什么！天城你这副模样！不应该开心才对吗！和我一起的时间难道对你是无所谓的吗！」
「不是，不可能是」
「那天城你为什么这样无精打采！告诉我啊！」
「有些……心事……」
「那你说啊！我是个笨蛋啊！为了和天城你考上一个大学又不会打扰到和你一起的时光，我每天都是深夜里努力学习的啊！为了给天城你画插画，我可是花了很多工夫去练习的啊！你不说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天的事啊……提起了就……」
「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天城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啊！我被你O了一身！我根本就不在意啊！甚至……甚至很满意啊！这种回忆……你还要我怎么说啊！我们是什么烂俗国产GAL的男女主角吗！因为下半身的事这么纠结！」
「我只是……和你说的那个回到高中一联系起来……什么完美的过去……」
「那又怎么了！」
「我会想，要是那天就那么完美地结束，我们就会是真正的情侣，以恋人的身份度过高中三年」
「就算那样会被老师发现吧，就算那样会被同学取笑吧，就算那样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吧……但即使是名义上的差别，我也觉得，要是有那个机会，挺好的。可，我们不可能做到了……」
但，现在或许能做到吧……
想到这个的一瞬间，脑袋不疼了。
………………………
从客厅的开水壶里接了杯水，出来的时候看见父母房间的门缝里还透着灯光，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就灭了。应该是被清玲突然的大嗓门惊到了吧。
嘛，这和齐天城可没有关系。更准确地说，是齐天城不想管这事。
蹑手蹑脚地关好卧室的门，看了眼自己的发小还坐在床边，一脸的害羞，齐天城是终于把自己那颗半死不活的心复苏了起来。
「来，喝口水吧。刚刚很累吧，润润嗓子，还有很多话要说吧」
她接过水杯，一开始还是浅浅地抿了几口，可眼前就是温柔形态的齐天城，想了想，还是一口气干了。
「对不起……天城，刚刚有点——歇斯底里了！」
「没事，习惯了，这么多年的」
「这么说搞得像我很那个一样……我明明知道的，天城你不可能不在乎我们的事的！但……我还是会这么想……对不起！」
「没事的，初中的时候，每次吵架，我还会想清玲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呢，明明知道不可能」
「你才是笨蛋啊！怎么可能讨厌你啊！天城！」
「是吧，真傻啊」
「……是啊」
时候也不早了，齐天城把盒子里的东西收拾好，放在原本的位置后，便拉着苏清玲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天城你，变了好多呢」
「越来越会让你生气了？」
「不要在提这个啦！我的意思是，天城你自从……完结了之前那本小说吧，就变了好多……」
「比如？」
「就像现在这样！为什么这么游刃有余了！」
「因为我想清楚了，也准备去做了——好吧，说说变化吧。虽然感觉你老是说这个」
「我说过的吧！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有这种感觉！这种改变……让我害怕……害怕你不是那个我熟悉的天城……新朋友也好、新女友也好、新工作也好……太多改变了……甚至天城你自己，都不是那个阴暗角色了……」
「不好吗？」
「……我先告诉天城你一件事，就是以前，高中的时候。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朋友吗……」
「嗯，这是事实」
「其实！是我的原因了！每次都是我把你拉走的！要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我怕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被人抢走位置……现在不会了！因为我知道的，天城你的想法，很清楚了！」
「我知道啊，我乐意。我也只想和你做朋友」
「那现在……嗯，天城你和说过的，顾书昀和我是一样的」
「谢谢你……清玲」
苏清玲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自己的发小，意思很明显。明天也该早起，现在就睡的话，在一起躺着说说话，就差不多了。
又是，苏清玲和齐天城的日常。
可这一次，齐天城不想没有改变了。
「那个……清玲，你说回到过去……」
「只，只是想让天城你哄哄我而已啦！毕竟……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现在也是！」
「我说，其实也能做到吧」
「……因为天城你有系统？又是这样的无聊笑话吗！」
【我还没这功能】
「不，我是说……还是这个房间吧，还是你和我。或许，我们能再来一次，把那天覆盖掉」
「再，再来一次？！那天？！」
苏清玲再一次震惊了，看着带着温柔笑容的齐天城，又很快害羞起来。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那天的事……不是说做就做的！那时……我也是下定了决心的！从高中开始改变的……只不过——什么都没发生！」
「那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改变。你不是说了吗，我改变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一样，完全不——」
嘴唇重叠在了一起，一开始还想推开，可最后还是决定任由齐天城去做。
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她这么想着。
不同于那个时候，把接吻单纯理解为贴着嘴。
可现在的齐天城，已经改变了。
把手伸向她衣扣，那件熟悉的衣装被齐天城褪去。
两个人没有分开，可这些动作还是那么流畅。
「真是的……从哪学的……这么熟练」
虽然嘴里念叨着平静，可现在完全是血冲上了大脑。
就算扯下苏清玲欲拒还迎拉着的，齐天城还是没有半点的犹豫。
捏住她的脚踝，想要把袜子脱下的时候，她撇开眼神，捂着嘴，小声地说着：
「就，就只留着这个吧！网上说……可以增加攻速……」
「……你又是从哪学的……」
「要，要你管啊！」
苏清玲假模假样地用手臂挡着，齐天城轻轻一拉，便一览无余。
他撑着自己的身子，架在她的身躯之上。
「好漂亮」
除了这句之外，什么都不好说了。
「都看过好几次吧……变态……」
没有前戏，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为什么……这么……夸张啊……天城！比以前都……」
「可能，是爱吧」
「……油嘴滑舌」
是啊，那个时候，可能真的是没有爱吧。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理解这么做的意义吗？当时的他，说到这个，都会害羞吧。那些名著中出现这些片段，都会不自觉地翻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行为？是像网上，就如孙笑川吧中所谈那样，只是欲望所产生的污浊吗？和金钱、生理混在一切的恶心行为？
还是和巴什拉德·德·萨德所说的一样，是推动人类文明发展的源动力？
对于齐天城来说，这个只是他在爱着自己所爱的人。
就和聊天、牵手一样，这不是行为所赋予的意义。
爱，是贯穿在所有的行为之中的。不会因为事情的大小所影响。
它混合着责任、意识的相通、对不同的人格的包容。
不是简单的“和她在一起很开心”，而是“想和她永远不分离”。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有那个觉悟吗？肩负着她的人生。
嘛，过去了，已经想不通了。至于现在，他有着十足的把握。
「没事吧，这么直接……会很痛吧」
被单有了血迹。
「没……没事……适应一会就好了——天城，你尽管……」
齐天城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再一次重叠了彼此的嘴唇。
…………………………
「孩子他爸……应，应该不是我听错了吧……是清玲她的声音……」
「好好睡觉，管他们干嘛。这么大个人」
「哎呀……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啊……还有车要赶吧」
「赶紧睡，别瞎操心」
无论是客观的噪声还是主观的担忧，直到凌晨四点钟，才有能入睡的条件。
…………………………
附：
「嘿嘿，真的做了呢……一直到了最后。真好呢，天城」
「还好吗，现在？」
「嗯……后面就……啊啊啊！你让我说什么！」
「话说清玲你的表情真的很糟糕呢……」
「你别乱回忆啊！真是的！……不是怪你吗！我都说了……不要的……」
「这不是惯例要无视的台词吗」
「为什么到了这种场合，你突然这么坏心眼了？！天城！真是的！」
「那也有不坏心眼的台词——谢谢你，清玲。很完美的回忆」
「我这边也是……谢谢你，天城」
「还有一件事」
「怎么了？又，又要做啊？！我是没意见……可，可是明天还要赶火车吧！嘛……那这样吧，我在上面……自己……天城你先休息，这样——」
「你在想什么啊！我是说……被子怎么办啊。会被发现的吧，都已经湿透了……」
「啊啊啊啊！我怎么会这样的……也，也有一部分是天城的量吧！」
「不是聊谁的问题吧……嘛，明天我再想办法吧，先休息吧」
「好……那，晚安，天城」
「晚安，清玲」
「……」
「怎么了」
「天城，你知道我的衣服在哪吗？有点冷……」
「那就抱紧我一点吧」
「这样的话不就又会！……哼，我睡了！」
「那，晚安」
「……天城」
「又怎么了？」
「才凌晨两点……再……」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