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休息半小时，大家辛苦了」
「教官！晚上机密大坝去不去？」
「滚滚滚，昨天都亏多少钱了，你们自己打去」
看和学生们打成一片的教官，齐天城在心里再重复了一次“好教官啊”这个评价。
才过去一天吧，这位年轻的云南人教官就和商院的兄弟们处得很好了，昨晚好像都一起在手机上去玩最近很火的“硬核战术射击游戏了”，好像是这么宣传的，齐天城并不了解这个事情。
当然，也不是完全去讨好学生，该加紧训练的时候也会严格一点。但因为关系的缘故，商院的兄弟们也没什么怨言在，配合着认真一点也很快能完成要求的任务。
和隔壁商院女生那个班的教官关系也好，时常两个班也有一起训练的机会。
这样……就能和清玲她好好眉目传情一下了，自己说出来真奇怪啊……
就是有些时候，那个巡查的女教官要是看到了这个班有人踢正步踢的不行，还是会无视这个班的教官“让我带着练练”的请求，自己亲自上阵，训练这些“不认真”的学员。
看着休息了还在被要求训练的程慕诚，“不是太好的人啊”，齐天城再一次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评价。
程慕诚用系统给齐天城留了“不用管我”的留言，齐天城只能叹口气，从自己的包里拿了本堀辰雄的《起风了》，找了个放满书包、勉强能让自己坐下的一个长椅，读了起来。
其实选这书没什么理由，只是单纯觉得它短，要是一口气读的话在这种休息时间也许能读完，而且也不用担心情节接不上。
这么说一本很伤感的书，好像有些不妥……特别是以这种把“阅读”这个动作单独抽出来的视角……只能先说声抱歉了。
「天城，我在手机上问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消息！还待在这种地方，让我担心啊！」
「哦哦，抱歉，手机在包里就没去看……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要说这个的话，那你还是训练时再想吧，毕竟挺辛苦的」
「我是担心你被顾书昀拐走了！这可是在学校里！」
「就是因为在学校里才不用担心的吧……嘛，要一起看书吗？」
苏清玲羞着脸，确定了左右都没有人后，说着“没，没办法啦！只能这么坐”后，就坐到了齐天城的怀里，虽然这么做有点挡着齐天城看书的视野，但说实话，他还是蛮高兴的，女朋友愿意粘着自己。
「今天还好吗，女生那边和我们一起训练了一会吧，会很累吗？」
「天城……你不要被网上那种夸张说法给骗了。这种强度的训练怎么可能男女有别啊……一般那么夸张的说法，只是想找个偷懒的理由啦！」
「主要是我们不是做了吗……就担心这个……」
「你为什么老是提这件事啊！天城！不会害羞吗！真的是！反正我没有问题啦！」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也会天城你做了是吧！问她们干嘛！」
「不是你说让我不要在意这件事的吗……」
「……反正，墨芷她是挺好的！」
「夏墨芷？看她那样，不像是吃得消的人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没想到意外地很擅长这种训练呢，被教官点成了标兵呢」
「诶，真不错啊。有些时候还是不能随便下判断啊——我还以为她现在会中暑什么的，然后不得不用系统——啊……」
「系统？又是天城你无聊的笑话啊……嘛，反正是比诗染她那边要好，因为……她还在训练呢，现在」
「……被那个女教官抓到了？」
「嗯，不光是她，还有希言也是！只不过是因为帮诗染说话，顶撞了那个人，就一起受罚了……」
「等下买几瓶水，等她们休息送过去吧」
「嗯，天城你真好呢」
「我其实还没说完……要是有闲钱，再给程慕诚也整一瓶吧」
「这么做是不是对你朋友有些过分了！……哈哈哈」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轻轻地吻了下彼此，这么做还真是害羞呢……
还没看多久的书，就看到了操场一阵骚动。大家都从地上站起来，往志愿者的的棚子那走。
「应该是发水了吧！天城，我们一起去拿几瓶吧！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嗯？不应该是下午才发吗？」
「管那么多干嘛！一上午三个小时，我们应该得到这个的！」
苏清玲拉着齐天城小跑过去，那边也没有排队，但齐天城还是拦着她不进去挤，要是有安全问题就糟糕了。
其实人也不多，毕竟这可是个有休息时间就会扎进网络世界的时代，连起身拿水都会觉得麻烦了。
等排到齐天城和苏清玲的时候，才看清楚。好像不是学院发的，听前面的人说的。
一个穿着和齐天城他们一样的军训制服、留着长长的黑发、满脸得意地笑着、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教师和一个同样服装、可看起来只是一个高中生的短发女生两人一起从一箱箱的矿泉水中拿出那个柱状的水瓶（居然是水中贵族……），发给过来的学生。
是顾学姐和姜咲。
齐天城和苏清玲都感觉有些混乱，先不说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说她们这个组合本身，就足够让人奇怪了。
看到了齐天城，这两个人也是打起了招呼。
「哟，小齐。训练辛苦了。作为你的老师，这一片虽然是商院和电信院的，但还是不妨碍老师我给大家发点福利呢」
「只是被拉壮丁了」
看到书昀特意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犒劳，齐天城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可碍于人多，也不好亲热，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说上一声“谢谢”。
「不谢谢我吗」
「哦对，说起来你来这干嘛？还和书昀一样穿着这样的衣服？很奇怪吧」
「啊啊，我来解释吧，小齐。这是一种cosplay啦」
「嗯，伪装地很好吧。我都老了几岁」
「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学生了好吗……嘛，也谢谢你。就是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呵呵，是这样的。本来今天打算开车去接小齐去学校的，可……啊哈哈，起晚了呢，急忙开过去的时候，书店那边只剩这孩子在了」
「我问了你女朋友要去干嘛，就跟着过来了，顺带把为了COSPLAY的军训服给她了」
「结果这衣服还是姜咲你准备的……嘛，你们开心就好吧，我也挺开心的。训练的时候还能看到你们」
「小齐……」
看着这样你侬我侬的画面，一种咬着后牙槽的苏清玲是憋不住了，站到齐天城和顾书昀中间，尽量保持着笑脸。
「那个，休息时间不多呢。我想给我和我男朋友拿瓶水，老师，能不能呢？」
「啊，这位同学，老师我也想呢。可是，就只剩最后一瓶水了呢，老师我也要给我男朋友留一瓶呢。小齐，过来拿吧」
「……顾书昀，别太过分！」
「苏清玲同学，人不能太自私吧。总想着自己领先就算了，还护食就不好了」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画面，齐天城的胃都不好了，可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这就是我想看到的」
「你就别起哄了……小鬼。哎，你不是手上也有一瓶吗？给我得了」
「我留给我男朋友的」
「你有个什么男朋友啊！」
听到这话，姜咲愣了愣，好像脸上闪过了一丝忧郁，可立刻又变回了以往不在意的表情。
「给你，也不是不行吧」
「哇，改变态度好快……嘛，这里也谢谢你了」
她没有回复齐天城，只是看着还在斗嘴的那两个人，望着出神。
………………………
「天城！你先会那边去！我今天一定要和这个女人辩论到底！」
「诶……这样不好吧，大家和谐相处一点——」
「小齐，你就听你女朋友的话吧——这是我这个女朋友的命令」
「好吧……有什么事就交我吧，我很快就会赶过来——别真吵起来啊！」
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完了，这两位才开始认真辩论的样子。
两人都给了个“你放心”的眼神后，齐天城才不放心地走开了。
看到齐天城走远，苏清玲才终于是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还是尽量平静地问着眼前这个穿着迷彩短袖的老师：
「所以……你说的要和我谈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以防这个家伙装傻，苏清玲特意拿出手机，打开了她们之间的聊天界面——确实是顾书昀约苏清玲找个齐天城不在的时候单独聊聊，捏在手里朝顾书昀晃了晃。
「呀，其实在网上聊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那样的话你会不信任我吧，毕竟……我是小齐的女朋友呢」
「先告诉你，我也是了！是我让天城劈腿的！你可别怪到他头上！还有……你到底从哪弄到我的联系方式的……」
「这就是你女朋友经验不足的问题啦，不查男朋友手机的吗？你这种置顶人员，一下就能找到的」
「我现在不查就是因为不想看见你……好了！到底是干什么！要当面说」
「小齐和你说了吧，内投的事情」
「第一个没通过……我可是习惯了的！而且好好安慰了他的！今天也陪在他身边的。要是你来问我怎么让天城开心，那我告诉你，不用你费心！」
「呵呵，还真是高高在上呢。作为作家，我可比你懂怎么让人打起精神，用言语，或者说嘴。抱歉呢，让你失望了，我是想委托你一件事」
「你不是作家吗？还有什么要劳烦我一个作家的女朋友？」
语气越来越讥讽，两个人虽然都是堆着笑脸，但都快要绷不住了。
「说正经的，我是想让你帮小齐内投的内容，每章都用你最好的水平，画副插画」
「……我也想啊！天城写了这么久，我也好久没有动手了……要能做我肯定做啊！只是……一是天城没有委托我，二是我根本不知道内容啊！天城……没有发给我……因为不是正式发表的缘故吧……别，别告诉我，你比我先拿到！这种事情不要啊！」
「呃，难说吧。我手上的确是有，只不过是我自己拿的啦。小齐的电脑我动过手脚，这种事挺简单的。反正结果是，我这边有，而且我想要你帮他画」
「……为什么？我们不是……」
「因为我知道，小齐会因为这个开心——这是私心。公心的话，我看过你的画，虽然不是很好看吧，但就论和小说内容的贴合度上，这个世界绝对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这么做，肯定对小说有巨大的正面影响的」
「……你夸我，我也不会对你改观！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接受！」
（苏清玲：假情假义……！）
（顾书昀：蹬鼻子上脸啊……）
看交涉成功，顾书昀本打算就这么结束话题的，可是，苏清玲觉得，还有一些话要说。
「顾书昀……你是个作家吧。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不帮小齐？无论是帮他更改小说，还是帮他宣传，你都可以做到吧！」
「我要是那么做了，小齐才不会喜欢我啊……这是对他的侮辱吧」
「明明这么做的话，一下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吧……」
「他就是一个喜欢绕远路的人呢，谁让我——我们喜欢他呢，只能惯着他吧」
「那……至少告诉我！他能不能过内投吧！以你的意见！你告诉我！」
苏清玲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看着对方的双眼，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顾书昀本想顺着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想了想，还是换个说法吧。
「对于小齐来说，重要的是能不能过我们这几个“编辑”的关吧。就这个层面上来说，我给满分」
看到顾书昀自信的笑容，苏清玲安心了下来，即使是对手的话。
哨声响了起来，要回去队伍里了。
苏清玲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是天城的女友的话……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同样的台词，我可要等你画完看到质量后，我才会决定说不说，你说是吧，大画家」
「……果然不该说的！你个碧池！」
「彼此彼此吧」
看完两人对话的全程，姜咲不由得在心底里犯起了嘀咕：
我是不是真的存在感太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