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斯修士再次来找阿嘉莎的时候,表现的很是奇怪。他盯着阿嘉莎左看右看,看得阿嘉莎心里毛毛的,急忙在心里向林夕祈祷。却见拉莫斯修士掏出来一本小书,大约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看上去是泛黄的羊皮纸手工钉制的。
他说:“阿嘉莎,你要去修道院做修女,可你知道吗,修女除了虔诚的服事主,还要会圣歌咏唱,赞美主的荣光。”
他将小书翻到其中一页,递了过来,阿嘉莎手忙脚乱的接住了。书页的大小不一,装订参差不齐。在这蒙昧的世界,书籍是非常珍贵而稀有的。
大修道院才用得起新羊皮纸抄写经文,抄经时如果出现了错漏,抄经僧们也舍不得将其丢弃,而是用刀子刮去表层另作他用。这本书就是那种反复使用过的陈旧羊皮纸,写满了一行行的小字,墨迹已经相当暗淡了。
可是我不认字啊!阿嘉莎在心里喊。
“听着,我只教一次。”拉莫斯修士以低沉的嗓音唱起一首圣歌,用的是阿嘉莎未知的一种语言:
(歌词大意:
我们赞美您,天主:我们承认您是主。
普世大地都崇拜您,永生之父。
所有的天使,诸天和一切上天的有能者都向您赞美:
圣哉,圣哉,圣哉,万军之主。
您的光荣和威严,充满天地。
荣耀的宗徒向您赞美。
可敬的先知们也向您赞美。
成圣的殉道者们也向您赞美。
普世的圣教会都尊崇您。
伟大的威严之父。)
上次吟唱这首圣歌还是在克里尼的修道院里。现在四十多年过去了,四十年的沧桑尽数融入歌声之中,不像少年的嗓音清亮而纯净,却另有一种动人的力量。
阿嘉莎虽然听不懂词义,但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庄严与悲怆。没有风琴和摇铃的伴奏,只有风声和树枝摇动的沙沙声。似乎有热泪在拉莫斯修士的眼眶中滚动,他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阿嘉莎呆立当场,手捧那本小书,不知该怎么办。林夕却在感慨:这个拉莫斯修士,是个狠人啊!昨天你还要把她当成女巫审判,今天就来教她唱歌,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如此脸厚心黑,野心勃勃,转身比翻书还快,正是我神教需要的人才——不不,还是算了,我神力低微,信徒稀少,招惹不起这样的狼灭打工人。
林夕尽情吐槽了一番。仔细想想,拉莫斯修士此人还是有其特殊的价值,透过他神职人员的身份,可以获取这个世界更多的信息。更何况,他教圣歌恐怕还有一层考较的意思,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留给他的神启啊!阿嘉莎,属于你的特训开始了,咱们就给他看看,什么叫踏马的神迹!
对阿嘉莎来说,这种未知语言的圣歌,要听一遍就能学会实属天方夜谭。林夕也听不懂,但是他可以在梦境中反复重放啊,除了重放,还可以暂停,倒退十秒,快进十秒——阿嘉莎,你就象我当年学英语一样学唱歌,给我反复听,反复练,反复跟读反复背!
林夕化身疯狂导师,开始在梦境中展开对阿嘉莎的特训。虽然他不是音乐专业的,但他前世看过很多综艺啊!阿嘉莎再次体会了林夕的神奇力量:闪烁彩色灯光的华丽舞台,比人还高的大屏幕,上面反复播放拉莫斯修士的唱歌视频;她则身披白色长袍,头戴花环,手捧黑色话筒,手足无措的站在舞台中央。
“好,先别慌,咱们一点点来。”林夕也换了一身装扮,他头戴黑色圆礼帽,手持一根黑色长杖,一边在舞台上晃来晃去,一边煞有介事的指导:
“先把原声视频听一遍,然后从第一句开始,跟唱——第一个音就错了,是特,不是得!”
阿嘉莎学习还是很用心的。也就练习了几百遍吧,终于可以大致准确的唱完全篇。
林夕兴之所至,重新布置了舞台布景。阿嘉莎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面前是一个更宽阔的舞台,一束灯光从高处照下,跟随她的脚步。在舞台下面是许许多多的纸板人——一个个捏人也太消耗林夕的力量了,因此用纸板人代替。
虽然是纸板,但是这么多一起欢呼打call,还是很有氛围的。林夕的人却看不到在哪里,舞台对面是一张特别宽大的转椅,阿嘉莎只能看到椅背。
“下一个挑战者是,阿嘉莎!”
阿嘉莎站在舞台中央,心中莫名感动,大人对我真是太费心了,我一定要好好唱!
一曲终了,林夕一拍椅子上的按钮,在高高喷射的白气和彩屑中,椅子转了过来:好,阿嘉莎,你通过了!导师林夕,为你转身!
…………
阿嘉莎觉得这是她做过的最累的一个梦,比熬夜不睡还累。清晨的阳光亮起时,她双腿打飘的走到无人的树林边,想开口却感觉哪里不对。她试着闭上眼睛,回来了!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我们赞美您,天主……
林夕很满意,虽然不像梦境中的效果那样完美,但全程没有磕巴,发音正确,音调合格,配合少女清澈的嗓音,相当动听。毕竟是只听拉莫斯修士唱过一次,唱成这样就可以了,再强就不合适了。
阿嘉莎强化特训,作战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