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空间+，后台更衣室。
林清雪捏着手里的那套制服，指尖的凉意顺着布料一直传到心里。
白色的蕾丝花边沿着心形的领口一路向下，勾勒出放肆到令人脸红心跳的弧度。
泡泡袖短得可怜，腰部被马甲收得极紧，下面是层层叠叠、只到大腿中段的黑色蓬松裙撑。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那双配套的、触感滑腻冰凉的白色长筒丝袜，袜口还缀着一圈黑色的小蝴蝶结。
这东西……简直是把“取悦”两个字缝在了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却无法压下心头的燥热。
脑海里闪过手机银行APP上那串嘲讽般的两位数余额。
和父母彻底决裂后，她才明白，原来没有了那些“不义之财”，生存是如此艰难。
管理局的津贴不菲，但画材是吞金的巨兽，带着画室的公寓租金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能放弃，否则岂不是向父母表明他们的选择才是对的？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苏若初。那位曾经的天才，如今的“病人”，却似乎活得比任何时候都更……自由。
或许，当一个人连“陨落”都不怕了，也就没什么规则能束缚住她了。
自己只是来赚取画材钱，又有什么好矫情的？
“小雪，磨蹭什么呢？老板的贵客都快到了！”
门外传来一道风情万种的声音，是这里的店长，姚姐。
林清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背过身，飞快地换上那身羞耻的衣服。
镜子里，蓝发少女的脸颊到耳根都泛着不正常的绯红。
她有着一张极为精致古典的脸，五官像是被冰雪精心雕琢过，一双浅蓝色的眼瞳，总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此刻，这身与她气质完全不符的黑白女仆装，非但没有显得低俗，反而因那份清冷与窘迫，催生出一种奇特的、让人想要狠狠撕碎这份纯洁的背德美感。
姚姐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景象，眼中精光一闪。
“我就说嘛，我们小雪的底子是全场最好的。”姚姐扭着腰走过来，熟练地帮她整理背后裙撑的褶皱，温热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裸露的后颈，引来小雪一阵战栗。
“瞧瞧这小脸蛋，这身段……嘖嘖，老板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像冰雕一样，一碰就会碎掉的美感。”
林清雪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一步，避开了姚姐的手，冷声问：
“姚姐，这里……真的是正规店铺吗？”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姚姐笑了，靠在化妆台上，点了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姿态撩人。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咱们‘第三空间+’可是全龙国最高档的会员制社交俱乐部。”
“卖艺不卖身，懂不懂？我们提供的是‘精神慰藉’服务，陪客人聊聊天，喝喝酒，只要把客人哄开心了，小费大大的有。”
林清雪不懂，从小她除了画画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这里的工资很高，足以支撑她接着画下去。
姚姐吐出一口暧昧的烟圈，继续说道：“再说了，要不是看你这股子倔劲儿和这张脸实在顶尖，我还不一定要你呢。”
“你这性格太冷，不讨喜。不过嘛……咱们老板就喜欢你这种调调的。好好干，别说房租，说不定买个带天窗的顶层画室都够了。”
听到“画室”两个字，林清雪的眼神剧烈地动摇了一下。
干得好……就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室？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又被敲响了，一个年轻侍者探进头来，语气恭敬：
“姚姐，老板和贵客已经到‘月神厅’了，老板让您安排几位最顶尖的精神慰藉师过去。”
“贵客？”姚姐挑了挑眉，“知道了。”
她掐灭了烟，目光在林清雪身上转了一圈，一个大胆的主意冒了出来。
“小雪，你，跟我来。”
“我？”林清雪愣住了，“可我今天第一天……”
“第一天怎么了？就是要你这张生面孔，才好给老板和贵客‘开开眼’。”姚姐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
“记住，待会儿进去，少说话，多微笑，拿出你那副冰山的样子就行。”
“老板的贵客身份不会一般，要是能被那位看上，你以后就真不用愁了。”
“到时候可别忘了你姚姐啊~”
林清雪被她拉着，穿过金碧辉煌、却又透着一丝诡异静谧的走廊。
路上，姚姐又叫上了另外两个女孩，一个妖娆妩媚，一个清纯可爱，都是店里的顶级精神慰藉师。
那两个女孩看到林清雪时，眼里都闪过不加掩饰的嫉妒和敌意。
妖娆的那个更是贴在同伴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瞧她那副假正经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林清雪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低着头，跟在姚姐身后，心里一片冰冷。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送上拍卖台的商品，正被带去给某个不知名的买家估价。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扇雕刻着繁复月桂花纹的巨大门前。
门口站着两名黑衣保镖，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那股若有似无的能量波动，绝不是普通人！
姚姐对他们点了点头，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老板，人带来了。”
林清雪深吸一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她知道，从踏入这扇门开始，她的人生，或许就要走向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了。
而门内传来的，是一个清冷而熟悉的慵懒嗓音。
“哦？她们就是你说的'精神慰藉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