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艾丽西亚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她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艾丽西亚猛地回头,瞪了一眼身边的罪魁祸首。白悠此刻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只想要单纯的帮一下别人,竟然会引发如此巨大的骚乱。
“都说了叫你跟紧我,别乱用魔法!这下看你做的好事!”艾丽西亚强忍着怒火说道。
“我……我只想想帮她,让她的菜变得好卖一些……”白悠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小声解释道,脸上写满了无辜、困惑和懊悔。
“你这个……白痴!”
艾丽西亚忍不住,对白悠爆了粗口。她现在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危险,根本不在于他能够释放禁咒,而在于他那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单纯到可怕的行事逻辑!
他就像一个拥有无比强大力量的人,却不知道如何去掌控和使用,随手一个善意的举动,就足够颠覆他人的认知,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艾丽西亚转身一把抓住白悠的手腕,想要在镇上的卫兵赶来之前,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几个手持长矛的卫兵已经分开人群,冲了过来,目标直指骚乱的中心,那个可怜的老妇人。
眼看冒着寒芒的枪头逐渐靠近老妇人,艾丽西亚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如果她现在离开,那个老妇人必死无疑。她的骑士道,不允许她见死不救。
“全都住手!”
艾丽西亚放开白悠,拔出了腰间的“破晓”之剑。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璀璨的圣光从剑身绽放,一股庄严而神圣的气息瞬间散布了这个场地。所有人都被这强大的力量震慑,狂热的市民和凶悍的卫兵,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呼。”
艾丽西亚手持圣剑,缓步走到人群中央,降那个瑟瑟发抖的老妇人护在身后。她金色的长发在圣光下飞舞飘扬,熠熠生辉,挺拔的身姿配合银白色的甲胄,宛如降临凡间的女武神。
“我,艾德拉斯王国骑士团团长,艾丽西亚·冯·奥斯顿。”艾丽西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此宣告,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黑魔法、巫术,也并非神迹。”
她停顿了一下,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编造出一个能领众人信服,能平息这场骚乱的谎言。
“这是……一场考验,对,这是一场对你们的考验!”
所有人都愣住了。
艾丽西亚高举长剑,指向天空,表情庄重而神圣。
“这是又王室与教廷联合发起的一场,针对我们艾德拉斯子民品德的秘密考验!”
随后指向身后的老妇人,道:“这位老妇人,是我们选定的考验者。她的善良与虔诚,让她手中的凡物,绽放出了神圣的光辉!”
艾丽西亚微微低头,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严厉。
“而你们的表现,也将被如实记录!那些心怀善意、赞美身恩的人,将得到嘉奖。而那些心生嫉妒、口出而言、意图施暴之人,你们的名字,将被计入王国和交廷的黑名单,永不录用!”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骚动者的头上。
王国与教廷的黑名单?永不录用?这对于这些普通镇民来说,这比杀了他还有难受。
那些刚才还在高涵“烧死巫术师”,“烧死黑魔法师”的人,瞬间脸上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骑士大人,饶命啊!我们错了!”
“刚才我们也是受人蒙骗啊!”
“您要罚就罚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吧?”
艾丽西亚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收回了“破晓”,她走到那几个卫兵面前,冷冷地说道:“今天的闹剧,就到此结束。赶紧去疏散人群,将所有企图闹事的人,记录在案,等候审判!”
“是……是!骑士大人!”卫兵队长已经被艾丽西亚的气势完全压制,连连点头,立刻开始疏散人群。
场面,总算控制住了。
艾丽西亚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老妇人,从坏里掏出一袋钱币,小心翼翼地交到她手上。
“拿着这些钱,离开布鲁克镇,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生活。”
说完,艾丽西亚不再停留,转身走到还愣在原地的白悠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拖起来,离开了现场。
艾丽西亚拖着白悠一路狂奔,回到了旅店,迅速收拾好行礼,甚至来不及和店主汉斯打个招呼,就从后门溜了出去。艾丽西亚牵着她的战马,带着白悠,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布鲁克镇的大门。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布鲁克小镇的轮廓,艾丽西亚才猛地勒竹缰绳,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的同时,将白悠也推了下来,看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不是因为拖着一个人奔跑,而是因为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艾丽西亚用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悠。
”你现在明白了吗?白悠先生!”艾丽西亚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甚至有点破音了,“你明白你之前都做了什么吗?就因为你滥用魔法,差点害死一个无辜的老人!也因为你的魔法,差点毁掉一个和平的小镇!”
白悠看着艾丽西亚碧蓝色的眼睛,他的脸上没了困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沉默和思索。他似乎,终于开始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对不起。”白悠低声说道。
然而,这句道歉并不能平息艾丽西亚的怒火和后怕。她知道布鲁克小镇的事件只是一个开始,只要带着白悠,这样的意外就随时有可能发生。
她不能再抱着侥幸心理,带着这个“人形天灾”,在乡野间游荡了。
必须把白悠带到一个,有足够力量和知识,能够理解他、甚至约束他的地方。
艾丽西亚深吸一口气,做出来一个艰难的决定。
“听着,白悠。”艾丽西亚抬起头,迎着正午的阳光,碧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宝石般的光彩,“我想我知道我们旅途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哪里?”
“我们要去——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