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未影!”友我脚步不稳地走到众人前面冲着向未影大喊,身体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支撑的他在喊完之后差点就倒了下去,千代及时扶住了他,他才没有倒在地上。
未影看着他们,眼睛里无法感受到一丝温度:“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原生体会在重置世界中变成怎样我都无所谓了,赶紧重置世界,拯救人类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原生体的数量比起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是微不足道的。”
友我看着未影,曾经熟悉的友人在此刻似乎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样:“你……真的打算抛弃原生体的话,为什么要救我们?为什么要将原生教从镜影手中救出来。”
“无论是镜影还是原生教,拦着我重置世界的,我全部都会驱除掉。”未影的话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你是要加入我,还是继续待在他们那边,友我。”
虽然没有表示一丝感情,但未影还是向着友我伸出了邀请的手。友我没有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未影的双眼,他身边的千代看着如同陌生人一般的未影,满眼的悲伤。
“你不是未影。”友我绝望地说出了这句话,“我认识的渡嘉未影才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随你喜欢,只要可以重置世界,叫未影还是镜影都无所谓。”
从这一刻开始,未影和面前的所有人之间都划上一道看不见的分界线,曾经伙伴此刻就是敌人。
……
“等等,刚刚你说的距离必须重置世界的时间已经很短是什么意思?”
时间回到未影刚刚苏醒的时候,此时的他正打算接过西川富越递给他的世界驱动器的时候,未影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富越所说明的话令人在意的地方。
两人的手就这么悬停在半空,富越刚才还带着些温暖的笑容表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冰冷。
“种子世界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它的运行有开始也就有结束。种子世界纪录全世界所有一切五年间运行的记忆,在现实世界因为镜影位面冲击而毁灭的时候,种子世界程序启动,利用镜影位面在镜子另一面创造了另一个由数据的世界,也就是我们的种子世界。种子世界中所有事物的运作会从五年前开始,一直持续五年直到世界毁灭那天。”
“那之后会怎么样?”
“程序结束,已经没有可以继续运行下去的数据,所有数据都会进行自解,人类所有的一切,不,世界所有的一切,最后的备份将会彻底消失。”
“还有多少时间?”世界终结的阴霾缠上了未影,压得未影有些无法呼吸过来。
“我的设定苏醒时间距离数据自解的时间是十天。”
“这不是已经迫在眉睫了吗?”未影慌了,整个人失神一般喊了出来。
但是平静的富越口中说出了让此时的未影更加无法接受的真相:“冷静点,孩子,这是理想的情况。事实上情况已经变得更加糟糕了。”
“你是什么意思?”未影追问着,看上去整个人的精神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原生体不是种子世界程序设定的存在,他们的存在影响了种子世界的运作,原本种子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应该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行的,但是原生体,你,你的父母,还有那个被我的同事送入种子世界的他的儿子,这些都不应该是种子世界应该存在的部分影响了程序的既定运作,因为蝴蝶效应,现在的种子世界格局已经与原本的设定大相径庭了。所以数据自解的时间已经改变了,必须重新计算自解时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时间肯定已经提前了。”
“我们存在影响了种子世界,害的自解时间提前?”未影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没错,而且自解是有征兆的,无论怎么优秀的系统都肯定会有耗损。所以在真正的自解来到之前,肯定会有小规模的自解发生。而且我相信你已经经历过,那就和种子世界的人被世界外的异物杀死一样,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会被种子世界自行抹除。”
富越的话将未影记忆深处的那头梦魇彻底地唤醒过来,未影就像魔怔了一般念出了那个名字:“界人……我怎么也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他的消失让我和桐叶经历过的一切记忆全部都被……”
未影哽咽着,艰难将最后的几句话吐出来:“原来是自解……谁也没有杀他……我和桐叶是因为世界自解才……”
“桐叶?就是米尔说过的忘记了你的女朋友吗?还真是遗憾呢,偏偏自解的是对于你们关系存在前提而言十分关键的人。不过她是原生体,对吧。”
“那又怎么样?”未影感觉到了富越接下还有比起这个更加让他难以接受的消息要说出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们无法确定重置世界的时候,原生体是否会被判定为重置的目标。”
“你是说他们会消失吗?”
“如果没有被当做目标,消失那是自然的。但是我们无法确定,所以也存在着原生体一同被重置的可能性,而且一起重置的可能性根本无法计算,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就像一枚硬币,把原生体的存活当做硬币的正反面,要么是存活,要么是毁灭。”
“如果硬币立起来了呢。”未影似乎是在徒劳地寻找着什么。
“立起来,那就是放弃重置世界,让人类和原生体一起毁灭就好了。”富越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对于未影却是异常沉重的打击,这样的话不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吗?
未影的喉咙哽咽着,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哭泣的声音。重置世界的话只能祈祷原生体一同被重置的可能性,不去重置的话,谁也无法拯救。可是只能将原生体的存亡交给所谓的命运这种无力感让未影痛苦着。
富越悄悄地将世界驱动器放到了未影旁边:“我知道你会好好振作起来的,驱动器就先放你这里了。我先去等新的自解时间计算出来。”
未影伸手按住了世界驱动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我会去重置世界的。”
“即使是这么痛苦的选择也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吗?”
“这不是我可以决定,我根本没有选择。”未影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是苦笑还是哭颜。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我也必须告诉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后果。与仍旧活着的人类不一样,对于种子世界来说,你毫无疑问是异物。”
“什么意思?”
“………………”
在听到富越的话之后,未影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消失殆尽,重置世界的路同时也是将未影逼上绝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