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几近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案发现场,还有吃力维持秩序的警员们,让娜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困惑。
在老家,死人通常都是要避讳的,可为什么大城市里大家都像看杂耍一样凑了又凑呢?
“人多了就是会这样的,如果不凑在一起,难道还要视若无睹的走过吗,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仿佛是告诉让娜让她习惯似的,瑟密提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拉紧风衣,压低头上那顶猎鹿帽的帽檐,捂住自己的嗓子。
“瑟密提小姐来啦!我们的‘白玫瑰侦探’回来啦!”一个粗犷,洪亮的男音从人群里爆发出来。
霎时间,人头攒动,原本还有挤在一处的人群瞬间四散张望起来,寻找着那个男音口中“白色的身影”,就连好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让娜也受到了影响,被挤出了原位。
“哪呢?!哪呢?!瑟密提小姐呢?”
“你没看到吗,就在那里啊,就在那里!”
“什么啊!我看压根就是骗子吧,唬我们的,谁不知道瑟密提小姐早不当侦探了,我家里可有好几本她写的书呢!”
“哼!蠢就直说,瞎别噎着!忘了那个开膛手约翰了吗!他逃出来了!”
议论声,争吵声不绝于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让娜甚至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微微发痛,就当她想掏出证件帮忙维持一下现场秩序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一只手抓住了让娜。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股拉拽的力量,那股力量带她穿过人群,跑到现场,然后它的主人轻笑着往自己的口子送了一块儿坚果。
有些咸……很香,就像是远在老家的母亲给自己烫了一大把英果然后剥壳一口吃下去的感觉,很满足,很怀念……
“抱歉啦,很吵吧,有时候我也会受不了,吃一点坚果就会好一些。”
看着瑟密提递过来的干果袋,让娜愣了神,推手想要拒绝,但没想到下一秒瑟密提直接不经同意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你帮我拿一下啦,我要带手套的,你装口袋里吧,反正也没多少了,能装下。”
让娜呆愣地看了看手中的干果袋,又看了看跟维持秩序警员熟练交涉的瑟密提,隐隐的,让娜感到了一种感觉,硬了,拳头硬了。
“发什么呆呢?让娜还不快点过来,我跟你同事们说了,他们会负责疏散好人群,你赶紧过来给我充当助手,哦对了,带手账本了吗,没带下次准备好,我可能会让你记些东西。”
把瑟密提的干果袋收好,让娜一脸无奈地赶忙跟了过去。
……
再次踏入这个昨晚才离开的案发现场,瑟密提蹲下身,脱帽,朝杰克死去的尸体轻轻颔首,随后开始认真地观察起案发现场。
把昨夜被自己带走用布条包好的手术刀放回自己昨夜发现她的原位,瑟密提起身,开始四处走动。
“死亡时间昨夜十点至十一点,血迹由死者胸膛向四周扩散,周遭没有喷溅状血迹。”
瑟密提转头看了眼已经掏出手账本的让娜,说道:“好好记下来,我们会用到。”
随后便接着一边走动一边说出自己的观察。
“尸体倒向位置与小巷出口朝向相同,疑似被人吸引至此杀害,死者神态正常,惊恐,喊叫或是其他的面部表情,疑似昏迷。”
“凶手没有多余动作,心思缜密,下手干净利落,凶器为医护工作者常使用的灵巧手术刀,死者死因为凶手的器官摘取,心脏……”
瑟密提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接着说道。
“血迹四周没有明显的血脚印,凶手摘取器官后便立即离开,没有任何停留……”
瑟密提不知为何有些虚弱地看向让娜。
“我说得这些都记下来了吗?”
“嗯,都记下了。”让娜回复道。
“好,接下来换你观察,写下你的分析和猜测,我可能会走神一会儿,不要在意,这代表我进入了工作状态。”
说罢,瑟密提眼中的让娜便瞬间下坠,消失,悬挂在空中的太阳也顷刻间回降,残月升起,死者四周的血迹变得湿润,随后如流水般全都涌进了死者的身体里,杰克倒下的尸体顿时反重力般的站起,提着手电筒照着前方的穿着剧院礼服带着面具的男人。
“血迹不是喷溅状,但死者身体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或者淤青,说明死者生前并未与凶手发生搏斗甚至可能被瞬间制服,但这样就会有一个疑问,作为成年男性,甚至是一名巡夜警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被凶手制服,如果真的可能,要么是所谓的魔鬼作乱,要么就是现场还有第二人的存在。”
瑟密提的手指打了个响,杰克的身后顿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不,或者说应该是真正的“他”,两年前曾被瑟密提逮捕,如今却逃出来的“开膛手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