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露出一副哀伤神情的让娜,瑟密提不由得会心一笑。
“也许让娜你很有当小说家的天赋哦。”
“欸?不,不,我,只是老家的神父经常说这些话而已,我只是模,模仿罢了……”似乎是听到特殊之人的夸赞,让娜的脸不禁羞红了起来,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又低垂下眼吃起炖菜,但还是想偷偷抬眼观察瑟密提的反应,结果却发现她仍是那般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但不管如何能接受前人的知识再实际的加以运用也很棒了,比那些空挂着个教授,博士头衔的人来说。”
就像是鼓励孩子一样,瑟密提起身用她柔嫩洁白的小手抚摸起让娜头顶,明明是比让娜娇小数分的身体,明明不时间透露的孩童稚态不会让人感到成熟,明明她们昨夜还是追逐与被追逐的警与探,明明明明有那么多的不合适,但如今,让娜就是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只属于家乡那慈爱母亲的感受,不是母亲那双粗糙的大手,但让娜却在这双小巧无比的手上感受到了一种城市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
入夜,让娜本想借瑟密提一套被褥就这样在客厅睡觉,结果却被她任性的以不陪她睡觉就会做噩梦的理由强硬地拽到了床上。
穿着那身在少女上宽松,自己身上有些部位却稍显紧致的睡裙,让娜的心里变得无比混乱,尤其是枕边还有一个就像小猫一样不停对着自己哈气的“枕边人”。
让娜想转过身,侧躺着睡觉,结果却被一只玉手精准地捏住下巴。
“不许转过身哦~‘警犬’小姐,只有确保睁眼能够看到你的脸,我才会安心哦。”
“哦…嗷……”
随着让娜结巴的回答,整个卧室陷入了一种别样的沉默,少女的呼吸很均匀,但身体的姿势始终保持着靠向让娜这边,而让娜则浑身僵硬的仰面朝天,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生怕打扰了侦探的休眠。
就这样,让娜一个人姿势保持不变足足坚挺一个多小时,几乎当她精神紧绷,一天的劳累涌上心头,快要睡着的时候,瑟密提突然在耳边蹦出一句。
“还没有睡呢?”
“哦……昂……”让娜心里既紧张又僵硬地回答。
“那正好,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看到了吗,我身上的那个东西……”
不同于白天幽默与跳脱,深夜瑟密提显得无比冷酷且陌生,就仿佛她不是白天那个古灵精怪的天才侦探,而是属于黑夜的残忍杀手。
“我不知道瑟密提你在说什么,如果是脱衣服那件事的话,我,我其实全程都是闭着眼睛脱的。”
卧室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让娜试探性地往旁边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瑟密提那冷酷中透露着“你在逗我”的表情。
“真真的!我可以发誓的,我真的都是闭着眼睛脱的,因为瑟密提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总会大一点,所以脱起来很简单,而且神父先生说,城里女孩子的身体不能随便看,所以,我真的是闭着眼睛的!”
看着为了极力证明自己甚至不惜把头撇过来与自己直视的小女警,瑟密提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是披着床单起身爬到了小女警的身上,而也就是在这时,少女宽松的衣物在此滑落至肩,让娜终于有幸知道瑟密提所说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一个好似溃烂,发黑已经结痂的圆形针孔,就这么明晃晃地坐落在少女干净白嫩的脖颈上,几乎是本能的下意识,让娜的右手顿时摸向大腿,可这一个小动作却被侦探瞬间发现,单手按在了途中。
“是父亲吗,提及母亲时你总会流露怀念还有依恋的感觉,午饭时我们也谈及过你的弟弟妹妹,但你却对父亲总是闭口不言,这是为什么呢,你能把幼时教导你的神父老师常常挂在嘴边,但为什么”
“别说了!”
让娜金色的双眸迸发出无穷的恨意,没被禁锢住的左手更是直接掐在冷漠侦探的脖颈上企图以此来制止她说出后面的话。
“你……呃…很愤怒”
随着让娜左手力道的加大,瑟密提原本冷酷的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痛意,但她却没有丝毫想要停止的迹象,依旧诉说着自己的观察分析。
“你……是因为父亲才去……当的警察吧……因为童年的缘故……你不想任何人都变得跟你一样……你痛恨罪犯……更痛恨‘圣灵剂’。”
……
“神父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和爱,却又会本能地推开,甚至伤害别人呢?”
年幼的麻衣女孩不解地向着站在讲堂上的神父发问。
“因为害怕……让娜。”
“害怕?”年幼的女孩儿不解问道。
“就像豪猪一样,明明想要拥抱对方却又恐惧对方被自己身上的尖刺伤害,只能暴力地将其推开,以痛止痛。”
神父背着让娜看向窗外,那是一片片金黄的麦田,大人,小孩儿都带着镰刀背着竹筐在地里劳作,只剩下让娜一人留在这个无用的课堂上。
“让娜,我亲爱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做呢?”
“是接受他们的推开,就此看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伤害自己,还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拼尽全力去与其相拥。”
“我,我不知道,神父先生,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女孩儿表情有些失落。
“哈哈,没事的,”神父转过身,就像是一位父亲一样抚摸着自己亲爱的女儿。“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固定的答案,就像我教你的算数,拥有着不同的解法。”
“但得出的答案却不会跟算数一样固定。”女孩儿回答道。
“对啊,这世界上的很多都不会像算数一样有着固定的答案,但也正因如此,这个世界才值得去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