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后的舒寒犹豫了会，还是把一次性牙刷连带着面巾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她预感到自己应该在今天内就出院，没有用第二次的必要。
毕竟这具“新身体”并没有伤病，即使短时间变不回去也没有什么住院的必要。
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回到卧室，确认了这里没有自己的物品后接着打开了房间的门，对背对着自己的护士小姐说道:“护士姐姐，我好了。”
“啊好，那我们……”护士小姐听到后边说边转过身，但在看到舒寒现在的样子时挺住了。
emm，我怎么又把她原本是男孩子的这件事给忘了，嗯，张医生说过，得在尽量不刺激的情况下让这孩子慢慢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女孩子了的这一事实才行。
在舒寒不明所以的眼神下，护士小姐打量了灰白兔子好一会，才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下东西。”
说完也不等舒寒做出反应，就往走廊的一边走去。
舒寒眨眨眼，看着护士小姐远去的背影，没有手机可以打发时间的她把双手插进病服的口袋里，后退了一步，让上半身靠在墙上来节省体力。
刚刚在卫生间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具身体的各方面素质似乎都很差，尤其是体力方面和平衡方面，再加上男女身体重心位置的不同，让她在走路时很不适应，感觉稍微快一点就会平地摔。
不过倒也合理，原本的身体素质就远低于正常同龄男生，变成女孩后当然就变成了远低于正常同龄女生。
啊啊，女孩子就很麻烦，各种意义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变得回去还好说，如果变不回去，是转学还是转班，我总不能靠着现在这副病怏怏的身体去和那几个杂碎打架吧?
以舒寒对霸凌者的了解，他们可不会因为因为自己变成了女孩而有所收敛，反倒是大概率会拿这当乐子，做些更卑劣龌龊的事。
比如像本子软件里的性转区一样，举着“朋友”“兄弟”的名义来对自己进行言语甚至实际上的性骚扰，运气再差一点，被下药轮上都不是没有可能。
比这更恶劣的她也不是没见识过，就比如原世界线中将在几个月后发生的那起未成年奸杀活埋案。
霸凌者眼里只有惹得起的人跟惹不起的人，没有小孩跟老者，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在他们看来，刚要反抗就被变成女孩子的舒寒，从一个弱者变成更弱者的舒寒，无疑就是他们最惹得起的对象。
嗯，尽快解决学校的问题，我得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尽快找到那女孩然后找到救她的办法。
余殊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辅警这个又累又忙又赚不到钱的工作来完成学校的实习要求，也不会在随时可能发生爆炸的事故现场为救人而殉职。
如果一场惨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知道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那他或许只会遗憾的感慨一句世道不公，可如果事情发生在眼前，他又力所能及，那就绝不会坐看悲剧发生而不理。
正努力回忆着关于那段记忆中被害女孩的信息，眼角余光便看到一抹白色正向自己靠近。
舒寒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护士小姐回来了。
跟刚才离开的时候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的右手上拿着一个发圈。
“?”
在灰白兔子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护士小姐走到她的身后，抓起一把灰白的头发，用发圈绑了一个高马尾出来。
然后她后退了几步，打量一番颇有少女感的灰白兔头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在舒寒愈发不解的神情中拿出一面小镜子给她。
“有这个必要吗?”
接过镜子看了眼自己现在的形象，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的阿宅的舒寒还是不太能理解。
“形象啊形象，就算是在医院里，以你现在的颜值也难免会吸引很多视线的。”护士小姐解释道。
“可我是男生啊?”
舒寒把镜子交还给了护士小姐。
“形象得体是对他人的基本礼貌，跟性别无关，就像约会时不管男女都会做好最基本的形象打理，选择最好的衣服和香水做好发型，否则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不被尊重，不受重视。”
“好吧。”
尽管护士小姐讲的头头是道，但灰白兔子依然不太能理解，认为这没什么必要。
她试着自己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
就像护士要穿着护士服才能让人让人相信她是护士，商业精英要穿着精致的西装，工人们要带着五颜六色的安全盔一样，作为病人的自己也不能打扮的太邋里邋遢，跟个混进来的乞丐似的。
应该是这样，吗?
其实，会在意别人和自己的形象如何，本身就是女性意识一种表现，现实中绝大部分男生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化妆，既所谓发胶就是见朋友的最高礼仪，而女生就不一样了，很多女生不但会在意自己的形象，也同时会在意别人对形象。
“好，那么我们先去检验科那抽下血做血常规和乙肝这些，这样就能先拿点面包垫垫肚子了。”护士小姐见舒寒没再提出意见，松了口气说道。
“好的。”
经过走廊来到楼与楼之间的链接处，舒寒发现果然跟护士小姐说的一样，越来越多的视线集中到了她身上，最主要是兔耳朵上。
她发现自己好像能多少感觉到一点这些视线跟着的情绪，主要是惊艳，好奇和喜欢，还有少部分的妒忌。
这让她不由得又垂下了脑袋，但是刚要驼背就被护士小姐的手掌按在了背上。
“身体挺直，这也是形象的一部分。”
……
检验科抽血窗口前，似乎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外加上接近午饭时间，排队的人没有几个，不一会就快到她了。
排在她前面的是个男孩，好像是初中生的年纪，但是个子很高，看表情似乎很怕针的样子，貌似随时可能上演一出猫捉老鼠的大戏。
“男子汉大丈夫坚强点，想让这么可爱的妹妹看你笑话吗?”看起来像是他父亲的中年男人看到了舒寒，故意贴在男孩耳边小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