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中年女人拼命仰着头，一只眼睛微微闭起，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被冷汗浸染，逐渐斑驳，身体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嗯？”卡莱娜凑近身子，张开的双翼挡住光线，如同一个凹透镜，将女人的视线死死钉在她身上。她修指甲的短羽尖抵住对方经过厚厚涂抹的脸，锐利的羽尖竟然微微陷了进去，“我可没什么耐心呢。”
卡莱娜确实快失去耐心了，如果再找不见小莱莉的话，她情愿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店门吱嘎作响，阳光泻入室内。
“啊啦~”
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从卡莱娜身后传来，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卡莱娜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门口，一个同样黑羽，虽然很难看出来，但的确长有翅膀的，短发鸟人，俏生生得站在那里。她脸上贴满了长长的白纸条，整个人看起来醉醺醺的，通红的脸蛋，显然是刚喝过酒。
不会吧……卡莱娜的瞳孔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鸟人。
“妈妈！？？？”
“好久不见，小娜娜~”
跪在地上的女人们彼此对视一眼，仿佛瞬间找到了救星，纷纷哭着爬起来，奔向门口的那道身影。
“伊芙琳姐姐！呜呜……救救我们——”
“伊芙琳妹妹！这、这都是误会……”
“伊芙琳……”
“啊啦~啊啦~”
名唤伊芙琳的黑羽鸟人温柔地依次摸了摸女人们的头。她的体型本来就不大，被众人簇拥下更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蕊。
“就交给我吧~”
说完，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卡莱娜身边，伸手想去牵她，却被一把甩开。
“我不想碰做过那种事的人的手……找到莱莉后我就走。”
“好过分……妈妈明明做的是正经工作哎。”伊芙琳故意带着哭腔说道，眼睛里还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她不太整齐的连衣裙的一边吊带，随着她的一个酒嗝滑落，露出里面粉嫩的，光洁的腋窝。
虽然但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伊芙琳再次握住卡莱娜的手。这一次，她没有甩开，任由对方牵着自己往深处走。
“我说呀，听我说嘛，这里，这里其实只是给冒险者们放松的地方喔，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
说着伊，芙琳突然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仰视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卡莱娜。她踮起脚尖凑到她的耳边，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吐息热乎乎的，故意而慢悠悠地说：
“色——色的事情~。”
卡莱娜的脸颊一下红到耳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妈妈！”
“嘿嘿~”
两人一同上楼，经过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从进出的佣人缝隙中，卡莱娜一眼就看见了莱莉的背影——她周围围着一圈戴着面具的女人，正有说有笑地谈着什么，时不时就有人摸摸她的头，喂她没见过的零食。
卡莱娜立刻就要冲进去，伊芙琳却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放，整个人几乎被她拖在地板上前行。
“干嘛啦！我要带她回家！”
“她不是挺开心的嘛！让她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啦！再说……你就不想和妈妈多待一会儿嘛？”
听到这话，卡莱娜果然停住了。她低头看着已经趴倒在地板上的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确认远处的莱莉没有任何异样后，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转过身，神情严肃地看着伊芙琳，“那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出现……”
“啊……啊哈哈，要不还是先去找那只小鸟人吧？”
“想都别想！”
——
一走进伊芙琳的房间，就看到一张大到不可思议的床。房间里弥漫着魅惑的香薰气息，桌面上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道具，令卡莱娜不由得浮想联翩。
“我说……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地方会有的房间吧……”
“说什么呢~真是的……”
伊芙琳假装生气。她褪去身上的吊裙，牵着卡莱娜的手走进浴室，在洒满花瓣的浴池里，与她共浴一水。
卡莱娜蜷在角落，抱着双腿，任由温水漫过身体。她低着头，不愿看向妈妈已经鲜有羽毛遮挡的，稚嫩的身体。
如果自己还是只小鸟的话，此刻一定会忍不住扑进妈妈怀里放声大哭吧。
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
告诉她每一个在巢穴里独自哭醒的夜晚，告诉她替她照顾妹妹们的所有委屈。
但她不能……
清水渐渐冲淡伊芙琳身上的酒气，让她逐渐清醒过来。她凑近到卡莱娜的身边，仔细端详女儿的身体。
完全是个大美人呢。高挑的身材、优美的曲线，漆黑的双翼，还有一双属于战士的眼睛。
多么好的孩子……一定，一定很寂寞吧，一定因为她的不告而别，深深怨恨着她吧。
卡莱娜躲避着妈妈的视线，抱着双腿的身体越发的蜷缩，脑海中的声音不断放大。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鸟人了，是鸟人族中强大的战士，你早已能独当一面，早就过了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纪！
空气凝滞、暗淡，拧成黑暗的螺旋，一步步压向卡莱娜的身体，挤压出她肺里最后的空气。
不行不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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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哟。”
伊芙琳一把抱住卡莱娜颤抖的身体，用温热的双臂紧紧将她揽入怀中。
“可以喔。”
卡莱娜猛地抬起头，仿佛终于吸入了迟到已久的空气，眼泪瞬间决堤。哽咽着回抱住妈妈的身体，像报复一般放声痛哭。
“我真的好想你！我想妈妈回来！我想每天醒来时妈妈就在身边！我想和你一起去狩猎！想和你一起飞！想和你分享好吃的……我、我……”
她呼吸愈发急促，眼泪倒灌进进喉咙，刺痛咽喉，挤压她的声带，挤压出所有委屈与怨气，最后通通化为崩溃的哀哭。
“可以哟。”
伊芙琳的拥抱更加用力，眼中泪光闪烁。
“所有的，妈妈都答应你。绝对、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
浴池的活塞打开，水流裹挟着酒气与眼泪，卷成清澈的漩涡，缓缓落入排水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