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渊夺核与魂归肉身
月光在禁忌深渊的崖边碎成银屑，苏悠指尖悬着的创世微光，映得掌心里的凝魂草愈发雪白。这是他游历的第三个年头，从武安国的武者宗门学到借力技巧，到星海联邦的机械库拆解能量核心，再到妖族领地的古树下解读魂系魔法铭文，他的魔法长袍从最初的月白磨成了深灰，指尖的创世光芒却从微弱的萤火，长成了能轻易熔铸山脉的金焰——圣魔导师的徽章别在领口，却没人知道，这位最年轻的圣魔导师，每晚都会对着那株凝魂草发呆，指尖反复勾勒着失败了上百次的复活魔法阵。
“又失败了。”
第七十三次尝试的最后一刻，凝聚到一半的肉身突然崩解，化作漫天光点融入夜色。苏悠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凝魂草顶端那朵几乎要熄灭的冰晶花，声音哑得像被深渊的风磨过。三年来，他试着用创世之力模拟生灵血肉的纹理，借万灵之血绘制魂归阵纹，甚至冒险闯入妖族禁地，从沉睡的树灵那里换来了“魂脉相连”的秘法，可每次到了最后一步，苏汐的魂魄总会像抓不住的光，在肉身里晃荡两下便消散大半。
口袋里的玉簪硌了硌掌心——那是姐姐留给他的念想，也是他咬着牙撑下去的理由。他抬头望向深渊底部，那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连月光都照不进去，只有偶尔传来的兽吼，能让整片大陆的魔法师都攥紧法杖。那是吞天巨兽的领地，传说中它吞噬过神明的碎片，腹中藏着能改写魔法规则的万魔核心，也是苏悠在翻遍所有古籍后，找到的最后希望。
“姐姐，再等我一次。”
苏悠将凝魂草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绒布袋，指尖金芒一闪，一把泛着流光的长剑凭空凝成。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深渊——下坠的风刮得脸颊生疼，黑雾像冰冷的触手缠上来，他挥剑斩开，创世之力在剑身流转，划出的金痕在黑暗里拖出长长的光尾。不知坠了多久，脚下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紧接着，一双比城门还大的猩红竖瞳在黑雾里亮起，带着能碾碎骨头的压迫感。
吞天巨兽的身躯终于从黑雾里显露——像座移动的山岳，鳞片泛着暗紫色的光，每一次呼吸都卷起带着硫磺味的狂风。它显然没把这个渺小的人类放在眼里，巨大的爪子随意拍向苏悠，却在碰到创世金芒的瞬间，鳞片被灼出一串火星。苏悠借着反冲力跃到巨兽头顶，长剑狠狠刺向它额头的鳞片缝隙——那里是古籍里记载的弱点，也是万魔核心所在的位置。
“吼——！”
巨兽吃痛咆哮，身体猛地翻滚，苏悠被甩飞出去，撞在坚硬的岩壁上，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指尖再次亮起金芒——这次不再是长剑，而是无数细小的金针，像暴雨般射向巨兽的眼睛。趁着巨兽闭眼的瞬间，他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它额头的鳞片缝隙，眼前瞬间被温暖的光芒包裹——那颗拳头大的万魔核心，正悬浮在巨兽的脑腔里，流转着七彩的光。
苏悠伸手抓住核心的瞬间，巨兽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借着核心的力量，化作一道流光冲出深渊。刚落在崖边，万魔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融入他的身体——创世之力与核心的能量在体内冲撞、融合，他感觉自己的魔法境界像被打破的堤坝，疯狂往上攀升，圣魔导师的瓶颈轰然破碎，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扩散开来，掠过山川、越过海洋，笼罩了整片大陆。
守黎城的城主府里，清宁正坐在窗边翻看魔法典籍，突然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带着创世温暖的力量——比三年前苏悠在测试室里的光芒强了百倍，甚至能让她掌心的冰元素都跟着雀跃。她猛地站起来，跑到窗边，望着光芒传来的方向，眼眶微微泛红：“苏悠……你成功了。”
此刻的苏悠，正悬浮在半空中，身上的长袍被金色光芒染成了璀璨的星辰色——至尊魔法之境，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被他用万魔核心和创世属性硬生生踏了进去。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凝魂草，深吸一口气——至尊魔法大道的本源在体内流转，他知道，要创造真正能让魂魄归位的复活魔法，必须献祭这来之不易的本源。
“值得。”
苏悠闭上眼，指尖开始绘制魔法阵——这次不再是之前的生涩，创世之力与万魔核心的能量交织，阵纹像活过来的金色藤蔓，缠绕着凝魂草缓缓展开。他将至尊本源一点点注入阵中，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可眼神却愈发坚定。当最后一笔落下，魔法阵爆发出柔和的光芒，凝魂草的冰晶花缓缓绽放，雪白的草叶化作点点光屑，在空中凝聚成苏汐的轮廓。
先是纤细的手指，带着玉石般的光泽，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暖光；然后是手臂、肩膀，肌肤像刚剥壳的鸡蛋，细腻得能看清淡淡的血管；接着是腰身、双腿，每一寸肌肤都在光芒中慢慢变得真实，长发像黑色的瀑布，从空中垂落，遮住了胸前的春光。苏悠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他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看着姐姐的脸庞慢慢凝聚，还是十八岁时的模样，眉眼弯弯，带着熟悉的温柔。
当最后一点光屑融入苏汐的身体，她轻轻睁开眼睛，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颤动了一下，身体微微晃了晃，似乎还没适应这具新的肉身。苏悠连忙上前，脱下自己的星辰色长袍，小心翼翼地裹在她身上，指尖碰到她肌肤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电流击中——她的皮肤带着刚凝聚的温热，他的掌心却因为紧张而泛着凉。
“小悠……”苏汐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像刚睡醒的小猫，眼神里带着迷茫，还有对眼前这个长大了的弟弟的熟悉。
苏悠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三年的奔波、上百次的失败、深渊里的生死，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姐姐，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哽咽，抱着她的力度小心翼翼，怕这只是一场梦，怕她再次消失。
苏汐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他受委屈时那样：“我知道，我一直在。”
苏悠抱着她，指尖金芒一闪，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凭空出现在面前——车身流畅，是他按照记忆里现代汽车的模样，用创世之力凝聚的。他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苏汐抱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自己坐在驾驶座上。汽车缓缓启动，沿着月光下的小路往守黎城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汽车行驶的轻微声响。苏悠侧过头，看着身边的苏汐——她裹着他的长袍，长发散落在肩头，眼神里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偶尔会伸手碰一下车窗上的月光。他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彼此的存在。
无言，却胜似千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