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亏是多年征战沙场的老男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冷静后,索特再次恢复了状态。
开始和芙洛拉一起在我身上研究着什么。
不愧是养育过两个女儿的男人,经过调整心态得以再次熟练地对待我。即便是不得不有身体接触的检查,她也会灵活地避开不应该的部位,交给芙洛拉姐姐处理。
即便如此却不感到生疏,反而有一股被关心的暖流。
就是……
“母亲……能放我下来吗?”
我依旧被母亲抱在怀里,从重逢起就没有再放下,像是生怕我跑了似的。
母亲的手臂力度不大,恰在疼与不疼的边界,如果我试着微微一动,肩膀才抬起半寸,那环抱便不着痕迹地收紧了一分。
“哎,我……我年龄也不小了,别这样。”
我此刻正被父亲和芙洛拉姐姐围着,这两位虽然已经适应了我和母亲的距离感,但依旧时不时用好奇的目光瞥几眼、
我仰起头,看见母亲垂落的眼帘,长睫在眼睑投下蝶须般的。
“妈妈太用力了?”
母亲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带着花香般的笑意。
我摇摇头,发丝摩挲着母亲胸前的衣料,沙沙作响。
我尝试从母亲身边挣脱,移到旁边的位置,这次用了些力气,手肘轻轻往外推。几乎同时,母亲发出了极轻的“嗯”声,像风吹过水晶风铃的细微震颤,手臂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我看你也不大呀?也就刚从学校毕业的年龄?”
“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您明明最清楚吧?”
结果母亲沉默不语把我更深地按进怀里。怀抱里还有阳光晒过的棉被的香味,有母亲肌肤上常带的淡香。
“真是的,那么多年没见,多抱抱又怎么了。”
“都这个年纪了,您也没有这样再抱着姐姐吧。”
“那是因为,您难得又变得那么小巧。你八岁离开时好像就比现在矮一点吧?结果17岁在远处看着你的时候,已经变成两米的大高个了。”
“那是……”
“按理说即使你变成女孩子,按照人类女性偏高的身高,你至少也得有170cm吧?你的女儿都比你高了呢。”
“您见过卡莱尔和辛西娅了吗……?”
“见过,当然见过,每隔半年左右吧。”
我用女儿的话题避开了这幅身高和外貌,毕竟这可是人为的、
“真是小巧到像是回到了男孩子的小时候呢,不过现在举止和容貌可比那时候淑女多了。”
我安静下来,听见母亲胸腔里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
“真是有天赋呢,父亲。”
托尔点点头。
“什么!?又不是我主动变成这样的。”
“不是啦,是说你身上的秘术。”
托尔沉声说道。
“偶尔过于有天赋的人就会这样,会有藕断丝连的效果。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治疗本质上也是一种转移,这种转移衍生到了后续的生活。听说卡米拉受伤了?”
“是的。”
“是在那场会议发现的吗?”
“是的。”
索特站起身。
“简单地说就是卡米拉受到的伤会一定程度的转移到你身上,就这么简单。”
芙洛拉抱了抱我,我夹在母亲和姐姐之间感受着她们的温暖。
“这几年里除了这次,还有类似的情况吗?”
“没有。”
“嗯……但是你身上乱窜的的力量又弥补了这一点。你得和卡米拉接近到一定距离才生效,并非家族历史那种无距离限制。”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最终的检查以不接近卡米拉就没事收场。
家人和长老们一样,依旧抱怨着我混乱得搅成一团的身体,可既然没事就只能先放着不管。
我依旧被牢牢地关在母亲的怀里……习惯了。
“你的‘解’打算怎么办?”
父亲也察觉到了我的实力。
“怎么办……我会努力找新的‘解’吧,哪怕要多花点时间。”
“真不懂要花上多少时间,你现在还会了魔法吧,你还是骑士的时候对魔法可是一窍不通,而且也没有天赋,现在不一样了。”
“是,而且多了能力……”
芙洛拉翘起腿,用手掌撑住下巴深思。
“得帮我家老二快点恢复实力,不然哪天说不定就被宰了。”
刚出口的瞬间就被母亲呵斥了。
“喂,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难道不是吗?奥若拉是魔王,说不定哪天就像她当初宰了魔王一样被宰,更何况奥若拉还比当时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初选择奥若拉本就打算有现成的战力,结果本人的‘解’碎掉了。
被改造的身体充盈着魔力,以及身体体型与重心的改变,导致奥若拉连使用力量都花了一段时间。
如果‘解’没碎掉,顶多是再花费一些时间与新能力磨合,可碎掉之后。
原先的目标,突然加入的新能力令奥若拉无所适从,迟迟无法更进一步。
像战士一样选择物理性质,可魔法就会因此荒废。如果选择元素相关的方向,对剑术也是如此。
这样一看,托尔原先的“不舍弃任何一方”这般抽象的的“解”倒是很适合现在的状态,只是这般类似于人生目标的“解”,一旦碎掉要修补可难于登天。
寻找新的抽象“解”也难得很,这简直就像让一直吃素的人突然掉头吃肉一般。
“总会有办法的。”
这是奥若拉在魔王城时也经常说的话。
这下,连伊莉娜都开始面露不安。
“就不能不当魔王了吗?”
“即便不当魔王,我也是魔族,从结果来说没有任何改变,还不如继续履行责任当个王呢。”
母亲继续提议。
“那就留在亚特斯领吧?在这里生活就好。”
“那也不行……毕竟我依旧是王。”
芙洛拉起身,双手抱胸,再次笑意盈盈的看我。
“别怕,真被发现了大不了我们并入戈尔德呗。”
“别开这种玩笑!”
“我哪有开玩笑,十五年前我本就和你说过,希望你回来继承家主之位,只是你就这么丢下姐姐了。”
“……”
说着,她假情假意地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亚特斯本就是你的,那么并入戈尔德也没什么不好吧?”